战神皇叔下嫁小蛮王后
“老师其实算是赤姆部落本任的首领吧?”乌宇恬风想了想,“是他力排众议带着部落过来投诚的。”
“是你答应的?”
乌宇恬风摇摇头,“我那时还小,是……阿甲同意的。”
阿甲就是苗语父亲的意思,凌冽点点头没多想,却一出神间,错过了乌宇恬风脸上一瞬的犹豫还有痛色。
在百越看来,伊赤姆是叛徒。
可来到了蛮国后,赤姆部落却将他奉为了“救赎者”。蛮国不似百越,这里地大物博、人也和善,他们虽是外来者,但没受到太多的排挤,很快就融入。
即便部落不能重现当年的大族荣光,也足够安居乐业。
“老师其实很有本事的,”乌宇恬风感慨道:“若当年百越留下他,乔伊希还是唯一的王子,那现在苗疆可能并不会是我国一家独大的局势。”
凌冽点点头,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两人絮絮说了一会儿,凌冽对大抵明白了乔伊希是个同峤烙完全相反的人,这人冷静自持、头脑聪明,小蛮王说他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去南洋三年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大船商。
抛却糟糠之妻,更苛待逼走聪颖的长子……
凌冽摇摇头,忍不住叹道:“你们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中原多得是这样的腌臜事。”
他想的是蛮国阿哥和阿妹之间那份真挚的感情,没有中原的妻妾成群和后宫争斗。
可小蛮王听见他这话,却不大高兴地拧起眉,摁着他的肩膀将他扳过来,“什么‘泥们’‘窝们’,以后都是‘窝们’!”
他一着急就用错腔调,脸上的表情却严肃而认真。
凌冽忍不住要笑,结果乌宇恬风却贴过来,用一双翠色眼眸深深凝望着他,“就连哥哥你,也是窝们哒!”
看他这样,凌冽笑着摇摇头,反正夏日的熏风正好卷着乱红飞过,他阖上眼眸,就当他是被乱花迷了眼吧……
乌宇恬风还想说什么,可眼前的漂亮哥哥却忽然凑近,主动在他唇瓣上啄了一下。
轻得像蝴蝶振翅,软得仿佛只是飞絮。
却让他骇然地瞪大了眼睛,光洁的脑门上都因为瞪眼而起了一小层褶皱。
凌冽瞧他这惊讶的傻样儿,终于开怀地笑出声——
这一局棋,他可没输。
只是,他没笑多久就被恼羞成怒的小蛮王扑倒,整个人重重地跌倒在象筐里,他所有的笑声都被乌宇恬风含吮吞没进唇齿间,缠绵深吻的间隙里,乌宇恬风气呼呼地咬着他的唇瓣,“坏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恬恬:原来哥哥也喜欢我~!
凌冽:别、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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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恬和哥哥今天也是双向粗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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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六月晚夏, 暑热蒸腾。
位于宣城西三百里的西州城外, 从三品归德将军郑铎捧着茶碗,悠然地立在点将台上,他一边品茗,一边远远看着大漠孤烟。
今岁上, 京中一早递来了消息, 说在十月文臣磨勘后,会进个二品封官予他, 到时也算功成身退,可寻个合宜的时机告老还乡。
台下儿郎们在日光下操练, 整齐划一的枪棍刀戟。郑铎看着头排一高一矮两个披甲的小子,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这是他俩儿子, 大的那个已经得了军功。
郑铎想得很清楚,待将来告老时, 他便借着进京述职的机会, 带上这些年从西域搜罗来的珍品上宣威将军府拜会, 央求这位算得上是他妻兄的舒楚修, 将西州将军位留给他儿子。
他们郑家门第不高,妻子在舒家也不过是庶出。
但能依傍“舒家”这棵大树……
郑铎眼中又闪过一抹自得, 他能比其他那些泥腿子少拼搏多少年!
他的思绪飘远, 正想着将来告老还乡后是在城里购置大宅, 还是到城外宽阔处择一山清水秀之所建庄,结果面前,刚才还好好的士兵们, 忽然一个个口吐白沫、捂着肚子就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你怎么了?!”
“这怎么回事?!”
“好痛,啊啊啊救命将军,好痛——!”
不明就里的士兵们原本还想帮兄弟, 结果没多时,点将台下的一众士兵都东倒西歪地滚成一团。
郑铎慌了,甩了茶碗就跳下来看两个儿子,他白了脸,“快!快去请军医!”
……
西州大营闹瘟疫的事儿,很快用加急军报传到了京城。
暑热生瘟,本为常事。
但这事儿出现的时机不凑巧,朝堂上正在为江南匪祸善后的人选争论不休:阉党得了黄忧勤授意,借口舒家公子奔波不易,主张给舒明义加官进爵、调回京城留用;而舒家人则动了心思,想将舒明义调到西州去。
西州大营的从三品归德将军年老,年末归京述职后应当就会告老。
那地方虽属边地,但交通便利、连通西域中原,算是个扼要之地,加上归德将军夫人出自舒家,这么多年来,舒家对西州的经营也不算少,定然不会放过这个补缺之机。
而在小皇帝的私心里,两方的提议他都不想同意。
若将舒明义调回京中,虽从外戚手中啃出了微末兵权,但这兵权必定会便宜阉党;而若将舒明义调入西州,不仅会壮大外戚兵力,还会因此开罪了他好不容易才稳住的阉党。
关键时刻,朝堂上从来不爱说话的起居注虞疏,忽然上奏请本,说江南和西州乱事横生、太后又缠绵病榻,必定是神明有谴,所以他希望陛下能带领群臣入皇寺为国祈福,求个国泰民安。
若在平常,小皇帝定然对这种“侍鬼神”之事不感兴趣,但此刻,他却多看了那个面容平常、身形还有些佝偻的起居注两眼,拍拍手,他将自己孩童的天性发挥到极致,笑道:“是呢!是呢!朕真的许久没有出宫去玩……咳,朕是说,虞卿深知朕意。”
如此,小皇帝发话,阉党和外戚便不能多说什么。
朝会散后,黄忧勤之流与舒氏之党,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到了那个身上披着一身墨绿蟒袍、微微弯着腰,看上去胆小怯懦、表情木讷的起居注。
他在朝堂上存在感极低,仿佛突然出现一般,时至今日,许多官员才知朝中原来还有这么一号人。
等到祈福那日,盯梢的也只冲御史中丞舒楚仪回禀,说那起居注行为无异,一直老老实实地跟在皇帝身后记录,等一切礼仪毕后,也只同寺中高僧的几个弟子聊了几句,说的都是佛法之类经史典故。
事出有反必有妖。
可惜舒楚仪也找不出这起居注的任何错处,便只能将事情先按下。
而黄忧勤手下阉党,同样没有从起居注的身世、封官经历上挖出什么更多有用的信息,一个寒门出生的普通举子,偶然得了机会补缺才进的史馆,根本没有靠山。
最终,统管西州的归德将军郑铎,被小皇帝治了失察之罪,降职调了筇州。
而在江南,小皇帝不偏不倚地同时封赏了包括舒明义在内的三位将军,包括由舒明义邀请出山的那位老将。明面上看,是在平衡各方势力,但舒楚仪和舒楚修两兄弟,已敏感地从这一切中嗅出了不寻常。
眼看着秋闱将近,外戚一党人心惶惶,京中隐约呈现出一派乱局。
……
这些,几日后,凌冽都从王府的密信上得知。
看密信之时,他和小蛮王已回到了鹤拓城内。他们刚到达,伊赤姆大叔就从边境上递回来消息——百越大乱,离开数年的“大王子”乔伊希带兵长驱直入,将整个王庭烧成一片火海。
老国王被逼无奈,只得退位让贤。
而峤烙和他的母亲,被乔伊希残忍地杀死,这女人当年的所作所为,也被一一公开。据说乔伊希是当着王庭一众百姓的面儿,痛陈这女人的数百条罪状,然后学了中原刑罚,将她活活刮了三千刀,才叫女人气绝。
峤烙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大哥虐杀,当场就疯了,乔伊希为绝后患,亦是毫不留情地将弟弟斩首。头颅高悬在王庭外,号令足三年才能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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