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端水失败后[穿书]
戚无忧:“……”
“戚兄或许不知,起初洛云彰遍寻灵药,想要唤回你的元神,甚至一度欲行换命诡法,还好被仇宗主和樊仙长制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半年前,仇宗主飞书龙隐宗求药,我方知他四年来无一日不在折磨自己,甚至自断筋骨,以琼花塑出戚兄假象,几近疯魔……我虽知他对戚兄心思不简单,也险些心生恻隐将真相告知于他,还好不辱使命,没有拖戚兄的后腿。”
谈及自己的动摇,南宫礼惭愧地道。
戚无忧听得愣神。
自断筋骨?
洛云彰四年间的所作所为,他从红樱镇听了些,刚才又从南宫礼这里听来了不为人知的部分。
人非草木,听得洛云彰为他费劲心思,不可能没有触动,尤其他还亲眼见过洛云彰失控的样子。
大约书里书外,再没有另一个人会为他如此了。
可触动的同时,他又觉悚然,可以预见将来会愈发难办。
南宫礼见他无言,以为他不信,又强调道:“若是戚兄见过他那时的眼神,便会相信我所言非虚。”
戚无忧忙道:“我自然相信南宫兄的话,只是……”
只是洛云彰对他的执着让他心惊,依他先前所想的,还有可能走“闲云野鹤”结局吗?
恍惚间,戚无忧好像看到悠闲养老的生活在跟他挥手道别。
南宫礼道:“若戚兄没有那份心,倒也简单,日后不见他便是,日子久了,或许他的心思便会淡去。”
前提是他得走得了。
有同心结在,他又能走到哪里去?
“对了,”南宫礼提醒道,“日前仇宗主传书,说是洛云彰离开了仙宗,或许会在龙隐宗落脚,戚兄可要小心些,莫要与他碰上。”
“南宫兄说得晚了些。”戚无忧苦笑。
“?”南宫礼疑惑。
戚无忧发愁道:“我与他已经见过了。”
南宫礼色变:“难道他找到了红樱镇?竟这么快?”
“不是红樱镇,”戚无忧道,“,就在贵宗的青竹院,前因后果说来话长,总之,他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南宫礼一愕,就在龙隐宗?
他观察着戚无忧的神色:“那他……”
戚无忧道:“南宫兄放心,我应付得来。”
应付不来也得应付就是了。
南宫礼:“……”
南宫礼是个一心修医的人,于他而言,人世情缘都是累赘,推己及人,思及洛云彰的疯魔做派,再看戚无忧时,目光便带上了些许同情。
戚无忧心下也乱,不太想多谈此事,转移话题道:“暂且不提他,我一直忘了问,南宫兄是如何得知贺兰舟的存在的?”
连他都是在清溪城一战之后才知晓贺兰舟的的身份,可惜那时他已经脱离仙宗,不能在抱一的监视之下飞书,万一暴露了南宫礼所在,之前的安排就全都白搭了。
南宫礼道:“说起此事,我不得不佩服戚兄,门下弟子各个是人中龙凤。贺兰舟的身份并非是我发现的,而是花小友飞书龙隐宗告知,我只是顺水推舟,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罢了。”
“束雪?”
“正是。”
南宫礼道:“听闻花小友幼时便在鹿鸣涧与贺兰舟有过一面之缘,十年前鹿鸣涧游会,花小友再度遇上了他。
“据花小友所说,当时贺兰舟覆着鬼面,她只觉对方身型眼神有些熟悉,未做他想,直至五年前,贺兰舟假作洛云彰偷袭花宗主,掳走了花小友。
“花小友第一个照面便认出他不是洛云彰,初时怀疑他是以幻阵之术遮掩了容貌,后来越觉他的行止古怪——贺兰舟许是有些念旧,竟从一众魔修中保下了花小友的性命。
“后来花小友经戚兄营救,与洛云彰碰头,听闻剑阵一事,才将贺兰舟此前种种串联起来,参破了他的秘密。”
戚无忧:“……”
原来是这样。
几年前,他在皆可岛救下全须全尾的花束雪,便猜测过可能是贺兰舟插手其中。
如此说来,原著中原主在清溪城杀遍仙宗弟子,却独独让花束雪逃跑了,大概率便是贺兰舟将她放跑的。
南宫礼道:“贺兰舟乃是花小友幼时玩伴,又对她有救命之恩,可惜他作恶太多,若非仇宗主与樊仙长赶到,花宗主也要命丧他手。
“花小友猜出贺兰舟的身份,抑塞数日,便飞书龙隐宗,托我将仙门十二宗的真相大白于修仙界。”
戚无忧不胜感慨。
要是没有花束雪,扣在洛云彰身上的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洗清。
但当初花束雪之所以会来逍遥仙宗,便是因为见到了与贺兰舟一模一样的洛云彰。
于她而言,发现自己追寻多年的旧友竟是重伤他父亲、师兄和师尊的恶人,应是十分痛心吧。
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抱一。
戚无忧道:“前几日抱一似在归元宗附近现身,云彰已前往归元宗追查。说来我这几日便心神不宁,仙门大会还有十几日就要开始,南宫兄务必严加防范,这么多仙门弟子,莫让抱一钻了空子。”
南宫礼正色道:“戚兄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戚无忧思索须臾,说道:“我也是这几日才想到,以抱一当年的声势,接触到的仙长、宗主不计其数,他有操纵人的本领,隐在暗处将近三十年,却只收得十数个仙门傀儡,会否……不太符合他的作风?”
当年贺兰舟能屠仙门十二宗,靠得便是身居要位,深得本门修士信任的仙门傀儡临阵反水,在背后掏了自己宗主的心窝子。
那时修士们还不知禁咒存在,以为是洛云彰会迷惑人心的邪术,后来抱一和贺兰舟暴露,才知那些反叛修士是中了禁咒,在抱一操纵下背后捅刀。
戚无忧道:“仙门十二宗的叛徒全加在一起,再算上我与羲和,数量也太少了些。
“自然,仙门修士不如魔修那么好被抱一操纵,但是抱一算法惊人,羲和一卦便能引得鹿鸣涧一场集会,抱一当年如日中天,而后羲和也被他纳入彀中,若他二者以卦术诱之,有几个能扛得住诱惑?”
南宫礼沉吟道:“当年抱一禁咒现世,仙门百家便清查过宗门弟子,戚兄是担心还有漏网之鱼?”
“禁咒一事,旁人难以洞悉。希望是我想太多,若不然……”
戚无忧道:“总之,南宫兄还是小心为妙。”
-
龙隐殿一叙之后,戚无忧便再没见过南宫礼——他一个小宗长老与龙隐宗的宗主有所接触太多,容易招致怀疑。
但该操的心,一点没少。
每逢仙门盛事,魔修必来搞事,几乎成了一项铁律,近来仙门百家都到了龙隐宗,久无踪迹的抱一也现了行迹,隐隐有中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戚无忧以为自己死遁逃脱,便可逍遥自在,没想到他就是个操心命——
他与抱一打过交道,比旁人都要清楚此人的可怕之处。
抱一以诛人心为乐,只要能让别人痛彻心扉生不如死,必要时,或许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以前他是被胁迫,不得不掺和其中,按理说他现在该置身事外,却控制不住地为洛云彰忧心。
仔细想来,有谁敢说他当年在落霞台伏诛,不是抱一想要的结果?
若他没有“黄粱一梦”这个外挂,真的死在了落霞台,洛云彰会怎么样,可想而知。
“……”
哎。
在红樱镇住的大半年,简直像是一场镜花水月,像是立于尖尖崖顶,没着没落,风一吹便坍塌倾覆。
怕是要等抱一死的那一天,他才能真正做到无事一身轻。
心里揣着事,静心收来的古籍翻看着都觉索然无味,作画也难以下笔,戚无忧不得不靠打坐静心凝神。
聂允心思细致,察觉他焦灼不定,私下里便叮嘱鱼梓、绿袖莫去扰他,两人的修行疑虑一并由他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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