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端水失败后[穿书]
戚无忧用力眨眨眼睛,努力去看,却还是看不清,忽觉头晕目眩,一股热流从鼻腔里流出。
肩膀被敲了一下,他猛然从入障般的感觉中抽离,呆愣地看着眼前的洛云彰。
洛云彰蹙眉问:“你怎么了?”
戚无忧颤了一下;“我……”
“算出来了吗?”
“我好像……不认识这些星珏了。”戚无忧茫然说道。
但说完,他心中便升起一抹侥幸,继续道:“不然我明天再试一次吧,明天我一定——”
“不必了。”洛云彰打断他道。
戚无忧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急道:“我明天一定可以算!今晚我会将所有星图看过一遍,养精蓄锐到明天,等到明天——”
“我说不必,就是不必。”洛云彰坚决道。
抱一觉得贺兰盏变得陌生,毫无预兆地变回了一年前,在云中城下初遇时的样子。
戚无忧心中却想:贺兰盏应是从来没有变过。他过往二十多年,都是从杀戮中度过的,与抱一相识的一年,根本不足以洗去他血红的底色。
现在不过是要回到他的正轨上去了。
戚无忧不肯放弃,拢好桌上的星珏,塞到贺兰盏手中,道:“你、你再抛一次。”
洛云彰不接,手一挡,星珏掉在桌上。
他无所谓道:“其实不算,我也知道我的命数是什么。拂垢那老头说,‘杀人者,人恒杀之’,我偏不信,我倒要看看,这世上,有哪个能杀得了我。”
说到后半段,他便哂笑着往院外走去。
戚无忧赶紧站起来追,抓住他的衣袖,惶急道:“云中城的城主都这样说了,你就不要再杀人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哪怕是先躲躲风头呢!”
“只有旁人躲我,我贺兰盏从不躲任何人。”他说着低头看了戚无忧一眼,倾身道,“算你走运,我今日心情好不想杀你,你收拾收拾,赶紧滚蛋吧。”
说完越过戚无忧,御剑离开了小院。
戚无忧追出门外,发现门外的禁制被撤去了,再没有什么会困住他。
他朝洛云彰离开的方向追,但凡人的脚力远比不上修士御剑,跑出去几百米,便迷失了方向。
他不知道洛云彰的去向,也不知道鹿鸣涧的路,在镇上游荡到晚上,只好只身一人回到了小院里。
起初抱一想:贺兰盏这次一定也是和上次一样,走上两个月就会回来。他只要在这里等就可以了。
但是他等了两个月,贺兰盏没回来,个月,仍是不见人影,直到第五个月,他几乎要等不下去时,偶然间在酒楼中听说了贺兰盏的消息。
酒楼里散修聚集,放声交谈——
“你说那魔头贺兰,惹谁不好,竟然招惹云中城!引得仙门百家震怒,我看他是活不长了!”
“他什么来路?怎么这般厉害,连云中城的城主都敢杀?”
“听说是从皆可岛出来的,幼年时得了机缘,身负秘法,才有今日。可惜他不走正路,留在修仙界将来必成大患。”
“‘仙’都加入围剿了,他也猖狂不了多久,我看也就这几日活头,就该见分晓了。”
五个月间,抱一靠为人卜算,养活了自己。
他正在酒楼打包饭菜,听到魔头贺兰、云中城和皆可岛,眼睛遽然瞪大,抛下银钱,连东西都没拿,就两步跑过去,一把抓住方才说话的修士急问:“仙长方才说的魔头贺兰可是贺兰盏?”
那两人见他是个凡人,将他挥到一边:“去去去,别在这里碍事。”
抱一从衣袋中翻出星珏道:“仙长,我乃云中城命修,回家探亲,数月未归,方才听仙长提及云中城,烦请仙长详细讲来,我愿以卦交换!”
命修二字一出口,满屋的修士都看过来,看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
方才还将他挥开的修士请他坐下,将这两个月来修仙界发生的事一一
讲来。
便如戚无忧先前所知道的,贺兰盏杀了拂垢,羲和继承天命君之位,仙门百家围剿贺兰盏,连修仙界如日中天的“逍遥仙”都加入到围剿行列。
戚无忧听完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整个人摇摇欲坠,勉强撑住问:“仙长可知贺兰现在身在何处?”
众修士以为他要去替云中城报仇,有人劝道:“那魔头早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不过道友不必担心,有‘仙’在,他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揪出来。云中城正值用人之际,道友还是留得有用之身,尽力为‘仙’占算,就算是为天命君报仇出力了。”
……
抱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小院的。
只知道穿过长街回家时,耳边左一句“魔头”右一句“秘法”。
他推门进院,在树下枯坐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便将星珏取出,试图占算出贺兰盏的下落。
可是块星珏根本不足以找到贺兰盏的下落,于是他加入第四块、第五块星珏。
他试了无数次,从生疏到熟练,从天亮到天黑,胃里钻心刺痛,才想起去买一个烤地瓜填饱肚子,吃完之后继续占算。
他占得头昏脑涨,几近脱力,终于在数天之后,从无数条交错的星图上寻得了一个交叉点,借满天星斗与世间方位作比对,发现那处交叉点对应之地,就在鹿鸣涧。
他一刻未等,便出门去寻。
顺着星图的指引,进入鹿鸣涧。
苦寻了天夜,终于在山崖下的一处裂隙中,找到了濒死的贺兰盏。
洛云彰浑身是血地靠在山壁间,听到声响才抬睁开眼抬头望过来,见是戚无忧,扬起唇角笑了一下。
戚无忧仿佛被重锤猛击了一下,五雷轰顶不过如此。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他将身上所有的干粮和水壶全都扔下,不要命地往裂隙里跑。
半途中摔倒在地上,被石块划破脸和掌心,却似感觉不到疼,爬起来钻进裂隙,颤抖着去摸洛云彰身上的储物袋,嘴上念叨着:“药呢?药在哪里?”
洛云彰闭上眼睛喘了一声,声音嘶哑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戚无忧的手抖得不像话,哽咽道:“我算出来的,你把药放在哪里了?我帮你上药包扎。”
洛云彰低笑一声:“羲和都找不到我,你竟能找到我?”
“都什么时候了!我问你药在哪里!!”
洛云彰还是笑:“那你再算算,我还能活多少天吧。”
洛云彰不说,戚无忧便自己上手去找,什么都没找到,一掀他衣襟,发现胸口处有一道深黑的剑伤,登时像被冰楔楔进了心里——伤到这个地步,没救了。
戚无忧眼前一黑,喉咙泛起腥甜,一口血呕了出来。
这一下像是把他全身的热气都翻出来抖了个干净,从头到脚冷的彻骨。
他用手背在嘴边一蹭,哆哆嗦嗦地去抓洛云彰,想要把洛云彰背起来。
他像是在同自己说:“没有药我便带你去看医师,鹿鸣涧有很多散修,我前几日就结识了一个医修,我让他来帮你医治……”
他怕抓疼了洛云彰,又怕背不起来,拉拽间磕到了头一时没站稳砰地砸在了洛云彰身上。
洛云彰闷哼一声。
戚无忧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濡湿了,猛地翻起来,惊慌失措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我、我——!”
洛云彰失笑,伸手拍拍他的头,疲惫道:“我无事,你不要上蹿下跳的,太吵了。”
戚无忧的视野被眼泪模糊,闻着刺鼻的血腥味,却不敢深想,咬牙爬起来道:“我知道了,我去把医师带回来,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他刚起身,就被洛云彰抓住了。
洛云彰在他身后闷咳两声,含笑说:“你若是现在走了,就见不到我的最后一面了。”
戚无忧被“最后一面”定在原地,张了张嘴,五官无声地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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