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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庸臣

作者:春溪笛晓 时间:2022-11-21 03:01:20 标签:宫廷侯爵 重生

人人都知武侯世子是景王门下一条狗,我也知道。

忘了说,武侯世子就是我。

内容标签: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君闲,景桓

卷一 前尘

  第1章 宫宴(上)

  

  所谓知己好友,也是要两肋插刀的。

  我躺在床上,苟延残喘。前几天跟景桓出去,不知谁家的贵女又进城,景桓一眼斜过来,我就没出息地上前调戏了,哪料到,哪料到那女人居然是个练家子!

  那一脚踹过来,景桓对那女人惊为天人,第二天就去打听那女人的来历去了,根本就没来看过牺牲巨大的我。

  也不想想,我虽然不是三代单传,但也是堂堂的侯府世子,侯府的血脉还得我传承下去的。若那脚踢偏点,我的下半辈子就完了。

  偏偏景桓的来头比我大,我老爹是武侯,他老爹是皇帝,这明晃晃的差距摆在那,我永远奈何不了他。

  还好我这人洁身自好,从来不跟京城里那些混账公子哥儿混在一起。想来景桓就是欣赏我这点,才跟我走得近。

  这时元宝抱着个檀木盒子走进来,笑得兴高采烈:“公子,景王给你送东西来了!你快看看是什么!”

  银两跟在他后边,在他后脑勺敲了一记:“有你这样跟公子说话的吗?”

  元宝跟银两都是从小就跟在我身边的下人,跟我熟了,也就不像外人那么诚惶诚恐。我对他们这样小吵小闹一向是不管的,坐起身来,接过元宝递上来的檀木盒子。

  刚看了一眼,我的脸就黑了。

  盒子里端端正正摆着的,正是卖相上佳,药性极好的……虎鞭。

  我咬牙迸出一句:“朱景桓,我跟你势不两立!”

  元宝跟银两小心翼翼地望着我,终于还是元宝憋不住了,问道:“公子,那这该怎么处理……”

  我心里还是有些忿忿,居然给我送这东西,不是讽刺我被那女人伤了吗?腹诽了半天,我不动声色地回答:“你们拿去给鲍伯,他知道怎么做的,还有,这么多一时半会大概用不完,交待他弄一坛虎鞭酒藏着将来喝。”

  元宝、银两:“……”

  目送被我从容的厚颜所慑服的元宝两人离开,我伸手拿过摆在床前的锦袍。

  既然景桓连这样的激将法都使出来了,我决定勉为其难地下床活动一番。京城的事态一日千里,谁知道我闭门不出的日子里到底有没有变天。

  像我这连自己耳目都没有的人,什么消息都是从景王府里知道的。我出了侯府就骑马直奔景王府,一路上马蹄扬起黄尘漫天,还是跟以前那样嚣张。

  远远地,景王府那看门的小厮看到我马上点头哈腰,引我进府。王府的景致我早就看腻了,连忙叫那小厮回去,我自己抄小路找人。

  景桓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走这条路,正在曲径尽头的凉亭里好整以暇地等着我。

  我自发地坐下,给自己斟了杯酒,看银两跟元宝的名字就知道,我爱极了金银财宝。为此我很少喝酒,因为好酒难求,而且贵。劣等的酒,那是在折磨自己的身体,我还想活到一百岁,要比过那青山常在,绿水长流。

  景桓冷哼,“你就是过来喝酒的?”

  我也不知他在气什么,再倒了一杯酒,发现壶空了。这亭子建得高,虽然在京城里是高不到哪里去的,但王府的院子错落有致,俯览之下也有些幽远。这春寒料峭的天,在亭子里往下望,也算是高处不胜寒。

  景桓在我来之前,是一个人在这里喝酒?而且似乎还喝了不少,我心疼啊,要是早来点可以多喝两杯的。

  不过这话我可没敢说出来,只能笑着说:“我可是刚能下床,马上就赶到王府来的,那是来喝酒,是来看看殿下有什么要我做的。对了,那天的小母老虎你弄到手没有?”

  景桓望着我,眼神深得可怕。我不由自主地转开眼,我一向不喜欢跟人对视,尤其是京城里个个都是人精,就算神仙都会被挑出点错出来。

  景桓笑了笑,伸手拿过我的酒喝了下去,慢条斯理地朝我亮了亮杯底,眼里尽是嘲笑:“当然是到手了,难道还有其他可能吗?”

  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比厚颜,我绝对比不过他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捂着良心应道:“也对,我都想不出别的结果来。”

  景桓长得好,骑射功夫在京城里更是数一数二,身份背景大得没话说。宫里的太后跟皇后都宠着他,有时连皇帝的话都可以不听。太子比他大上十岁,对他这弟弟也是百般的好。就算将来到了封地里,也是做一方土皇帝的主。这样的人,想要什么要不来。

  这人跟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我心里越发沉郁着,酒杯被夺,只好向桌上的点心伸手。景桓看出了我的心口不一,眉梢的阴沉散去,愉悦地说:“今晚宫里有宫宴,你可以喝个够。”

  刚咽下的糕点梗在喉间,呛得我半死。

  我连忙倒杯茶给自己压压惊,惊魂未定地问:“宫宴,什么宫宴?赵大将军打胜仗了?你又添弟弟了?要不就是……”

  口里说着废话,心里却转了好几回。宫宴那玩意儿不好玩,别说喝个够,就是沾点酒都心惊胆战。万一不小心说了什么话,被言官记下了,那可就到大霉了。每次听到这事我都会生病,病得下不了床,可是这次居然出门了,还张扬得人尽皆知。

  我瞥见景桓脸色坦然,咬牙道:“你故意的!若不是你送虎鞭来激我,我也不会招摇过市来找你,若不是来找你,我就不会装不了……”我忽然住口了。

  那可是欺君大罪,说不得,说不得。

  景桓说着风凉话:“你这话条理分明,毫无破绽,很快就能将事情理明白了,怎么不往下说?”

  我刚想为自己脱罪,景桓却把玩着手里的羊脂玉杯,望着我道:“这一次,由不得你不去。”

  他很少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跟我说话,平淡得就跟命令一样。

  我叹了口气,起身告辞,身上这身衣服虽然华贵漂亮,但着实不适合穿去赴宫宴。

  景桓没有拦我,却在我走出亭子时说了句:“今天是我生辰。”

  这话说得还是很平淡。

  我更咬牙切齿了,不就是想我准备贺礼吗?你认识的皇孙贵胄那么多,哪差我一个,还说得这么明白,害我连蒙混过去的机会都没有了。我脚下越走越快,不知为何,背脊却有些发寒。忽然就想到一句话,皇室子弟,没一个好惹的。

  我生在武侯府,我那武侯老爹却只是袭了祖上的爵位,没什么大功劳,而且他为人老实不争,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京城算是异类了。

  老爹老实不争,我却不能不争。我的弟弟在松山念书,我的母亲在府里安安分分地过着日子。若是寻常百姓还好,顶着武侯这大帽子,眼红的人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幸好皇帝跟太子很满意我们家这状况,武侯府才没遭什么大难。

  不过皇帝是多疑的人,若我们家真的安分成这样就有些古怪了,所以必须要有个正常的,像我这样的败家子。我也很让人满意,因此平日里跟着景桓胡闹,只要不过分,都不会有人为难我。

  这次景桓似乎真的恼了,但我这几天睡得昏天暗地,哪里记得起他的生辰……就算这是我对不住他,也不必这样玩我,宫宴,这可如何是好。

  我牵着马慢慢踱回武侯府,感觉头发都愁白了几根。我那武侯老爹已经在正厅等着,一身正服,似乎也要出门。

  仔细一看,却又不像,因为他身边站着个三十多岁的人,背着白布包袱,眉宇清正,像是从山里出来的隐士。

  我想了想,还是进了门。老爹也看见了我,不顾我一身疲惫,劈头盖脸就训斥:“你又去哪里胡闹了!”

  我乖乖地答:“景王府。”

  老爹气得腮帮子都有些抖动:“景王,又是景王。”

  老爹为人正派,自然看不惯欺男霸女的景桓,不过据我所知,那些人到最后都是自愿跟景桓好的。但我倒是不必帮他辩解,一来爹他不会相信,二来……每到这时候,我都觉得在老爹心里我比景桓要好上几分,所有的坏事都是景桓教唆我去做的,这感觉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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