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望族
万氏说地声泪俱下,可谓真qíng惧显,言罢见谢少文沉默不语,她心中便有些慌,又道:“你好好想想,母亲说的可对。母亲当年给你说这门亲,本也是想着为你好,谁承想……这是母亲犯下的最大过错,母亲如今不过是想要亡羊补牢罢了。等你将来真正成为人上人,想要多少美貌女子不能?到那日你便知道母亲的苦心了。何况你也瞧见了,那姚锦瑟不是个好女子,她心怀叵测……”
“够了!”一声怒吼突然打断了万氏的辩解,万氏被吓得一个打颤,不可置信地盯着谢少文,像是突然不认得他了一般。
而谢少文这才又向chuáng前走了两步,chuáng边的羊角灯照亮了他的面容,也将他眼中的厌弃,鄙夷清晰地显现了出来,他盯着她,一句一句道:“锦瑟妹妹不过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她便是再心怀叵测也不可能算计得过母亲您!在儿心中母亲一直是温婉贤良的,母亲从不苛待父亲的那些庶女,对儿子也慈爱有佳,母亲持家有道,谁人不赞您一声贤惠。却原来不是母亲贤惠,而是母亲懂得如何演戏!儿到现在才知道,母亲给父亲纳妾不过是要赚个虚名,母亲善待庶女,不过是因为她们总有一日会出嫁,不能分得任何家产。母亲疼爱儿子,不过是想着母凭子贵,而非真心地爱儿,若不然母亲又何故在儿身旁放置眼线,又何故不顾念儿的感受便谋算儿的未婚妻子!?母亲自己做那无义之辈,偏还要装出一副受害的模样,寻遍了理由为自己个儿开解,不惜将儿也算进那忘恩负义,见利忘义的卑鄙之流,母亲觉着儿是傻子吗?就任由着您随意摆弄,辨不清是非真相?!”
谢少文这次的话却比将才不知要严重多少,万氏只觉他的话犹如一把把尖刀将她的心都给凌迟成了片片,她瞪大了眼睛,心底的羞耻感和对儿子不理解的痛心和愤怒,以及被诬陷的屈rǔ尽数被翻出来,使得她自大引枕上一个鲤鱼打挺翻做起来,怒视着谢少文,抬手指着他,痛声叱道:“好!好!母亲看你的圣贤书真真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万事孝为先,你竟敢如此对待自己的生身之母!你……你……”
谢少文闻言却眯了眯眼,用极冰冷的声音冲万氏道:“母亲,我如今还奉您为母已是以孝为先了。可儿也不想做那愚孝之人,世上没有父母为贼,儿女也一味跟从的道理!母亲背信弃义,儿子却万不能苟同。母亲也莫忘记,还有夫死从子之说,在侯府,父亲之下是儿,却非母亲!母亲在儿身旁安cha眼线已是僭越,相信父亲得知母亲的所作所为也万难认同!如今父亲不在江州,这里能做主的是儿子,并非母亲!今后母亲还是好自为之吧,儿子的婚事自有父亲做主,母亲还是少cha手为妙!”
谢少文言罢便yù转身,万氏却愤恨之下,抓起chuáng头瓷枕往他身上丢,谢少文一个错步避开,那瓷枕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和将才那碎掉的茶盏混在了一处。
谢少文回身用yīn寒的目光盯着万氏,到底眼睛红了,颤声道:“母亲只当儿是秋铃吗?便由着您打骂羞rǔ?这便是母亲口口声声说的爱我?如此失德之人,怎配做我母亲!?做我侯府主母!?我也提醒母亲一句,如今出了这种事,母亲真当别人瞧不出母亲使坏的心思?那镇国公府好容易抓了侯府此等错事,怎会就此罢手?有您这样的母亲,谁家还敢将好好的姑娘嫁进侯府?!母亲,拖垮儿子和贵妃娘娘的,只怕不是别人,正正是您!唯今唯儿子早日将锦瑟妹妹娶进府中,方能将这等丑事遮掩一二,弥补些许过错!也能令那些御史们无话可说,母亲还是祈祷锦瑟妹妹会不生怨恨,依旧愿意嫁给儿子的好!别的,您还是少费些心思,好生修身养xing吧!”
他言罢却是一个甩袖再不愿多瞧万氏一眼,大步出了屋,只冲外头的婆子们喝斥道:“夫人生了重病需要休养,你们好好伺候着,不准夫人出房门一步,也不准夫人见任何人!若叫我知晓有谁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谢少文说着眯了眯眼,冷眸扫过伺候的丫鬟和婆子,这才又道,“直接拉出去棒杀!”
众人方才已隐约听到了屋中有争吵声传出,如今又见谢少文如此神qíng,一个个直吓地大气不敢出。念着今日发生的事qíng,众人也知这次回京只怕府中会有一番大的变故,夫人会有怎样的结果还不得知,如今自是巴结了世子将功抵过的好,当即众人便恭声应了。
谢少文这才快步而去,今日出了这等事,等着他处理的事qíng还很多,那谢公子一家定要尽力安抚,那些瞧热闹的百姓也是要寻的,还有锦瑟妹妹那里也是须得他亲自去致歉安抚的。只这些都还是次要,得赶紧先写封信令人送回京,叫父亲有所准备才好。想来父亲也定明白,早日将锦瑟妹妹迎进侯府才是堵悠悠之口的釜底抽薪之策。
屋中万氏听了谢少文最后的话,却是彻底安静了下来,因她此刻已被惊呆了。瞧着空dàngdàng的屋子,还有那一地的碎瓷屑,万氏才终于清楚一点,因这次之事她算是彻底和儿子决裂了!就因这一件事,他竟罔顾自己多年的养育之恩,竟就怨恨她,将她视为了仇敌!这样的儿子当真叫万氏不知该痛心恸哭还是该失声而笑了!她本以为那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ròu,作为生他养他的母亲,她是这世上最懂儿子,最知儿子心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