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难为
方怡自是连连点头,咬牙吃下了这大亏,她若是早知道连骂长辈一句都是犯法的,她绝对不会理那群人,果然只逞口舌之快是最吃亏的!
里正把一屋子半大的孩子训了一通之后就走了,杨婶儿从里正进门就拉着三妞儿默默缩在一边,直等到里正走了之后,才小声的劝这些红着眼圈儿的孩子:“先别难过,赶紧地,去给赵老爷子赔不是去。”
赵立夏眨了眨眼,把眼底的眼泪吸回去。点点头:“婶儿,我等会儿就去。”
杨婶儿心里头叹了口气,却不好多说什么,拉着三妞儿走了。
等人都走光了,方怡一抹脸,chuī了chuī被掐的通红的掌心,好久没装可怜了,还真有点儿不适应。抬头看了一圈儿,几个孩子可怜巴巴的站在那儿,脸上还带着泪痕呢,方怡心里头很是愧疚,这都是她害的,没弄清楚状况就贸然出头,结果明明有九成胜算,却生生给弄成了败诉,一着错棋满盘皆输,以后绝对不能再犯这种错!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赵立夏的伤:“你的腿怎么样?严重么?有没有伤到骨头?”
赵立夏看了眼方怡,见她qíng绪没什么不对,这才摇摇头:“没,我躲得快,就是被扫了一下,不严重,我怕二叔还要追着打,故意装的。”说完,拉开裤腿,果然就是红了一条。
方怡点点头,这孩子还算机灵!不然要真站那儿让那二叔打,万一伤着了,可不就是白送给鬼打了么!她轻轻拍了拍手,吸引了几个小的的注意力:“不就是被说了两句么,又没掉块ròu,别难过了啊,不会再有下次了。以后他们要再来骂,咱们不理他们就是了,就当是狗叫。”
几个小家伙见方怡跟没事人似的,也抹了抹小脸儿,点点小脑袋,神qíng却还是恹恹的。方怡抿了抿唇,眼底闪着寒光,这事儿绝不能这么算了!要孝道是么,她就孝顺给大家伙儿看!她就不信了,她一个现代来的人,还玩不过那几个山野农民的心思!
方怡先让赵立秋去井里打了桶冷水上来,用帕子打湿了敷在他们打伤了的地方,她自己进屋把之前拆衣服时剩下的料子挑了几层厚的糙糙fèng了一下,又在四个角的位置fèng了细带子,想了想,一共fèng了六个,道歉的话,她跟赵立夏赵立秋去就足够了,其他几个小的不必去。
等东西弄好,已经是下午了,方怡把赵立夏和赵立冬叫到屋里,把刚做的巴掌大的软垫子一人递了两个,比划着告诉他们怎么弄:“等会儿咱们去道歉,你们把这个弄到裤子里面,垫在膝盖上。”
两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照办了,方怡也回到自己屋里把那软垫子垫到裤子里头,还走了几步,心里暗自庆幸,幸亏现在天还冷着,要是大热天的,怕是要去层皮了。
家里头还有之前没吃完的麂子ròu,都晒gān了,攒着满满吃的,方怡是决计不会舀这些去给那群人的,她去后院儿摘了些的白菜,又舀了个筐子,筐子里头先放了些老得啃不动的野菜,然后才放上白菜,把最水嫩的放在最上面,松松垮垮地装了满满一筐子,她这才拍拍手。
那头赵立夏和赵立秋已经抓了一只老母jī在手里,另外还舀了一篮子jī蛋,方怡进门一看,顿时心疼的很:“这老母jī咱们自己都没舍得吃呢!凭什么要给他们呀!”
赵立夏何尝不心疼,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方怡得罪了长辈,如果不能获得他们的原谅,将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他不想方怡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不孝顺。
方怡让赵立冬去后院儿舀了个笼子,把老母jī关了进去:“这老母jī可千万不能舀过去,你今儿要舀去了,回头这一院子的jī咱们就都保不住了!这jī蛋也不能舀那么多,都放回去!换个浅点儿的篮子。”
折腾了半天之后,三个人叮嘱了一番屋子里的半大小子,转身出门了。原本还沮丧的很的小家伙们,被方怡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心里的那点儿难过一溜烟的不见了,只剩下好奇,方怡姐这是要做什么呀?道歉就道歉,还往身上背藤条儿做什么呀?只有方辰挠了挠小脑袋,他似乎以前听爹爹将过一个故事,好像就是负什么请罪来着!
赵立夏走在最前面,左右身侧站着方怡和赵立秋,三个人刚出现在村子里,那些特意留在家里看热闹的人就瞧见了,兴致勃勃地围观起来,这会儿chūn播已经接近尾声,不少人家都已经下完种了,就算是没种完的人家,剩下的也不多了,丝毫不介意腾出点儿时间来看看热闹。
“他们这是做什么?不是去赔不是的吗?”
“不知道啊,那赵立夏跟方怡怎么还在身上绑着藤条儿?想去打一架?”
“不可能吧,今儿一早,赵家老三可是闹到里正那儿去了,应该是去赔不是的吧。”
“要我说啊,这小妮子也是欠教训,这小的年纪就会指着长辈鼻子骂了,以后还得了?”
……
听着四周不停的议论声,方怡冷哼了一声,看戏是吧,别回头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赵立夏面不改色,稳稳地托着手里的小竹篮,里头静静地躺着十四个白白的jī蛋。赵立秋背着竹篓,听了方怡的话,对别人的议论充耳不闻,他心里头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总觉着方怡姐这么做不只是为了赔不是那么简单,可到底是想gān什么,他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