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几年长
“——”
“——”
御天行与月非医同时静默,他们从未听说过何谓“鱼腥糙”。
“师傅教我识别的一种有毒的植物。”
御紫炎淡淡的解释道,“只因极为稀少,且生长之地为极寒深潭底,故鲜为人知。”
御天行微点头。若是白尘所说,定不会有假。
御紫炎不经意扫了月非医一眼,只见月非医低垂下头,辨不出颜色。
“可有解?”
“倒是有解——”
收回视线,御紫炎点点头,“取冰海幼鲨鱼胆使其整颗服下,再以高温水汽熏蒸十二时辰,毒xing自然可解。只是冰海地处临风极北,那里低温并非常人可以忍受。况且鲨本为群居生物,母鲨对幼鲨更是护得极紧,这解药,恐不是轻易便可得到的。”
“去办。”御天行毫不在意的吩咐月非医。
“是。”
月非医应了一声转身便要出门。
御紫炎转回头看着沉睡不醒的几人有些疑惑低声说道,“师傅曾说鱼腥糙汁毒xing极qiáng,只一滴便可令人瞬间毙命。下毒之人到底如何掌握分量才只是令人沉睡不醒的呢……”
听见御紫炎低语声,月非医脚步微顿,随即离去。
月非医刚刚离去,只见一女子,毕恭毕敬于门口下跪行礼。
御紫炎上下打量一番,这女子虽是相貌平平,目光中却是透着jīng明gān练。
“属下月非瑶参见主上。”
听女子报上名来,御紫炎心想此人该是千月宫听风堂在风瑶的管事了。
“嗯。”
御天行淡淡应了一声,侧目看到少年眼中写满疑惑与好奇,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御天行代替少年问出心中疑惑,“密室在何处?”
“回禀主上,密室正是在九莲瑶池附近一处山dòng之中。”
“为本座带路。”
“这——”月非瑶看来有些犯难。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明早再去吧。”御紫炎在一旁为月非瑶解围道。
“也好。”
御天行点头,随后一挥手,月非瑶行礼退下。
==============================================================
深夜,御紫炎无眠,站在窗前。三月chūn雨在寂静无声的夜晚细密落下,雨云遮蔽了皎洁明月,黑暗中,窗外飘来阵阵泥土清香。
日间在月天面前的失态,至今仍令御紫炎耿耿于怀——他自问并非喜怒形于色之人,却不知为何,面对月天,便放松了心中紧绷的一根弦。
背手仰望夜空,御紫炎喃喃吟道:
“雾绾青丝夜染裳,阑珊chūn意沐清凉。
初疑故己优然至,一梦huáng粱榖粟香。
飨稔壶觞邀霁月,蛾眉却作浩氤汤。
琼楼弄影寒知自,心有戚戚苍寂茫。”
——
“公子好兴致啊。”
月非医身穿一袭梅红衣衫飘然落于窗前,好整以暇的坐于窗棱上。
“医先生也是好雅兴,趁着夜色细雨,散步么?”
御紫炎挑眉,平日里总是见月非医一袭白衣飘飘,如此鲜艳颜色从未见月非医穿过。
“哈,公子真会说笑。如此深夜之中,我怎会闲得无聊随处乱跑?”
月非医满不在乎的扬头笑道。与他白日里在月天面前温和模样大相径庭。
“不是散步么?”
御紫炎故意偏着头作思索状,“那么医先生可是有事找我?”
从不知月非医功力竟然如此深厚,若非他主动现身,恐怕御紫炎绝难发现他的气息。是以御紫炎此时虽是浅笑从容,心中却未曾有半点松疏。
“无事便不能来看望公子了么?”
月非医此时一副哀婉模样,我见尤怜,只可惜任凭月非医再如何妖艳动人,对于御紫炎来说也不过是一朵外表美丽、却会嗜人骨血的食人花。
“医先生哪里的话?医先生来看望我,我高兴尚且不及。只是,不知天jiāo代医先生的事qíng是否已然办妥,才有空闲来此一叙?”
“哼,那些琐事哪里需要我亲自动手?”月非医不屑的撇嘴说道。
“呵,是我此言不妥了。”御紫炎轻声笑着赔礼道。
“公子一首七律意境深远、才qíng横溢,教我好生佩服。”
月非医凤目斜挑,妖冶勾魂,全然没有白日那般清逸潇洒的意味,伸出的纤纤玉指犹自泛着药香,此时却是十足暧`昧的挑起御紫炎的下颚,“不过我如何都不明白,凭公子如此平凡姿色,主上缘何对公子青睐有加?莫非——”
“随口胡诌几句平仄不分的歪诗,实在配不上一句‘才qíng横溢’。还有,我与天不过是有些投缘罢了。”
心中随是厌恶月非医如此肆无忌惮动作与弦外之音,御紫炎却依旧对于月非医话中隐喻佯装不知。
“啧啧,你这小子真真有眼无珠!这么一个小美人儿站在眼前,你怎能说他姿色平平?”
未待月非医开口,一个富有磁xing却又满是邪律戏谑的声音悠悠响起。
御紫炎姣好的眉微蹙——一个月非医还未曾打发走,怎生又冒出一名高人?此人默然出现在他背后,他竟丝毫没有知觉,江湖之中何时出了这许多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