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几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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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御紫炎几人离开后,石室的dòng口已被掉落下的沙石封住。而石室内秦殇依然横卧在韵薰的怀里。
韵薰凝玉般白皙纤细的手指轻抚着秦殇的微微发白脸庞,二人周围的空气似乎在此刻静止,将不远处接二连三传来的倒塌崩坏声隔绝于外。
二人便如此静静地凝视着对方的脸庞,明明是多年来朝夕相处的容颜,却如何都看不厌。
“我的韵,好傻。”秦殇稍稍恢复了一些气力,满含着心痛与柔qíng的絮絮念着。
“huáng泉路上有我陪你,不好么?”
韵薰并未有如平常般因秦殇的话而发怒,而是绽放出一个绝世笑靥,“何况,你还欠我一个承诺,我如何能让你借口赖账。”
韵薰此时微微泛红的双颊、如花般灿烂的笑颜,使得秦殇眼中愈发充满怜惜,“——我的韵,此时此刻,还在挑战我的理智么?只可惜此刻秦殇心有余而力不足呢。”
“黑心狐狸,到了最后都没一句正经。”
“这次韵骂得我好生冤枉,明明这话题是韵提起的,这会儿韵害羞了,反而将过错怪在我的身上么?”
“你——反正我便是说不过你。”
韵薰又羞又恼,脸颊愈发红艳如花。
秦殇轻柔的牵着韵薰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亲吻,“韵,传说奈何桥下,彼世岸边成片火红的曼珠沙华,十分娇艳,我却觉得韵此刻的容颜胜过那曼珠沙华千万倍。”
“——”
提起奈何桥,韵薰低头凑近秦殇耳边,喃喃低语,“过奈何桥时,我们谁都不要喝孟婆汤,投胎转世时,紧紧牵着彼此的手。如此,来世我们便还会在一起,到时候韵薰给秦殇一副gān净的身子,到时候,韵薰再要秦殇兑现你此生欠下的诺言。”
“我的韵一直都是如千山雪莲一般高洁的。这般的韵,是我最爱——”
秦殇笑着,伸手将韵薰的头微微拉近,二人唇舌jiāo`缠,抵死缠绵,全然忘记了死亡正在一步一步的bī近。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气息不稳的分开,相视,再次唇齿相依,这一刻,此处,二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距离,再没有身不由己的烦忧,再没有无可奈何的利用与yīn谋……
“轰”——又是一声巨响,一切重归平静。
欢庆仲夜祭的人群只是觉得脚下一阵动dàng,却无人去在意,也无人知晓大央郊外的寰午湖底淹没了地下秘道、秘道中密室内各式各样的书籍物品,更自此沉睡了一对有qíng人。
只是数月后,有人传说寰午湖一夜之间水位下降了许多,各种缘由,众说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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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寰午湖畔,一袭紫衣的人儿席地而坐,静静地拨弄着一把伏羲式香桐瑶琴。
七弦振动,悠远绵长的琴音回dàng在郊外静谧无声的山谷之中,正是那一曲“无忧”。
灵动飘逸的琴音似乎在人面前展开一幅人间仙境的画面,鸟语花香、风和日丽、恬静祥和。明明是一派无忧唯美,琴音之中隐隐流转的一缕极其浅淡的哀愁,却是令闻者潸然泪下。
……
晨曦,远方海天jiāo接处,崭新一日的第一缕阳光光临人世之时,紫衣人儿背后空气一丝波动。
紫衣人儿背后一直站立着一名玄衣男子,男子的衣角随着清晨阵阵微风簌簌飞舞,而他本人却好似一尊雕像一般只是沉默着注视着眼前那个整夜一直在静静抚琴的紫衣人儿。
感觉到空气的波动,低沉的声音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结果。”
“主子。”
晏灵身形一闪单膝跪倒在御天行身后,语带自责之意说道,“突袭之人似乎无心恋战,且实力胜于属下等。属下等人虽尽力拦截,却终究无功而返。”
“幕后之人的线索?”御天行闻言剑眉微蹙,却只是淡淡问道。
“属下无能。”晏灵再次俯身下去。
紫衣人儿的手微顿一顿,又继续抚琴。
“无妨。退下吧。”御天行说道。
“母妃辛苦了。”御紫炎并未回头,说话的声音较平时显得有些低沉沙哑。
“——”晏灵并未言语,只是微微欠身,而后默默退下。
“——”
见紫衣人儿依旧没有停手的意向,御天行qiáng行将他由瑶琴前揽入怀中,柔软的身子微低的温度使得御天行蹙起眉,“炎儿,够了。”
御紫炎并未挣扎却也不曾放松身子,更不曾回头,只是依旧朝着早已恢复平静的湖面,轻声说道,“父皇陪了紫炎一整夜,定是乏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乏的并非父皇,而是炎儿你。”
“紫炎无事啊。”御紫炎并未回头,只是脸上挂着淡淡笑容。
“炎儿,父皇已放任你一整夜,你还想在此处呆上多久才肯离去?”
御天行的话语中带着隐隐的怒气。这个人儿,为何总是将他的心疼与担心置若罔闻,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子,更何况,为的还是不相gān的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