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汉家宫
我张嘴吃了她喂的点心,味同嚼蜡,有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刘彻那变态,他的办法无非是趁机占韩嫣的便宜。
红玉又送一块过来,我推了推她手里的点心:“摆食案布膳吧,我饿了,现在就吃。”如果是这样,那就再不能让他有什么理由,此后,便是中药,我也一口气自个儿喝了。
若必须做什么,我可以不惜任何权谋、手段,不顾任何人帮他夺权,也可以牺牲任何人让他坐稳江山,毕竟在这里,只有刘彻是可以保我安然无虞的终极boss,却是不能用这张脸,色衰爱弛的故事我听的见的太多了,再说,男人之间的爱恋,本就不为天下人所容,我能把身家xing命系在一个皇帝随时都可能结束的一段逢场作戏上吗?别说我一个看过千年起起落落的人,便是任何一个寻常人也不会往那条道上走。
吃到一半,刘彻便带着元安来了。
看我吃的还很满意的样子,刘彻坐过来有些惊喜道:“难不成是御膳房有新的厨子了?做的很好吃么?”
元安忙jiāo待红玉:“还愣着做什么?去给陛下添置餐具。”
置了碗碟牙箸后,奴才们很默契的退下。
“怎么?今儿没有陪太皇太后用膳?来我这里蹭什么?”
他夹起一筷子笋菜放进我碗里,嘻嘻笑道:“王孙这是怪我这些日子没陪你用膳吗?”
我正往嘴里送ròu丸,手一抖,掉了。
再吃不下了,放下筷子,一脸淡漠的瞥他一眼:“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他把自己的碗筷凑到我跟前:“王孙,你这就吃饱不吃了?别赌气了,我喂你吃好不好。”
“刘彻!”
“嘘……小声点,让外面的奴才们听见了,成何体统?他们又以为我欺负你呢。”他笑的得瑟的很。
我快疯了……
伸手想要揪他的衣领,却被他劈手一挡抓住了他的衣袖,咬牙道:“人要脸树要皮,你说你还是不是人?”
“嘻嘻,我是皇帝,自然不是一般人。不过……”他看着我攒着他的衣袖握得死紧的拳头,又yīnyīn的笑道:“王孙不是一直说你不是断袖嘛,怎么……还真想跟我断袖不成?”
韩嫣呐,我好生崇拜你啊。你怎么跟这人处了十几年?按一般人的承受能力,早该鼻血横流血尽而亡了。
他反手拉住我,往他身边扯了扯,我又故意往后蹭了蹭,就这么来来回回了几次,他终于放弃。
也不再调笑:“今儿晚,老太太那儿有阿娇陪着。”他虽不再把我往他身边拉,却是覆着我的手不松,一会儿,又往我身边凑。我又怕再往后退惹得他发脾气,也不敢动,只眉毛越皱越紧,隔一会儿便不动声色抽抽手。
他微低着眸子看着叠在一起的手掌,轻声道:“前些日子在清飞亭,我问你可记得我在上林苑说的话,你只说不记得,这些日子忙,总找不出时间来跟你说。”
他又用力的攒着我的手,我侧了头愤恨的瞪他,他却是仍旧低着眸子,殿里的烛子轻轻晃动,像是没有丝竹伴奏的无声之舞,殿里朦朦的晕huáng火光,像雾一般拢在他眼睫上,本就略有凉意的脸上,在烛火下一闪一闪,便显得分外愁qíng不解。
他继续道:“我想你一定不记得,我就慢慢再和你说,自我登基至今,除了去年新政揽了一些有用的人,到现在也没什么特别的进展,自赵绾和王臧死后,身边都是庄青翟和石奋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兵符也还在东宫校尉程不识将军那里,所以……”他顿了顿,我听得有些胆颤,想知道,却又不想知道。
权倾天下是一种蛊毒,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心底都有这么一条毒蛇,说不想要不想得到,全是违心,这种独揽江山高高在上的广阔,不是女人能弥补的,任何qíng爱都不能与之消抵。正是对这种万人之上的荣光的yù望,才支撑着几千年的发展和进步。
古时河山做局,逐鹿中原,现代运筹帷幄,叱咤商场。千年来,形式不同而已。
而我,也是一个男人。
可不想参与其中,却也是为着刘彻的身份,还有他与韩嫣的一段孽缘。自古王者路无人能伴,注定孤身向前。他是皇帝,我若决计与他并肩,为他清障,他便是不求作为,只安安稳稳的守住祖业,就会有史官为他粉饰歌功,而我,只要参一脚,最终或成功或成仁,抑或尸骨无存骂名千古……
一直以来,怕的便是这退不得进不得的处境,本想他这些日子忙,我已经动作很快了,不曾想今天他竟说起这些。
我已经算是成功的引了阿娇的注意,也已明明白白的告诉阿娇,韩嫣大病一场,便是连十几年来的苦读之果也一并忘了去。若是一句“无意苦争chūn”让她放不了心,她完全可以以此为由,跟老太太说了,免去了韩嫣伴读之职,既是个胸无点墨的,哪里还有什么理由做皇帝的伴读少傅?更无任何理由常住在宫中。
我意想,若阿娇动作够快,等刘彻忙完了这阵子,回过头来和我说什么政要机密,见老太太已经亲自罢黜了韩嫣,也必不会再提。
即便是爱,我若一味避讳,想必刘彻这九五之尊也全然拉不下脸死乞白赖,日子久了,自是“贵人多忘事”,久而久之也会作罢,而我回了韩府,虽不如宫中,自也是不愁吃穿,不求显赫富贵,好歹混个寿终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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