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汉家宫
我淡淡道:“没有,卫青烤不好,不好吃,你教教他。”
“不教。”他冷冷道。又转了话:“你若吃我烤给你就是了,教他做什么?”
我心里笑的岔气,刘彻这变态,xing子却也是这么别扭。
我仰着脸慢慢躺下,透着不怎么茂密的林子和薄薄层云看天上明晃晃的月影和闪闪明灭的星子。
刘彻一把拉过去让我躺在他身上:“地上凉。”
我脑袋磕在他胸前铠甲的护心上,呲牙骂道:“穿的跟只乌guī一样,还不如地上长了糙的地方又软又松,起开。”
他随手扣开铠甲扔在一边,“这不就好了。”
我看着他身上除了亵衣便只剩一件薄薄的中衣,又默不出声捡起铠甲给他穿上,躺在他身上,“算了……我凑合着。”
想是公孙敖细心些,多给卫青穿了件外衣,卫青解下外衣递过来:“韩大人冷不冷?”
我心里又窃笑,果真是个孩子,扭过脸看上去,刘彻果真一脸寒霜。劈手将卫青的衣裳掀到火堆上哗啦啦烧了个jīng光,不悦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给王孙穿衣裳。”
卫青根本不知何处犯了圣怒,只跪在一旁不住地磕头认错。
“你吓他做什么?卫青心善,知我素来不喜夜围,不过是怕我像上次冬日里那样着凉,他一个孩子懂什么规矩?”我向卫青伸伸手:“起来,坐我跟前来。”
卫青却是翻翻眼皮看着刘彻,刘彻“吭”了一声:“王孙让你过来就过来。往后要听他的话。”
“是。”
卫青跟了公孙敖已有一段时日,想必该听到些有的没的。经此一事,对我愈加谨慎恭敬。我瞧着他委屈的摸样有些好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卫青磨练不够,将来如何成大器?
刘彻虽为皇帝,但亲非亲、臣非臣,直做了这许多年傀儡,除却我,任谁也不信,xing子多疑的很,卫青若现在不养成恭慎无争的xing子,往后刘彻必是要除之后快,我倒不是可怜一个卫青,只是觉着,怕我不在他身边没一个可托之人。
思及此,却心下百般纠缠,觉得一时气结,紧紧扯了扯刘彻的衣衫。
他俯身在我脸上蹭了蹭:“冷了?”
我往他怀里钻,却道:“不冷。再坐一会儿。”
他轻声笑笑,把我身上的锦衣裹严实。
自那往后,我便在宫中常见着卫青,时而卫青还会到玉堂来。
天渐热,玉堂却凉慡,玉堂后殿有几间竹屋,屋子左侧尽植着竹子,右侧却是个小塘,婷婷盖盖铺满着荷叶,这后殿叫做竹巷。白日里我常在竹巷歇息,偶尔看看一些朝中账目、官吏的名堂。刘彻来了便也陪我一会儿。倒是我却怕他来折腾,十有□在装睡。
端午时,刘彻一整日都在东宫,陪老太太用了家宴,听她说教。午后太阳落了一些后,我带了元升出宫去走走,恰巧在宫门口碰上卫青,便也让他随着去。
街面上零零散散有些卖面点食物的,有斗jī斗蛐蛐儿的,也有商人领着马队在长安寻买卖商机的。甚至还能瞧见西域的人赶着一两只骆驼驮着东西到长安来的。
只是近日来长安城里多了些乞儿,卫青随我一路走,眉头不解,最后见到两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为了一块已经发霉的饼打起来的时候,忍不住摸出衣兜里几铢钱便要上去给。我倒也未拦着,只待他回来后,说道:“明日你再来,给那孩子钱,看他还会不会再要。”
他一时不解,我笑道:“明日试试不就知道了?”
第二日,红玉将将布了晚膳,元升进殿道:“大人,卫青在殿外……”
我搁了筷,“让他进来吧。”
卫青甫一进门,就哭起来,跌到我的案边:“韩大人,那个孩子,他……他……”
话也说不出口,哭成了个泪人儿。
我淡淡道:“他死了。是不是?”
“嗯……”
“知道为什么吗?”我让红玉拉他坐过来,给他擦净脸。
想来是极伤心,哭的打嗝儿,呜咽咽的回道:“卫青不知道。”
“不知道?呵呵……若我告诉你,是你给的那几铢钱害得他丧命,你信是不信?”
卫青圆睁了眼,结结巴巴:“是我么?原是我害死他的么?”说着又哭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着……”
“哭什么,人都死了,你还能把他哭活?明日再出宫一趟,好让你看明白,你若领会了这个理儿,那孩子就不白死了。”我让红玉添了副碗碟,让卫青在玉堂用了饭才让他回去。
次日,我刚醒,红玉便说:“天还未明卫青就在玉堂外面候着了,眼下都等了半个多时辰。”
我笑道:“脑袋不会转弯的,做错了事,自然该罚。”
直到又过了一个时辰我才出宫去。卫青低着头跟在后面,咬着嘴唇,看样子好似受了极大委屈。我不禁在心里暗笑。
到了街角,还是前天的一群小乞儿。为了路人丢下的一个馒头厮打起来。
我侧侧身对卫青道:“看见了么?便是路人随手丢下的也能让他们不顾死活,你就那么光明正大的拿钱给那个孩子,他回去以后还能活命么?”我伸伸手,元升递了弹弓过来和一粒金丸,我瞄了墙角一只啄食的雀儿打过去,又招手指向那堆乞儿,“小孩儿,去把我打的那只雀儿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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