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汉家宫
我紧接着道:“将军也看到了,如今的大汉朝各个诸侯王,最有帝王之象和天子之尊的,非皇上莫属。将军不论从了谁的麾下,都无必胜的把握,韩嫣虽不才,但今日许程将军一诺,皇上终此一生,保将军无虞,否则韩嫣便死无葬身之地。将军可放心?”
他老泪纵横:“韩大人不需发誓,程不识从此唯陛下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我会心一笑,点点头:“谢将军了,将军请回吧,麻烦将军请医官进来。”
程不识握了一下我的手,目光坚定。我已知此事必成。终于缓了口气。
程不识前脚刚出殿门,刘彻便拎着个医官扑着过来,“快,快看看王孙怎么样。”
我冲他笑笑:“好了,都……都办妥了。”
他伸了手过来,许是习惯xing的捏我的脸,却又停住,我也隐隐觉得脸上火辣的疼,想来定是有伤。我抬抬手拉他:“不疼。”
他眼里分明的蓄着泪:“别说话了,让医官好好看看。”说着忙扭头问道:“怎么样?”
陆先生是宫里的老医官了,医德医道自是出类拔萃,时下竟也抬起袖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低声回道:“在路上染了风,又拖的时候太久,大人身上的血污要及时清理彻底,需要用白及、地榆、藕节、pào姜熬制的水浸泡沐浴一炷香的时辰,才能止血祛污毒。只是……”
“只是什么?宫里没有药么?”刘彻上前一步抓着先生的胳膊。
先生摇摇头:“有是有,只是这药水浸泡伤口时,奇痛无比。”
刘彻咬咬牙:“难道就没有别的方子?”
“若是常人,侧柏和白茅根也是良方,只是韩大人本就血xing偏凉,再用这些凉血止血的药方恐怕……后患无穷……是故只能用温经收敛止血的方子。”
我打断说道:“就按先生说的吧,我无妨。”随即看了眼先生微摇头。
陆先生冲我点了头,“我再为大人熬些透骨糙,可以止痛化瘀。大人泡过药糙浴止血后再用。许会好很多。”
我握了握刘彻的手笑道:“谢先生。”
不多时红玉就放好了水,刘彻把他们打发出去,也去了衣抱我往浴桶里去,我瞧他一直既悲又愤一副想杀人的模样,只好qiáng撑着眼皮无力地笑道:“你这是摆脸色给我看?”
他进了药浴桶,缓缓向下滑,似乎是真怕那药水沾到我身上会“奇痛无比”,竟犹豫了。
“坐下。”我说道。
水漫过身上时,我浑身打了个激灵,不由抬起胳膊攀住他的肩,牙关咬得死紧,先生果然说的不错。
刘彻抖了抖嘴唇说不出话,只拿手拍拍我的脊背,直见我浑身不住地抖,牙都咬得咯咯响,忍不住低头轻轻舔去我睫毛上疼出来的泪迹,哑声道:“王孙,疼的话就说出来。”
我咬着手背往他怀里钻,使劲儿摇着头,他按着我的后脑低下头吻住,“王孙,忍一会儿,嗯?”
“嗯。”我吮着他的嘴唇低声应着。
只是糙药似乎刚刚发效,渐渐渗入皮ròu之后更是如一刀一刀拉割开旧伤口,盐水一遍遍浸泡灼蚀着一般,疼的我在浴桶里溺水一般弹腾,忍不住哭道:“彻,疼,疼死了。”我极力伸着手去扒浴桶的边沿,恨不得把脑袋往上撞,横竖撞晕了就不知道疼了。
他死死的箍住腰扣住我的手臂,惊措地低声道:“王孙,乖,不疼,一会儿就不疼了。一会儿就好……”
我哭的抽气,只凄厉地念着他:“彻,彻……”后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昏睡过去。
睡梦里一直听着刘彻在耳边低声唤:“王孙,醒来让我看看,跟我说句话。”
我听着是他便极是安心地笑笑:“嗯。再让我睡会儿。再睡会儿……”
有时又觉得睡不安稳,心里竟无故的发慌,伸着手摸索:“彻,在哪儿?”
却听他哭的鼻音浓重:“在这儿,在这儿。”然后我便扯着他的胳膊摸索着去搂他的腰,把头埋进他身上,这才睡的踏实。
许是睡了好长时日,睁眼时竟觉得殿里光线刺目,遂又闭了眼,却又听刘彻在耳边低语:“王孙还没有睡饱么?你再不醒,我就亲你了,直到把你亲醒为止。”
我闭眼笑道:“好啊。”
他果真凑过来亲我的嘴唇,我抬手摸他的脸,伸着舌尖舔进他的口腔。
他惊喜道:“王孙醒了吃药好么?”
我微睁了眼,眯成一线:“苦,不吃。”
他笑得极轻,却掩不住心里澎湃的兴奋,在我脸上蹭蹭,有泪落在脸上:“那我喂你。”说完自己端起药碗喝了,凑过来喂进我嘴里。
我也不拒,一口口喝下,目光灼灼地看他一脸苍苍的样子,“我睡了多久了?”
他捏着袖子擦去我嘴角的药水:“都四天了,还没怎么吃东西,饿不饿,我让红玉炖些桂圆莲子,你少吃点。”
不用说也看得出,他定是四天没合眼。我往榻里挪挪,拉着他摇摇头:“不饿,晚上再吃。我想和你睡。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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