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汉家宫
我听得喉咙堵得难受,却也只得摇摇头:“罢了,我不提这事就是了。”
她重又说:“大人日日为皇上cao劳,又不愿让皇上知道,就连病成这样也只字不提,若是身边没一个知底儿的,大人往后可怎么办?大人自己不会照顾自己,可总得留个能照顾得了你的,大人便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皇上想,您若有什么闪失,皇上哪里又能多开心呢?”
我笑笑:“你这是拿着你和皇上来威胁我么?”
她听了便也抿了嘴轻笑,“不早了,快睡吧,我去熄几支烛子。”
☆、十六
我看她又里里外外的忙活,只劝着:“你也早些睡,有什么要紧的明儿再折腾。”想了想又道:“你这么翻来倒去我也睡不安稳。”
她听了果然也放了手里的活,悄悄躺在外面的榻上。我看着又叮嘱了句“把外面窗子关关,别冲着风。”这才闭着眼养神。
第二日醒时,倒是见刘彻睡在一旁,竟是大睁着两眼瞅着我。我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听见?”
他侧了侧身支起脑袋:“昨晚上午夜,知道你晚上容易醒,又听红玉说,这几天你虽在榻上躺着却一直没怎么睡熟过,看你昨晚难得睡的好一回,怕吵着你就没敢乱动,连被子都是另取的。”
我这才注意到果然是各自一条被子。便笑着掀开钻进他被子里去:“亏我昨天还想了好一会儿。晚上都还做梦来着。”
他愣了一愣,忽地用胳膊揽着,有些用力,用下颌骨在我头顶上摩挲,“真想把你天天捆在身上。”
他说着我就伸手挠他的腰,嘻嘻的笑不停,他捉着手有些怨愤道:“你还病着,玩儿出火来要憋死我么?”
我笑的脸都抽筋儿,“你自己没手?哈哈……”
他翻过身来啃我的脖颈,咬牙切齿:“总有一天,我得把李当户剁成ròu酱喂狗。”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件事,忙跟他说:“这么些天我竟忘了提醒你,程将军那里既然已经松口了,你记得把宫里的禁卫一批批换成上林苑的羽林,但是,为了不打糙惊蛇,东宫的人莫要动。”
我看他有些魂不守舍,咬咬牙低声说:“老太太眼看就是这一两年的事儿,你也别太忧心,人总是要有这么一天的,活人还是得好好儿的。”
他仍是紧抿着薄唇不说话,红玉在帐外提道:“皇上和大人吃些东西吧,御膳房的人送早膳来了,过会儿凉了不好。”
我“嗯”了一声,红玉和元升来挽了帐子走近来给我和刘彻穿衣系带,他倒是挺快,我向来在衣衫装束上极是挑剔,必是要一层层都拉扯的既舒适又上眼才行,连束发的冠也得和腰带、佩玉的颜色相搭,大汉朝的衣裳将腰身裹得紧,还有一掌宽的束腰,却是广袖直垂到膝处,外罩的披裳系绑随意,厚薄层数也依气候而定。
刘彻不怎么挑剔吃用饰物,那宣室也只是简单气派,东西摆放的只求取着顺手方便,我却不行,一盆花糙摆的碍眼便不舒服,刘彻常笑“真不知几时惯得这坏毛病”,但说笑归说笑,总还千叮万嘱红玉,我要什么只管找御史中丞处,别因这些小事让我不高兴。
红玉这会儿拿了件雪白的织锦衫子,我刚穿了一半想起那条玉色腰带坏了后也没送来新的,便脱了:“换件,那条腰带不能用,就不穿这件了。拿件竹青色的。”
刘彻穿好了过来,拿起那件又给我穿,回头跟元升说:“去宣室把我那条玉带拿来。镶了九颗猫眼儿石的那个,元安知道。”
拿来后他一边给我系上,一边问:“怎么样?还好么?”
我摇摇头:“明眼儿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你的。数极于九,只有天子才能用这个。”
他笑道:“什么君臣之道天子百姓的,那不过是说给那些下人听的,我还跟你讲君臣?糊涂人知道我宠你,自然就不敢有什么异议,明眼人看了知道更好,倒省得我再杀jī儆猴。”
洗过脸的时候,刘彻还拿着帕子又小心地擦了擦我左脸上一块伤,让红玉拿了药一点点在脸上抹匀:“平日都用这个药么?哪个该死的庸医配的,都这么些天了还不见好,回头要是留了疤,让那些医官都提头来见。”
我一边微微仰着脸偏过头让他给我擦药,一边勾着嘴角笑,“你要是真待见这副脸皮,赶明儿我照这个样子给你做个泥人摆在宣室让你天天看。”
“胡说,这张脸皮也只有长你身上才管用。”
我笑的更舒心:“那留不留疤有什么要紧的,留了疤丑些倒好。”不知怎么想起淮南太子的事儿来,便低了低头咬咬牙不说话。
他贴在我脸上上药的手指也轻轻抖了一下,默了一会儿,又抬手理了理我的头发后拉着出去,沉着声儿道:“若是连王孙都敢有人觊觎,这皇帝就白当了。”
我侧脸瞧瞧他嗤笑,心里鄙夷:说的好似他做这皇帝就只为我不再被人觊觎。想了想终是没说出口损他。
这男宠,不论在谁看来,都是当定了。我心想着“男宠”二字,不由得脊背发寒。眼神也陡然之间冷的冰刀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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