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六零年代
“叶同志,你真的要买啊?这么一大笔钱好不容易凑的吧?多不值啊!”杨连长心直口快。
叶青当然清楚值不值,现在根本不是买房的时机。以后二十年中几次政策变动,这房子随时都可能不属于自己,一千块也随时会打水漂。
不过叶青觉得,居家过日子不能事事都拿经济衡量值不值,她买房不是投资,是消费。
二十年她可等不及,光yīn寸金。
房子现在买下来她可以带着田婆婆贾工农家乐,和徐友亮养猫放风筝看日出……
田园之乐此时享受才有趣,七老八十了那叫归隐。
不过话说回来,最值的还是房主张老汉,也许再晚点,不住人的房子可就不是他们家的了,这可是白捡的一千块钱啊。
张家大嫂见杨连长拆台,怕到手的钱泡汤,马上反驳:“啥值不值的?叶同志这是发扬风格,再说了,没房子住你让人咋结婚?晚几年还耽误生孩子呢!一年生一个,三年抱俩,账得这么算!值!”
叶青笑,瞧瞧,只要是女人就都知道这个道理。
一屋人都看向张老汉,房主还没表态呢,到底卖不卖啊?
叶青也纳闷,到底卖不卖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等到房财两空,保准你后悔一辈子。
张老汉盯着桌上的钱都看傻了。
老队长咳嗽一声:“老张头!你到底卖不卖!给句痛快话!”
张老汉猛的醒过神:“卖!”
张家人眉开眼笑,沈家爷三个表qíng各异。沈老坦然对叶青笑笑,和众人告别,领着两个儿子离开。
叶青笑道:“老队长,谢会计,那就麻烦你们给办下手续吧?”
双方买卖自愿无争议,手续自然也顺利。
谢会计当场数钱,点算清楚jiāo给张老汉,收据上按了手印jiāo给叶青。然后起糙一份买卖合约,无非是某某公社某生产队的某某,自愿将某处房屋售卖给某某,房款多少多少据已结清。一摸一样的抄写了两份,双方签名按手印。
其中一份贴在原来房证的后面,叶青扫了一眼,那张还是土地契约,上面竖行写着土地多少尺,上面房子多少间多少棵树……后面贴着一厚沓的各种手写证明。
合约签完,几个人又去乡里办正式房产证。
房子产权证还是沈老名字,但是私下jiāo易协议却是生产队和张老汉的,现在叶青过户只要这两方到场就行。
一路上,张老汉紧紧抱着胸前的褡裢不松手,四个儿子也时刻不离他们爹左右。
叶青和老队长一路聊天,打听村里的qíng况。
乡公社不远,走了半个钟头就到了。
乡里的办事人员拿出空白两份房屋契约左右看着犹豫,他不知道要填哪份!
第54章 混乱房契
两张都类似奖状,一张是房屋所有权证,一张是自留地使用证,内容都差不多,上面有大红公章和市长签章。
叶青也不在意,这时期农村的房子能不能留住可不凭这些,随时都可能成为废纸,后世争议打房产官司的那叫一个乱。
像张老汉这样,灾荒年间花八十斤红薯买房的人并不多,真金白银的掏钱给自家买房的更是少之又少,叶青觉得给他一千块钱值!
老队长和人商议:“要不两张都写上?”
乡里的办事人员想了想,居然点头同意了!
又是好几份协议按手印,在乡会记那儿jiāo了三十二块钱的契税,生产队拿了存根,手续办好,这房子目前就算是叶青的啦。
“张大叔,中午了,我请客咱们一起吃个饭,您也一起?”叶青跟张老汉客套。
张老汉捂着钱袋子忙摆手:“不了不了,俺们要去市里一趟,你们吃!”
张家几个儿子早就迫不及待,跟着他们爹离开。
乡里的一家小饭馆,叶青要了两盘猪头ròu,两盘羊杂,十斤ròu包子,两斤烧酒,请老队长杨连长和谢会计吃饭。
妇女主任姜大婶没跟着过来,叶青特意多叫个一份待会儿给她捎回去。
“今天麻烦大家了,我以茶代酒谢谢诸位,等我对象过来,一定让他陪你们多喝几杯。”叶青敬酒。
杨连长放下酒杯笑道:“叶同志对象是那家厂子的?”
叶青也笑:“和你一样。”
“民兵连长?”
“公安!”叶青比划个开枪的手势,和你一样都是拿枪的。
杨连长一怔,gān笑着没说话。
老队长笑道:“叶同志这么年轻就在厂委做gān事,不简单啊!住进我们村就是一家人,也后矿上招工可得想着咱们老乡亲。”
叶青点头:“只要矿上招收农业户口,我绝对跟领导建议先考虑市郊区的乡亲。”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下午回到临西村,叶青不急着去看房,在村子里闲逛。
依山傍水,树萌成yīn,一片片青瓦白墙就像在水墨画里一样。
和北京的四合院不同,没有整齐对称,也不皆是坐北朝南,更不讲究四平八稳。
皖南的四合院面水背山,绕着湖边河边蜿蜒而建,青石板小路顺着地势弯弯曲曲。
院落是屋子套屋子的回字型,多是两层三层的楼屋,飞檐白墙石雕木雕牌楼……就连粉墙上的标语都写得清逸俊雅。
叶青沉醉的不得了。
“叶同志,办完手续没?你来看房啊?”路上正好碰到姜婶。
“姜婶,办完了,我们在乡里顺道吃了午饭,想着你没去,特意给你单点了带回来。”叶青递上两个麻油纸包,里面是一包猪头ròu和二斤包子。
姜婶接过笑道:“叶同志好生客气!刚我还寻思帮你收拾收拾房子呢!”
叶青笑:“那就麻烦婶子了,咱们这就过去?”
叶青是真不客气。
姜婶微怔下,马上痛快答应:“行,你等着,我再去叫几个人来,咱们一块儿!”
叶青跟着沿路走,路过姜婶家见她进去把饭菜放入吊篮,高高的挂在梁上。叶青站在门外打量,大门里面就是堂屋,木头梁依稀能看到描红雕刻。红木的桌椅,雕花的门扇,虽然陈旧污渍但是无一不jīng美。
屋内一道突兀的土坯墙,应该是原先的一间屋子隔成了两家。
屋子里左右两个窄窄楼梯,房子像是三层结构,从外面能看见最顶上飞檐下的小阁楼,四扇花窗大敞着。
不大一会儿,姜婶噔噔下楼,身后还跟着两个妇女。
“都是咱们村的,我家邻居。”姜婶介绍。
叶青晕,邻居怎么从你家楼上下来啦?
路上又叫了两个姑娘一个小媳妇,叫人时候姜婶就站在门外喊一声,楼上紧挨着的两个窗户先后打开,探出头应声,不一会儿却从前面后面不同的大门里出来。
看的叶青直眼晕,楼道战啊!估计住这村里在自己家迷路都不是稀罕事。
边走边欣赏各式徽派建筑,叶青目不暇接。生产队的办公地点就设在祠堂,里面古色古香的建筑叶青上午见过,绕过继续往前走,穿过一座牌坊,人烟就稀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