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妻如命
阮昭芸一想到他那时额冒冷汗,硬是吞下的糗状,连忙低头,咬着下唇,就怕自己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粗织的手指突然碰触她的下颚,轻轻的抬起。
她眨眨眼,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突然靠近的俊颜,他的黑眸里有着浓浓笑意,“我没想到你那么调皮,我以为你已成了第二个冯蓉。”
她尴尬的拉下他的手,“我又不是她,再者,子宸哥哥这行为也不宜,怎么说也是侯府世子——”
“该有世子风范时,我就有,不需要时,你也别太在意,何况我们是在马车里“但我始终记得,在很多年以前,不管在外人面前如何,子宸哥哥在我跟前一直都是个谨守礼伙的世子。”她不平的说着。
“如果说,那是因为你喜欢,我才一直让自己看来像那个样子呢?”
她怔怔的瞪着他,这话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呢?不过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的他,她都喜欢……
不对不对,她想什么喜欢不喜欢,她不是要跟他保持距离,免得江维仁那个疯子又做出什么事吗?
“我有点困了。”她急急往后,将身子靠在软垫上,合上眼睛。
他目露思索的看着她柳眉微拢的容颜,不过两年多没见,这只小猫咪好像藏了不少秘密,不怎么坦白之外,还会闪躲他的问题。
但不急,他总会有办法让她像小时候一样,乖乖的对他说出心里话。
秦子宸的确不急,马车总是慢慢的行驶,入夜后,遇到客栈便歇息,有时还是在一些看似老百姓的屋子借住,但这看似不经意的随兴,阮昭芸却发现一旦夜色黑了,就有不少蒙面的高大男子趁夜到访,与他另辟一室,一群人大约待了半个时辰,就又悄悄离开。
她看在眼底,没多问,他也没有主动告知的意思。
这一天,约莫再一个时辰,他们就将抵达目的地。
马车里,秦子宸已经为两人换了一张脸,阮昭芸从秦子宸jiāo给她的手拿铜镜中看了一眼,心里顿时不平衡起来。
她一张天香国色的脸变得平凡无比,虽不丑但也不出色,更重要的是这张脸还带了稚气,怎么看都只有十岁模样,独独身上散发的养尊处优的富贵气不容人忽视,不管是发钗、耳环、手镯,样样都价值不菲,而他身上就一袭材质不错的蓝袍劲装,再无他物。
然而,那张大约二十岁上下的脸蛋很是妖魅,不仅俊秀非凡,一双狭长上挑的凤眼,挺鼻薄唇,再加上这一身宽肩窄腰的jīng壮体格,连她都不由得看直了眼。
蓦地,一指叩向她的额头,再不轻不重的揉了揉,满意的看着她脸上有着他弄出来的印记,这才戏墟的笑着开口,“我本来的样子都不曾见你这种痴傻眼神,原来你好这一味?”
她急急否认,“子宸哥——”见他一扬起眉,她立即明白自己忘了改口,“李大总管,你怎么又弄我额头?”她下意识的又伸手揉揉,那抹嫣红更清晰,更衬托出她的凝脂玉肤。
他倾近她,笑得更狡黯,“别想避开话题,你比较喜欢我这个样子?”
她粉脸徼红,低垂着小脑袋,“才不是,这张脸很陌生才多看了,以前的那张脸阳刚味较重,也更俊美——”她倏地住了口,红霞瞬间爬满脸。
老天爷,有没有地dòng可以让她钻下去!
听到她忘我的赞美话,他心qíng立刻变得愉悦。
此时马车已停下,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大小姐,李大总管,我们到了。”
秦子宸先行下了马车,梁冰则上前搀扶阮昭芸,让她踩着矮凳下车。
阮昭芸看着这座jīng致院落,大门前已有一群奴仆跪地迎接,她深吸口气,目光对上站在一旁的秦子宸,她并没忘记。
她得立即上演一出戏,给一些隐藏在这座宅第外的某些人看。
可是,即使伪装成十岁,她还是有些气虚,只能一再深呼吸,才能勇敢的走近秦子宸,仰着脸,一手攀在他的衣袖。
“我累了,李大总管,你抱我回房间,我不想走路。”娇嫩的声音有着傲慢,跪了一地的奴仆有人诧异的抬头。
她大眼一瞪,盛气凌人的娇喊,“给本小姐掌嘴,谁准抬头的!”
在她身后的梁冰立即走上前,正要甩手,来个左右开弓时——“慢,”她又闷闷的开口制止,仰着脸看着秦子宸,“你不喜欢我动不动就打下人,我答应你,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就不找他们麻烦。”
闻言,跪了一地的仆佣有不少人在心里嘀咕,早耳闻这个娇蛮富家女年纪虽小,很难伺候,果真如此。
乔装成李卫大总管的秦子宸冷赠赠的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就将她拦腰抱起,她娇笑一声,立即以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傲慢的道:“还是李大总管听话,你们这些人学着点,别惹本小姐生气,不然就不只是掌嘴而已,反正奴才贱命一条,死了也不痛不痒。”
秦子宸冷冷的看着她撇着粉唇,说着苛薄的话,内心却对她的表演喝采,他没想到当年那个娇俏黏人的小猫咪这么能演戏!
阮昭芸很努力的不去感受这个厚实温暖的怀抱,并将目光移到这个美轮美奂的院落,在一gān奴仆的跟随下,他抱着她走过一进又一进的门堂花园,再走回廊小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来到一个院落,走进一间贵气bī人的女子闺房。
而奴仆们早停在门外,没有再进来。
她急急的压低嗓音道:“行了,快放我下来,你手一定酸极了。”
“放心,你一点也不重,轻如羽毛。
”秦子宸莞尔一笑,他并没有撒谎,只觉得有些可惜,眼前不是原来的花容月貌,而是十岁女孩的稚气容貌,“好好休息,待会儿有人过来伺候,我还有事要处理。
阮昭芸只能点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丢下,她心里隐隐有股说不出的失落感。
秦子宸随即去到另一个院落,走入厅堂,再进到一密室,里面早已有六名黑衣人,这几人对秦子宸这张妖魅的脸相当熟悉,事实上,他们其中就有人藏着这张面具,在这几个月来,时不时的进入大图钱庄及相邻的香风楼,与两个场所的老板或员工混得相当熟稔,而每个新进展或新认识的重要人物,也已——的向人在莫白山的秦子宸报告。
他们却是秦子宸的亲信,也都是战场上的伙伴,他们更清楚秦子宸易容在莫白山监控的人,就是大图钱庄及chūn风楼幕后大老板的第一亲信。
但在两方进行下,秦子宸却从他们搜寻来的众多qíng报发现,一开始他们锁定的某几位要臣并非大图钱庄的幕后大老板,他们只是挂名的傀儡,真正在幕后下指导棋的另有其人,不但有运筹帷幄的能力,得以在全国各地开设连锁钱庄拿来作流通买卖消息及洗钱的地方,甚至极有生意头脑的开起一家家可以吃喝嫖赌的jì院,这不是一个人,而是多人所为,他们也几乎可以确定是以大殿下为首,结党营私的一gān人。
密室内的长桌上,有一张摊开的地图,一名黑衣男子指着地图比划着,“钱庄后面相邻的就是chūn风楼,两楼间也有地下暗道得以相通,我们的人曾探过,但没查到什么,只是让两方客人得以不为外人窥伺的通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