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喜相逢
说白了, 谢瑾华自己是学神,而柯祺不过是学霸而已。在最开始时,谢瑾华下意识就用学神的标准来要求柯祺了, 柯祺咬咬牙坚持住了,于是谢瑾华从来都没有觉得他们这种相处模式有什么不对。
身为旁观者的李旭却真是被吓坏了!他愣是从谢瑾华习惯xing的淡淡一笑中瞧出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恐怖气息。如果成亲后要时时面对这样的良人……就算是浮光金丝锦都无法修复李旭的心理创伤了。
十岁的李旭在某一刻忽然觉得,他还不如抱着自己的大衣柜过一辈子呢!
毕竟,大衣柜很安静,衣柜里还有很多漂亮的衣服!
谢瑾华和柯祺就在用这种在别人看来是互相折磨的方式相处着。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明明都觉得自己才是大人,却又心甘qíng愿在某些事qíng上被对方管束。鞋到底合不合脚,只有脚知道。
李旭很有号召力,再过了几天,他的表兄弟们也来陪他了。
这些表兄弟们都来自于丁家,也就是淑妃的娘家。
淑妃一共有七个亲兄弟,他们都是不识字的大老粗,本来这辈子的出路只能是继承父亲的木雕手艺勉qiáng混口饭吃了(七个兄弟还会形成商业竞争,导致市场饱和,说不定到时连饭都吃不上了),结果谁想到妹妹忽然当娘娘去了呢?丁家便成了富贵人家。不过,真正的勋贵人家还是看不起丁家的。
淑妃的兄弟是李旭的舅爷爷。
七个舅爷爷当年早早娶妻了,那时条件有限,他们娶的媳妇自然都是同一阶层的“粗鄙妇人”,后来丁家富贵了,虽然有擅钻营的人想要给舅爷爷们送貌美小妾,更有人怂恿他们休妻再娶,他们直接用一句“糟糠之妻不下堂”堵了回去。所以,在舅爷爷这一辈,丁家的男人并没有和中上层阶级联姻。
到了舅爷爷的儿子这一辈,丁家设了学堂,把他们这辈男丁全部塞进学堂里读书去了,得了功名的也很有几个,但大家觉得丁家长辈皆是粗鄙之人,于是依然没有大家族愿意真心实意和丁家结亲。
再接下来就是舅爷爷的孙子这一辈了,他们就是李旭的表兄弟。
表兄弟一来,李旭的院子里就热闹了很多。柯谢二人难免要和这些丁家人打个照面。谢瑾华在不熟的人面前向来都很温和有礼,而柯祺在不熟的人面前一直都表现得很无害。于是习惯了被人用挑剔的眼光看待的丁家人立刻觉得这两人真是人品端方啊!这必须是好人啊!果然是德郡王妃的家人啊!
丁家人其实很真诚,对于自己人总是不吝照顾。柯祺很快就和他们熟了起来。丁家人身上仿佛有一种“我是泰迪我骄傲,老子没事时就喜欢日天日地日空气”的狂之气质,这里的日不是真指某种活塞运动,而是一种形容。对于某些看不顺眼的人,他们最喜欢gān的就是用嘴pào技能把那些人“cao翻”了!
丁家的粗鄙之所以广为流传,也是因为那些被他们“cao翻”过的人,到了最后往往都被他们挤兑地无话可说,只能扯着读书人的面皮,捶胸顿足地表示:“太、太过粗鄙了,真是岂有此理啊!”对此,丁家人表示无惧。呵呵,丁家从不是只针对某一人,丁家的意思是所有被他们怼过的人全部是垃圾。
谢瑾华在此之前就听说过很多关于丁家的传闻。
但真的和丁家人相处了一段时日后,谢瑾华忍不住在私底下悄悄地对柯祺说:“可见流言这东西,大多是不可信的。我见他们xing格豪慡,颇有侠义之风。至多能说他们不拘小格,哪能说他们粗鄙呢?”
柯祺很赞同这句话,说:“冲着七位丁老爷的‘糟糠之妻不下堂’,我就敬他们有qíng有义!”别说是在这种典型的男权时代了,就是在推崇男女平等的后世,都有不少男人在有钱后立即抛弃陪他吃过苦的原配。哦,还有些láng心狗肺的东西,明明事业中少不了原配的帮助,却还想方设法让原配净身出户。
所以,柯祺对丁家的观感真的很好。
谢瑾华却眨了眨眼睛,说:“糟糠之妻不下堂,这原是一句正理。有德的君子就应该做到这一点。做不到这一点的则是些卑劣小人,是应该被谴责的。可如今这世道变了。做不到这点的人反而那般常见,做得到这一点的则被表扬了。可见人心的败坏!”为什么会被颂扬?还不是因为这种qíng况少见吗?
柯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可他细细一想,不得不承认谢瑾华说的是对的。
“很多人为了富贵二字,已经不知道‘责任’该如何写了。”谢瑾华说。
柯祺赶紧说:“我必定不是这样的人。”在这个时机说这句话,倒显得他是在辩解一样。
谢瑾华却看着柯祺,说:“我信你。”他知道柯祺是个善良的少年。
柯祺忍不住说:“我也信你。”毕竟,谢瑾华是一个如此单纯的人!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迷之气氛中,似乎有那么一点开心,又有那么一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尴尬。然后,两个人忽然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于是那点尴尬就如晨间的露水,被太阳一晒就消失了。
谢瑾华想要弄的酒楼很快就开业了。
厨子不好请。有名的大厨都在云祥楼里。所以酒楼的大厨是从外地请来的。吕管事是个有想法的人,觉得四少爷既然想要弄一个读书人聚会的场所,他就在“茶道”和“酒艺”这两件事上多下了些功夫。
如此,也算是有了卖点。
酒楼名叫忆仙楼,用以致敬几百年前的令谢瑾华无比向往的仙来居。不过,因为酒楼门口贴的那个上联太有难度,吸引了无数人来膜拜,于是“对子楼”这个名字反而叫得更加响亮。柯祺琢磨着忆仙楼应该是能赚钱的,毕竟对子吸引人嘛。可是,它就开在云祥楼对面,在客源上应该抢不过云祥楼。
然而,当柯祺翻看账本时,他都要惊呆了!为何第一个月新开张就赚了这么多的钱!
柯祺狐疑地看向吕管事。他怀疑谢家大哥往酒楼中贴钱了。
吕管事说:“三少爷带着他的好友们天天上咱家的酒楼吃饭,轮流请客,这一个月就没有断过。”
对于谢三做出来的这种事,柯祺完全不觉得意外呢。不过,就算有了谢三的鼎力支持,酒楼也赚不到这么多的钱啊。柯祺便说:“他们总不能顿顿吃的是huáng金白玉。还有什么事,你都一并说来吧。”
“还有淑妃娘娘的侄孙儿,也总是呼朋唤友上咱家的酒楼用餐。”丁家人说他们在读书人中的口碑并不好,而忆仙楼明摆着更吸引读书人,他们不好坐在大堂吃饭,于是就租了包间,一租就是整年!
“他们真是有心了。”柯祺感叹说。不就是在崇灵寺一起玩过几回吗,他们竟还帮忙照顾生意了。
这些日子,丁家的七老爷正觉得奇怪呢,孙子、侄孙们怎么天天往外跑,外头有什么勾着他们?家里的伙食难道不好吗?虽然已是个小五十岁的老头了,丁家七老爷显然是个好奇心很重的老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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