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囧双雄/五胡情乱
那少年颜色稍霁,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甩甩胳膊:“放手。”
韩缇松了手,那少年坐到筝前,道:“说实话,你是弹得比我好些,不过也只好那么一点点罢了。”
韩缇闻言笑了笑,点头道:“过谦啦,请吧。”
那少年轻轻抚上琴弦,一曲流畅温婉的筝曲顷刻间倾泻而出,韩缇倚在他身旁的柱子上,静静听他演完一曲,拊掌道:“弹得好。”
那少年抬头笑了笑,道:“其实比起你,还是差些。”
韩缇摇头道:“我大约只不过比你年长些,你再弹得几年,便能超过我了。”
那少年闻言甚是高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韩缇,”韩缇答道,随后也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是这府上的人么?”
那少年挠了挠头,道:“我叫长孙岩,是……是世子的书童。”
韩缇“哦”了一声,长孙岩道:“韩大哥,你再弹一曲给我听吧。”
韩缇点了点头,长孙岩往一旁挪了挪,韩缇坐到筝旁,又弹了一首“十面埋伏”,长孙岩听得如痴如醉,道:“韩大哥,你指法如此娴熟,将这铿锵激昂的曲子奏的混若天成,小弟佩服。”
韩缇笑了笑,继而道:“其实我还会写曲子,前两天刚写了一首歌,要是人多些,分成三个组来唱不同的调子,那才好听。”
长孙岩一听双眼放光,道:“郡王府别的没有,人却不缺,你说要多少人,我给你找去。”
韩缇疑惑地道:“你有这么大能耐?”
长孙岩拍着胸脯道:“放心吧。”
韩缇想了想,道:“有十五六个人就很好了。”
长孙岩道:“你等着,我给你找去。”说着站起身来跑远了。
过了一盏茶功夫,果见他带了十五六个家丁过来,对韩缇道:“韩大哥,我挑了些嗓门儿大的过来,你教他们吧。”
韩缇十分兴奋,将众人根据音色分成三组,排成三排,长孙岩在一旁帮他指指点点,不一会便排好了,而后韩缇拿着个竹棍,打着拍子,便开始给每组人教他写好的歌曲。
这些家人对长孙岩似乎颇为敬服,也都甚是聪明,不过个把时辰,便学了个七七八八,长孙岩忍耐不住,道:“韩大哥,他们都学得差不多了,下面是不是可以一起唱了。”
韩缇想了想,道:“试试吧。”说着将三组人前后排好,一挥竹棍,众人便唱了起来,高中低音一起合奏,一时间场面颇为宏大,声音也极其震撼。
一段唱罢,长孙岩拊掌道:“好听,只是还不熟练,再练。”
众家丁苦着脸,无奈又唱了两遍。
韩缇和长孙岩正陶醉间,忽见白色的人影一闪,一只手拍上长孙岩的肩膀:“你们在这里搞什么鬼?”
长孙岩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出了口气,道:“小陆叔叔,你别老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家背后,怪吓人的。”
陆心髓皱眉道:“陆叔叔就是陆叔叔,为什么老是加个‘小’字。”
长孙岩勾了勾嘴角,道:“你本来就不大。”
陆心髓揪了揪他的耳朵,道:“我是来救你的,适才我看见你娘正往这边来,所以才提前跑来通知你一声。”
长孙岩大惊失色,道:“多谢陆叔叔救命之恩。”随后跑到韩缇面前,胡乱一揖,道:“韩大哥,我有急事,现下要走了,晚点再找你玩。”韩缇点了点头,他又向唱歌的众人使了个警告的眼色,见众人泛起诚惶诚恐的神色,这才返身离开。
陆心髓见他走远,回头对韩缇道:“你不妨继续,不过适才我看见你师父仿佛也正往这边过来。”说完转身便走了。
韩缇闻言吓了一跳,正要将众人解散,却见苗蔚和胡长安已经走进了湖心亭,苗蔚看见他,沉着脸道:“小缇,我适才听得一大群人在唱歌,是你在搞鬼么?”
韩缇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我是在教他们唱歌,不过是长孙岩吩咐的。”
苗蔚皱眉道:“他们唱的什么歌?”
“呃……赤帮之歌。”
“也是什么长孙岩教给你的么?”
“呃……”韩缇挠了挠头,道:“不是,是徒弟自己作的曲子。”
苗蔚道:“你没正经事做么?写的什么曲子。”
“我写的是咱们赤帮的帮歌。”韩缇道:“以后我还要做各个分堂的堂歌,到了年会的时候,各堂都派一个歌唱队来长安参加歌咏比赛,既丰富了文化生活,又陶冶了兄弟们的qíngcao,岂不是两全其美。”
“兄弟们的qíngcao就不劳你挂心了!”苗蔚沉着脸道:“韩缇,咱们赤帮又不是酒楼茶社,你有jīng力就多修习一下内功,或者把刀法多练几遍,别老是搞这些有的没的,给郡王府添麻烦。”
说着转过头去,向众家丁道:“请问长孙岩是贵府什么人?”
中家丁面面相觑,纷纷摇头,韩缇吓了一跳,道:“你们倒是说话呀。”众人却依然摇头不语。
苗蔚怒道:“小缇,你是不是胁迫人家来跟你唱歌的?”
韩缇叫道:“我没有,是长孙岩叫他们来的。”
苗蔚又问众人:“他说的可是真话?”
众人互相看看,又是纷纷摇头,苗蔚铁青着脸,道:“如此对不住各位了,请回。”众人如蒙大赦般立时四散奔逃。
韩缇此时直觉冤枉异常,还要分辨,苗蔚断然喝道:“你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韩缇叫道:“他们冤枉我!”
苗蔚道:“扎下马步!”
韩缇撇了撇嘴,只得扎下马步,苗蔚伸手点了他xué道,让他不能活动,道:“昨日直州飞来的信鸽忽然不见了,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韩缇闻言脸上一红,道:“这个……师父,我正在长身体,饿的快。”
苗蔚冷笑道:“那你捉弄黑头,又是什么缘故?”
韩缇脸色一变,嚅嗫道:“我帮黑头代书给他媳妇儿写信,最后不小心把长贵的名字写上了……但我不是故意的……”
苗蔚气结,冷笑道:“好,这一个月你还gān了些什么好事,一并都jiāo代了吧。”
韩缇垮着脸想了片刻,随即滔滔不绝的道:“胡伯伯的烟袋里装的是gān菠菜,不过这事儿不是我一个人gān的,长贵哥也有份儿;我大前天晚上溜出去在一个馄饨摊上吃了六碗馄饨,只给了四碗的钱……不过是他自己记错了不是我赖账;还有,师父你的内裤……”
“够了!”苗蔚怒斥着打断他:“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随即长袖一挥,道:“你就在这扎着吧,扎足三个时辰,长长记x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