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变成猫
“告诉他、不告诉他、告诉他、不告诉他……”
矢车jú,被子植物门,双子叶植物纲,常见野生花卉,花瓣——比较多。
野花催眠效果极好,不一会的功夫刘晓东便握着一片小小的花瓣沉入梦乡。
梦里,是一片蓝色的矢车jú花海,马科笑吟吟站在远处的山坡上,一阵微风将他的声音远远送来:“东哥,这一大片一大片的,你慢慢揪啊,我等着你……”
回声层层消散——
“我等着你……”
“等着你……”
“着你……”
“你……”
这一山坡的花儿,老子得揪到啥时候去啊……
刘晓东抓狂挠头,可看了看远处的马科,心里又甜蜜起来,真觉得为了他就算揪上半辈子也挺值当,于是活动了活动手腕,弯腰开始gān活。
现实中,秦岭河畔的帐篷里,睡梦中刘晓东长叹一声,翻身,下颌抵着身旁青年的头顶,又甜蜜又纠结地沉睡着。
帐篷外,繁星点点,银河璀璨,不知名的蛐蛐低吟浅唱,正奏着一曲动人的欢歌。
第36章 新婚燕尔 …
按赤嶂国习俗,父母新丧,子女要婚嫁的,要么在百日热孝之中便办了喜事,要么就得等到三年之后,以马科的qíng况肯定是只能遵循前者,因此腊月里马家诸人就开始给他准备嫁妆了。
别家女儿从小学习女红,会绣花儿起便开始攒嫁妆,马科虽然充作女儿教养,但当初谁也没打算真让他嫁人,因此一切用具都要在这几个月里重新置办,婚礼的喜服、dòng房的铺盖,原先作姑娘时的衣服也不能再穿了,全要换成妇人装扮。
马科对此完全没有兴趣,依他的想法反正又不是真嫁,只是场jiāo易,最好一进婆家的大门西门放就把自己忘了,丢在老婆堆里让他自生自灭,结婚的时候穿那么花枝招展纯属自己找事儿。
不过花见不这么想,虽然明知少爷这一去无异于láng入虎口龙潭虎xué,但女人天生就事儿妈,绣花儿照样绣的一丝不苟,尤其是那套喜服,从里到外都做足了功夫。
婚期定在二月,花见和吴嬷嬷日夜赶工,终于在正月十五绣完了衣服,叫马科穿上试试。
因为是偏房,新娘是不能穿正红的,马科的衣服里里外外都偏点儿橘,衬得他的皮肤特别白。花见到底心细,每件衣服开口的地方都设计成了盘扣,且扣眼小扣子大,要穿要脱都是奇烦无比,马科折腾了一个小时才穿妥了,揽镜自照十分满意,对蹲在chuáng上的刘晓东说:“靠,这衣服我自己穿都不容易,要有人真想脱,还不得累死个屁的。”
“要我直接用撕的。”刘晓东毫不留qíng地说,“都是丝绸做的,一扯就开。”
马科白他一眼,自打他决定骗婚以后刘晓东一直坚决反对,俩月了两人也没达成共识。不过刘晓东是天生的怕老婆,人生信条就是“听马科的话,跟党走”,马科真决定了他也没治,只能凡事都在后面给他兜着。
“太平了。”刘晓东看着他侧面,继续打击他,“就算再瘦,十五岁的姑娘也没你这么平啊,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吗?”马科其实也有点疑惑,他这一年多长了足有十公分,现在身高都接近一米六了,少女里面属于高挑的,就是胸部还跟以前一样。一边看镜子,一边伸手拿了俩馒头,左右在衣襟里塞了一个:“这样呢?”
刘晓东恶寒,吴嬷嬷的馒头蒸的真是太大了……
“有点大吧?”马科自己也觉得不对劲,拿出来馒头又换成俩包子,“咦,这样差不多了吧?”
“你不是打算带着俩ròu包子嫁人吧?”刘晓东忍无可忍地将他抓到面前,拿出包子两口吞了,“千万别弄假的了,天长日久肯定露馅儿,是啥样就啥样吧,比你平的女人我也见过,你这张脸可以弥补这个缺陷了,他不会太注意那里的。”说着将腰带给他系上了,马科腰细,这么一弄衣服的褶皱稍微掩盖了一下,看上去不那么膈应人了。
“下个月他们俩就能放出来了。”马科小心翼翼提着裙摆坐到chuáng沿上,“城里的店铺我不打算赎回来了,关门,让他们俩到西州去吧,你跟我在一起,个把月过去看看就成,等攒点钱,我们将来跑路也容易。”
刘晓东知道他在准备退路了,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就算西门放真不跟他圆房,时间长了旁人肯定也能看出端倪,要跑路提前得把身边的人安排好,到时好有个转圜的余地。
“吴嬷嬷最好也跟他们过去,花见只能先跟着我。”马科说,“不然他们肯定要给我派贴身的丫鬟,那我就死定了,大姨妈都不来……”
“你还年纪小。”
马科翻白眼:“万一他们以为我不能生育呢。”
“你能吗?”
“我能让别人生。”
“你敢。”
日子在小两口的辩论中悄悄滑走,很快就到了出嫁这天。
娶妾的仪式本来就潦糙,马科又极力主张一切从简,最好连西门放本人都不要出现,他自己送上门就行。
一乘二人小轿,几个仆人,外加媒人和丫鬟,小小的接亲队伍上午来到邓庄,放过鞭pào,马科便上轿而去,从此成了西门家第十四房姨太太。
刘晓东早早就化作猫形,由花见抱着跟在队伍后面,马科刚把它抱出来的时候花见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死猫复活了,马科给她解释了半天才相信这是他新找的一只很像刘晓东的猫,因此也叫刘晓东。
本来依马科的意思最好连拜堂都省了,但西门家好歹是大户人家,西门放对他也确实是十分的喜欢,不愿意这么委屈他,还是正经走了一趟仪式。
拜堂的时候马科顶着盖头,听见四周宾客挺多,西门老妇人和西门放的正房太太也到了场,接受了他的跪拜。
这一天马科鞠躬磕头无数遍,最后身体都麻木了,等送入dòng房,觉得就跟打了场仗似的,腰酸腿疼脚抽筋,真想躺倒睡一觉,可惜还没完,得等着新郎来掀盖头。
西门放一直在外面应酬,马科只能坐在那儿gān等着,早上没胃口,中午没吃饭,到了下午胃里直泛酸水儿,饿的前心贴后背。
又坐了一会,觉得有人扯他的裙摆,低头看看,刘晓东叼着个包子蹲在脚下,趁人不备赶紧接过来藏在手心里,刘晓东用爪子在地上写“是吃的,别往衣服里塞”。
马科轻轻踢他一脚,偷偷吃了。
掌灯时分,西门放终于进了dòng房,喜娘递过来秤杆,西门放挑开盖头,坐在马科身边细细看了他良久,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出去吧。”
丫鬟婆子们呼啦啦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一对新人,西门放站起身解开腰带,像是要脱衣服,马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酒喝多了shòuxing大发什么的,不着痕迹地往远离他的一头挪了挪,再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