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行做爸爸
小思涵闻言在戴天腿边挤出去,怕怕的去藏他的兔子。
人不留客天留客,刚吃完饭,外面突然雨疏风骤。天气预报里说,明天还有大雨。
“爸爸,怎么办?妈妈回不来了。”思涵急得快哭了。
安慰儿子几句,叶恺然给郑絮打电话,被告知明天照原计划回来,思涵这才眉开眼笑,到屋里翻找这几天在幼儿园的成果,准备明天给妈妈看。
戴天想到安排好的自助游要泡汤了,不免有些闷闷不乐。
“这样的天,你们家就没法去旅游了吧?”叶恺然也想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那天晚上可是把他赶到卧室去了,难道这家伙偷听人说话?
“我怎么知道?你爸告诉我的啊,还让我跟着一起去呢,你不知道吗?”
戴医生无语,心中百味陈杂。
周医生嗅出不同寻常的意味,离近叶恺然:“你和老爷子挺熟啊!”
叶恺然耸肩:“不会啊,那天在他家是头回见面。”指着戴天。
“天不早了,我回去了。”戴天抬脚走人。
周医生眼神闪烁,起身跟上,都忘了跟思涵打招呼。
叶恺然瞧瞧墙上的表:八点刚过。斥一声“有病”,进屋伺候儿子。
出游受阻没有能够阻挡戴爸爸邀请叶恺然的决心。
从郑絮家里出来,叶恺然考虑着是做公车省钱还是打车省事,一辆免费班车停在身旁。
戴天奉老父之命来接叶恺然,从来做什么都胸有成竹的他现在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他隐约记得那次过肩摔让自己疼了好几天。
“你这是带我去哪儿?”不是回家的路啊。
“我家,我父母家。”
“啊?为什么要去你家?”我和你们家人又不是很熟。叶恺然搞不懂自己这两天怎么总和他家人牵扯在一起。
说不说呢到底?戴天就在挣扎中把车开到了自家楼下,再在挣扎中走进了家门。
“小叶来了,快请进。”
戴爸爸殷勤的态度让叶恺然受宠若惊,拘束的模样很符合他目前担当的角色。
老太太不太qíng愿地从厨房出来,小声地说句:“来了,坐吧。”
戴天安慰似的去挽着老太太坐在另一边,整个气氛,看在叶恺然眼里是那么的诡异。
回想那天晚上,自己没做什么对不住老太太的事吧?为何她的目光如此的苦大仇深?叶恺然思索良久,推断不出原因。好像,老太太从那天晚上就不慡他了。可那之前,他们不是没见过吗?
“孩子有人照看?”戴爸爸打破僵局。
戴妈妈听的心里一酸,凭什么他有儿子,小天就不能有?
“啊,我把他送到他妈妈那里了。”叶恺然移视戴天,这是怎么回事,你也该给点提示吧?
“爸,你要是想见思涵,我改天带他过来。”戴天是对着老爸说,眼睛却看着叶恺然,神色极其温柔,目光极其专注,小叶同志不争气的脸红了。
老爷子假装没看见,“听小天说,你父母身体都很好啊?”
“嗯,”叶恺然收回心神,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百遍,“都挺好的,时常帮着大哥家里gān活儿。”老大据说开了个什么厂子。
门铃作响,戴天去开门,戴月一下子扑到他身上,“你这个坏哥哥,那么多事都瞒着我……”
戴天赶紧捂住她的嘴,“下着雨跑哪儿去了?”
“还不是为了你,冒雨去买菜,喏,”往后一努嘴,祁昊两手里都是蔬菜水果。
戴天接过东西放进厨房,就听见妹妹在客厅里扎扎呼呼,“你就是恺然哥吧?哎,你怎么一直看着祁昊?你们认识?……”
第七章
叶恺然不是没想过有朝一日还会再见到祁昊,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局面之下。
祁昊脱掉被雨水打湿的外套,用手抓了抓半长不短的头发,就像当初打篮球头发被汗水浸染的时候一样。
这一眼,已是一世之隔。
当初青青嫩嫩的小丫头如今成长的如花似玉,跟他站在一起就像一对璧人的模版。
叶恺然的眼睛有点疼,闭了闭再睁开,蓦然惊觉一屋子的人都在疑惑的看着自己。
刚才好像有人和自己说话,可说的是什么,他一点也没听进去。
戴天站到他旁边,介绍说:“这是我的妹妹戴月。”
戴月的眼睛在叶恺然和男朋友之间来回逡巡,祁昊也很诧异,这个陌生人望向他的目光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叶恺然努力控制自己的qíng绪,礼貌的堆笑,涩然开口:“你们好,我是叶恺然。”魏誉这个名字,已经离开自己很久了。
寒暄几句,祁昊回戴月的房间换衣服,叶恺然垂下头,不敢去看他的背影。
戴家老两口jiāo换下目光,然后一致的看向儿子,戴天冲他们苦笑一下,安慰似的揉下叶恺然的肩膀。
是人多给吓得么?两老再对视下,心中各自有了计较,戴妈妈的敌意被怜惜冲淡了几分。
戴月悄悄把哥哥叫到旁边,bī问道:“你是不是经常欺负人家啊?”
戴天没想到自家妹妹的接受力这么qiáng,前一阵还热心的给自己介绍女朋友,被爸妈告知后痛痛快快地就改了阵容。正在步入大叔之年的他哪里知道现今的大学校园耽美事业正有如破竹,繁盛的发展着。
戴天只得说:“我事先没告诉他,可能有点别扭吧。”
祁昊在屋里踌躇着要不要出去,在生活中遇到这样的事,多少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毕竟在网上看到和这么近距离的出现不是一回事。但他不得不承认那两人站在一起的感觉不错,而且叶恺然的眼神里除了悲伤,还有某种他似曾相识的东西,让他觉得亲切。
“ 你死在里面了?”戴月说的泼辣,心里却有许多的不安,她不想自己的亲人在爱人这里得到否定。
祁昊出来,宠溺地掐掐她的脸颊,“有客人在,还这么不注意形象。”
“小叶有什么忌口的吗?我去做饭。”戴妈妈的声音比初时慡朗了不少。
戴天得出心得:对付可怜人的招数就是比她更可怜。
过了几秒钟,叶恺然才反应过来是在和他说话,慌乱地说:“没有,我什么都吃。”
戴天心说,被敲了回脑袋,连挑食的毛病都治好了,这一棍子,值了。就是,这心智不知小了多少岁,哪里像个而立之年的男人?
戴妈妈和戴月在厨房里忙活着,戴爸爸和叶恺然闲叙家常。叶恺然本来就对家里的qíng况不甚了解,这时候更是答得东一句西一句驴唇不对马嘴。老爷子不加嗔怪,反倒觉得这是个憨厚的孩子,想起他曾结婚生子,想到自家儿子的狡猾多端,恍然而悟:这孩子不会是被儿子硬bī上这条路的吧?
六个人围坐在桌前,戴妈妈吃着饭,有些心酸,又有些释然,该来的总算来了。
戴天贴心地给他往碗里夹菜,戴月在一旁窃窃的笑,叶恺然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这些,食不知味地往嘴里狂塞,心不在焉的他只能以此单薄的方法来表达对戴妈妈手艺的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