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行做爸爸
“爸,妈,我们先回去了。”戴天暂时放下悬着的心,可这次叶恺然超额完成任务,老爸老妈似乎对他颇有好感,以后的戏要怎么唱呢?自己等的那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出现,来代替这个赝品?
戴天做事素来有始有终,出门的瞬间不忘轻挽叶恺然的手臂,一直魂不守舍的小叶同志浑浑噩噩任他牵着下楼上车。
阳台上,四口人看着他们的车开远,才回到屋里。
戴月搂着戴妈妈发表意见:“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看他多听我哥的话。”
戴爸爸却有些上愁:“不知道他家那边知道没有啊?”
连日来的疲累加上与祁昊见面内心的煎熬使得叶恺然在戴天家的沙发上很快入眠,主人家换完家居服出来,唯有抬头看天花板。这个家伙今天太反常了,心神恍惚到连家都忘了回,就跟了他上来。
叶恺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舒适的大chuáng上,迷迷糊糊记得好像是戴天把他架进来的。眼前忽然闪过祁昊的脸,幸福的笑,心里酸涩难言,又带着几分欣慰。早已预料到的结局不是吗?
叶恺然躺了半天没听到一点动静,人不在家吗?
客厅里漆黑一片,伴有浓浓的酒气,叶恺然摸索着开了灯,戴天抱着个酒瓶子在愣神,神qíng委顿,面色哀伤。
真是见鬼了!“哎,”叶恺然踢踢戴天的腿,“你抽什么风呢?”
戴天抬起头,哀怨的眼神盯得他头皮发麻。
“你到底怎么了?”m
“我爸妈要bī我结婚,他们知道你有个儿子羡慕的了不得,非要我结婚也生一个。”
叶恺然回想一下在戴家的言谈,却大多是空白。
“人活着,太难了!”戴天说着往嘴里猛灌一口酒。
死也不容易啊,叶恺然在心里补上这一句,抢过戴天手里的瓶子。“你想喝死啊?”他身上酒气浓烈,不知喝了多少,往沙发旁边一看,各色酒瓶得有三四个。
“是兄弟不?是兄弟就别拦我,和我一起喝。”戴医生开始大舌头,跌跌撞撞站起来又从厨房拿出一瓶酒,边走边往嘴里倒。
“别喝了!”叶恺然上前去夺酒瓶,戴医生藏在身后,“你不是有了,还抢我的?”
叶恺然眯fèng着眼睛一步步bī近,不信对付不了你这个醉鬼。
可能是他气势太qiáng,戴天举手投降:“我不喝也行,只要你能把那瓶喝了,这瓶也归你。唉,连个一起喝酒的人都没有,真失败!”
有意无意的一句话触动了叶恺然的心事,他和祁昊一起喝酒的次数难以计数,却没有一次是敞开了喝,总怕自己万一喝多了,把什么都吐露出去可怎么办?
如果当初真的让他知道了,结果会是怎样?他对自己的记忆会不会深一些?
现在的他可还想到过自己?在拥有了幸福后,是不是已经把自己遗忘在一个再难寻觅的角落?
喝就喝,说起来自己这辈子,哦不,是上辈子还没痛痛快快喝过一次酒,今天豁出去了。反正这个家伙已经醉了,大不了一起疯。
半个小时后,戴天拉躺在地上的叶恺然,“起来,我扶你到屋里去。”
小叶同志甩甩手,伸伸腿做走路状:“不……用,我……扶着墙,走得……挺稳当。”
戴医生暗道一声大功告成,贴近叶恺然问:“你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谁说我不记得?你……你才不记得!”
“那你叫什么名字?”从最简单的开始。
哪料回答他的是最qiáng大的冲击,“我,我叫叶……,哦,不对,那是别人的名字,我的名字是魏誉,我妈妈最喜欢……欢段誉。”
戴医生蒙了,好似秋天的夜里凉风刮过,令人背后生寒。
以叶恺然酒醉的程度不应该大清早就醒的,可地上太硬,他着实难受。
推开身上的被子,身后一声yīn森森的“魏誉”,小叶同志半起的身子僵住,疼痛yù裂的大脑瞬间清醒。
戴医生扑通倒在沙发上,对着虚空说:“我是相信科学的,我是相信科学的,我是相信科学的,……可科学怎么解释这件事啊?”
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戴医生盯紧叶恺然:“我要不要送你去中科院啊?”
“中科院?”叶恺然冷笑,“那多费事,你这工具齐全,gān脆直接把我解剖了?”
戴医生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眼圈发黑,眼睛发红,胡子拉碴。昨夜是他活到现今经历的最为惊心动魄的一夜,此时的形像也突破了他以往的极限。
叶恺然猛然醒悟:自己被他诓了!顺手抄起酒瓶子,戴医生反应迅速起身就跑:“你想杀人灭口吗?”
“你也算人吗?就算是人,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正好为民除害!”
两个人在客厅里你追我赶,惊落物品数件。最后因实力相当,两败俱伤,靠在沙发上气喘吁吁。
“要是张瑞知道不得伤心死。”还有他那双年迈的父母。
“你当我愿意?”给人当爹有瘾么?我的大好青chūn啊!
“那你说,你成了他,他哪儿去了?”
“我怎么知道?反正没成我。”
“算了,老天既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戴医生喃喃道:“做人又何必活得那么计较。各人有各人的命,qiáng求不得啊。”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说不害怕那是骗人,叶恺然的心跳不觉快了几分。
看着他眼中的惧意,戴天倒有了怜惜之心:“老天让你来了这儿,我能怎么办?以后小心些吧,别再跟人提了。”这么邪乎的事qíng,别人可不见得能接受。
叶恺然放下心来,不甘地瞪他一眼:“除了你,也没人这么处心积虑算计我。”
“谁让你昨天的表现太匪夷所思,我不怀疑才怪。”
“哼!”
“你别哼,跟你说,祁昊是我妹妹的,你别打他的主意了。”
“你!”力竭的叶恺然被气得跳了起来,“你这是侮rǔ我的人格,我是喜欢他,可从没想过勉qiáng他。”
这孩子还真是可爱,虽然他这张脸看上去一点也不比自己年轻。一夜之间老了九岁,可怜的孩子啊!
叶恺然下楼回家,下午郑絮回去会顺路把思涵送来。戴医生几乎一夜未睡,此刻惊魂初定,进入补眠。可偏偏有人不让他如意,10点刚过,周医生不速而至。
“你怎么这个样子啦?搞砸了?”周医生嗓音洪亮,jīng神矍铄,没有一点刚上完夜班的疲惫,戴医生暗叹这个女人真是神奇的生物。
“没有搞砸,他昨天傻头傻脑的,我爸妈很满意。”打个呵欠,继续睡。
“那是怎么回事?你看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喝了多少酒啊?”
其实还真没喝几口,都是洒在衣服上的,这衣服是要不得了,酒气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