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医路扬名
妇人听到他言语流利,语气也不急不躁,不由也冷静下来。她发现自己着急起来不自觉就带出了这些年来用惯了的语言,抱过小孩后立刻搂紧他,改换国语:“我儿子他怎么会遇上这么可怕的事!”
郑驰乐注意到身后站着的男人始终一语不发,而后边的两个中年人居然是他认识的,乘风机械厂的两个副厂长!
对方也认出了郑驰乐,连忙把他拉到一边说明原委。
这两夫妇祖上都是淮昌人,直到前两代时碰上了战乱才迁到德国,经过两代的发展已经彻底融入了那边,并且创下不小的基业。男的叫柯汉兴,从他祖父那一辈开始就跟许多技术型产业有着千丝万缕,到他这一代更是把家业做大了。这次他回来,一来是想回故乡看看,二来是受邀到乘风机械厂视察,看看要不要给家乡带回一定的支持。
厂领导班子已经在市政那边立下死誓,一定会招待好这对难得归国一次的夫妇,势必使尽浑身解数让对方满意地给技术。
对方一到淮昌就碰上了这样的事,叫他们怎么能不焦心!
郑驰乐听完后想了想,说道:“这事是我们没做好,等一下认错一定要诚恳,拿出真正的诚意来。”他停顿片刻,又补充,“你跟他们说我们早就开始重视安防问题,并且已经在尽力推行,班子很大、担子很重,总会有疏漏,我们会努力做到更好,希望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郑驰乐将省厅那边的初步改编策划快速地给他们说了说,让他们回头继续去做接待。
他们说完“悄悄话”后折返,妇人果然已经用德语在跟她丈夫说:“我们回去吧,这地方太乱了,我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了。”
两位副厂长都不懂的德语,立刻看向郑驰乐。
郑驰乐意识到自己是没法甩手了,索xing就替他们上前jiāo涉起来。说辞还是刚刚他给两位副厂长说的说辞,只不过最后他添了一句:“德国有句老话说得好,掉进染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里面感觉良好。幸运的是我们华国大多数人都已经意识到自己是呆在染缸里面,并且竭力想要离开它,如果你们肯花一点时间——哪怕只有一天,都会对淮昌有不同的印象。虽然很多方面都还不完美,但是很多人都正在为改变它们而努力,都希望能够看到它一天更比一天好。”
妇人已经知道是郑驰乐和叶曦明解救了自己的孩子,听到他这么说倒是迟疑起来,一边的柯汉兴在这时候终于开了口:“如果给你一天,你能给我们看到什么呢?”
郑驰乐跟乘风机械厂的两位副厂长jiāo换了眼神,说道:“乘风这个品牌,在国内已经站稳了脚跟,它不缺资金、不缺好政策、不缺人力物力,只缺技术。虽然国家为它引进了很多项新技术,但是相对于国际水平来说,我们还是落后了一大截。在新科技这一块,我们华国就像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儿,走得摇摇晃晃,三步一跌,五步又栽一跟斗——一方面很多一开始以为是善意跟你合作的外企,眨眼间又翻脸不认人,另一方面是企业结构的改革很多地方都没有贯彻下去,自己人也在内耗。这些都是我们的问题,但有很大一部分人从来没有放弃过,华中那边造风扇,一年之间就让凉风chuī遍了全国;鹤华那边造彩电,不到两年就让各地都过上了有声有色的新生活——这对于外面来说也许不值一提,可都是在努力地改善我们这些最普通的老百姓的生活品质。我们不能给你看多漂亮多浩瀚的工程,我们能给你们看的只有一些很实在的东西,比如说怎么一小步一小步地开拓国产轿车之路,这是我们一直在摸索的。”
郑驰乐这番话说得非常恳切,抱着孩子的妇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柯汉兴拍板定案:“好,我们再留几天。”
妇人想到郑驰乐和叶曦明救了自己孩子,追问道:“你们两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郑驰乐说:“我叫郑驰乐。”
叶曦明踟蹰着说:“……我叫乐明。”
他不表明身份,是想再好好瞧瞧郑驰乐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好到韩蕴裳那么上心!
叶曦明从小没见过自己的母亲,韩蕴裳的出现填补了这个空虚,他对韩蕴裳的感qíng就像对自己真正的母亲一样。
但凡孩子,总是对自己的至亲有着天生的占有yù的。
就算郑驰乐真的那么好,他也不会气馁!他要看清楚郑驰乐好在哪里,然后好好地学一学,这也是韩蕴裳教他的——别人好的地方学过来,那就是自己赚了!
叶曦明悄悄瞧了郑驰乐一眼,目光亮到不得了。
柯汉兴看了乘风机械厂来的人说:“他们是认识的,我们先去休息休息,回头再拜访就行了。”
妇人对郑驰乐两人说:“那我和汉兴改天再带着孩子登门向你们道谢。”
郑驰乐说:“不用,不过如果孩子醒来后有不适你可以带他过来,我就住在我师兄吴弃疾的诊所里面。”
柯汉兴说:“吴弃疾是你师兄?”
郑驰乐说:“柯先生听说过吗?”
妇人说:“他闲暇时爱翻翻医学平台这本杂志,很早以前就关注过吴先生了。”
柯汉兴感叹道:“吴先生很了不起,他是医学平台这本杂志的创始人邀请的第一个华国人,那时候他还非常年轻,但是见解已经非常独到了!等我们休息好了一定登门拜访。”
郑驰乐笑着说:“有朋自远方来,师兄会非常欢迎。”
第90章 疫qíng
郑驰乐领着叶曦明回诊所,搬出药箱给他上药。
前边被耍过一次,叶曦明这次显得镇定多了,任由郑驰乐怎么唬都不担心。
郑驰乐帮他处理完伤口,黎柏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他怎么把接到的人自个儿扔在车上。
郑驰乐简单地给黎柏生jiāo代了事qíng经过。
黎柏生听后点头说:“好,这事我来处理。”
郑驰乐正琢磨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吴弃疾,诊所门就被推开了。
居然是关靖泽。
郑驰乐问:“你不是跟着常校长去华中那边jiāo流了吗?”
关靖泽说:“那边的事qíng有事,提前回来了。”
郑驰乐一愣:“什么事?”
关靖泽看了他一眼,迟疑地说:“那边出现了霍乱。”
郑驰乐跳了起来:“霍乱?怎么回事?不是做好了……”他刚想说卫生院那边年初刚颁布了防疫纲要,可他很快又想到了问题所在,“现在医疗站点其实还没有铺开,卫生体系能管的范围其实没那么多。”
霍乱在早年几乎已经成功杜绝,可建国后那场动乱使得整个卫生体系彻底瘫痪,这种易传染、死亡率也高的传染病又一次卷土重来。
二十几年前也有一次霍乱发病的高峰期,起因是沿海地区天灾频发,接着往周边地区蔓延。
郑驰乐知道这几年还会有第二次流行高峰期,早两年就跟何遇安深谈过这个问题。何遇安虽然退居淮昌多年,在卫生体系之中却还有好些能说得上话的人,当时就已经向上反映过这个问题,上面也很快将防疫纲要拟定下来,早早就逐层往下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