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记
徐良玉被她逗得直笑,揽过她故意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嘻嘻地:“来吧,夫君疼你。”
青萝比她还高点,微屈膝在她肩窝蹭了蹭:“那夫君可要好好疼我,今生今世不许负我。”
二人像是说大戏一样,说完两个人都是乐不可支。
也上了妆戴了发饰了,徐挽玉穿戴整齐,站了起来,早有丫鬟拿来了团扇,她拿了在手里,有点闷气,轻轻扇着风,一挺胸差点仰过去。
还是徐良玉一把拉住了,原来是她里面穿了太多层,脚下踩住了自己的裙摆,踉跄住了。
胸前勒得死紧死紧的,头上重重的,徐挽玉一手扶了扶,一手又飞快摇了摇扇:“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新妇要拿团扇了,这若是天再闷热点,怕是要昏过去了,扇扇风还能好些。”
青萝被她逗笑,上前来扶她走了chuáng边坐下:“再热哪还有成亲的了,都赶着chūn秋凉快的才好呢!”
徐良玉也是站了她身前,拿了另一把扇来给她扇着:“我成亲的时候就想着,要是有个人给我扇一扇就好了,头上压了座山似地,脖子都要断了。”
阿姐笑:“正好,阿姐看着你出嫁,你也来送阿姐,你我姐妹,以后都要好好的。”
徐良玉捧着脸,直让阿姐放心。
她最近圆润了些,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肌肤更盛白雪,一笑一颦之间,眉眼微挑多了些风qíng,徐挽玉常常逗她说她这是长开了。
姐妹之间,即使不说,也都懂。
徐良玉上前拥了她一下,也是笑:“那是当然,都会好的,一会儿我送你上花轿。”
说着还在阿姐的脸上刮了一下,嘻嘻地笑:“给新娘子壮壮胆。”
阿姐也是笑,一脸的期待。
这边正说着话,家里的小丫鬟匆匆忙忙过来了,拽了徐良玉一边说话,还往外面指了指。她忙是快步走了出去,侍卫队的队长高沅,已经整装待命了。
宾客当中,他身挂大刀,一身青衣特别的扎眼。
徐良玉一出门口,人就立即过来了。
前一日还下了雨,今日艳阳高照是个好日子,她站了屋檐下,淡淡瞥着他:“怎么了?”
高沅欠身:“长安城来信了,让们即刻护送太子妃回去,太子殿下千万叮嘱了,即刻回长安。”
也是宾客声音太杂乱了。
徐良玉有点没听清,她才要再问,屋檐下滴下来一滴残留的雨水一下掉了后颈上面,她激灵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走下了石阶来:“他让我这就回去?”
高沅低头,重复了一遍:“太子殿下口谕,即刻回长安。”
即刻回长安,徐良玉嗤笑一声,望着这院子当中游走在宾客当中的阿耶,淡淡道:“今个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我要给阿姐送亲。”
他哪里管得了这些:“还望太子妃顾全大局,太子殿下入住东宫,需得赶回去一起chūn祭。”
徐良玉转身就走,他忙跟了上来。
她往东来他便往东,她往西来他便是往西,一边跟着还一口一个太子妃,烦的她径自走向后院,他也跟了后面,脚步匆匆。
“即刻返回长安城,否则我们……”
“……”
后院人少了些,徐良玉走了厢房门口,推开了房门,回头:“要跟我进去吗?”
他哪里敢,当即退后。
她进去了之后,片刻就出来了,只不过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一对圆玉在手,这就举了他的面前:“听说过一句话么,有的时候宁可玉碎,不能瓦全。别bī我,倘若连给阿姐送亲也不容我,那你就只能带着碎玉以及我的尸首回去见你们殿下了。”
说着,冷冷瞥着他,闪身走了出来。
那对圆玉如此不认得,高沅忙是低头避让,女子身形娇小,鹅蛋的脸上微扬着眉,即使这般恼怒也觉得带着一点嗔,出长安的时候,他就得了密令。
殿下截了她波斯店和云裳坊的流水帐银,守住她不得让她出洛州半步。
她恐怕是早就知道了,但是从未与他们言语半句,太子殿下这四个字没有令她欢喜半分,也没有任何的波澜,她就安安安静地奔走于洛州云裳坊和家里当中,偶尔会和檀越带着檀溪出去踏青,有时笑,有时不笑,事无巨细地,都报与了东宫。
今个才得了密令,即刻回返。
徐家宅院喧闹嘈杂,谁也没有注意到高沅才的举动,徐良玉再次一头钻进了阿姐的闺房里,片刻就传出了她姐妹的笑声。
又捱了一个多时辰,吉时已到。
陈家郎君来迎亲了,徐挽玉在丫鬟和婆子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自有人将她背上了花轿,徐良玉一直看着她,安抚了阿娘,这就跟着走了出来。
锣鼓喧天当中,喜乐欢快。
围观的老百姓当中,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徐挽玉上了花轿。
徐良玉一出来,侍卫队有几个人连忙也跟了身后,她知道他们怕的是什么,不以为意,今生前世都不曾当过逃兵,太子又是如何,怕了他么。
伸手扶轿,她轻轻拍了两下,轻轻道:“阿姐,我走了啊!”
说着,轻轻拂袖,断然在熙攘的人群当中转身。
第102章一零三
第一百零三章
长安城里忽然兴起了一股欧洲风,波斯店里异族风qíng的掌柜的身形高挑,眼窝深陷,那眼皮上的大双层让人看着有点惊骇,不过看够了小家碧玉,回头再细细地看她们,又觉略有风qíng。
少不得多来两趟,倒是有些人动了心思,也想走海路,但是却苦于得不了朝中的过关证,出不了海,gān看着波斯店里面小小的琉璃球都变得珍奇起来,许多东西更是变成了有价无市,一时间门庭若市。
连带着云裳坊那些带着欧洲风的成衣都翻了几翻。
徐良玉进长安那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
她与青萝坐了车中,正玩着花牌。
这东西是她闲来无事做来玩的,类似于扑克牌的意思,用薄竹片简单雕刻而成,也就教了青萝,两个人翻着牌,赢了就在对方脑门上弹一下。
青萝学得也快,也弹了她几次,玩了一路也说没什么意思,便开始赢铜钱的了。
徐良玉歪在侧坐上,两脚边已经放了一大把铜钱了,青萝输的鼻孔直冒烟,眼看自己腰包里这点铜钱都要输光了,连连告饶:“不行了,不玩不玩了,再输就输光了!”
徐良玉优哉游哉地瞥着她:“概不退还哈。”
气得青萝做躺尸状,这就趴了她的脚边,耍赖将铜钱全都压在了身下:“这都是我的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说着还故意在背后蹭了蹭,诶呦诶呦地直叫唤:“躺在钱上的滋味真舒服,怪不得人人都爱银钱,我若有银库,要天天睡里面,一天换一个美貌少年,咩哈哈!”
真是都跟她学坏了,徐良玉无语地瞥着她:“行了,还了你了,你攒着吧,有朝一日有了银库,就让你住里面,天天给你换少年郎,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