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长乐
那人天真地眨巴两下眼睛,赫然便是花不语,只见他摇头晃脑啧啧道:“我算看出来了,越是美貌的女子,便又越是心肠歹毒!”
舞莺听了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咯咯……真是好笑啊……你说我心肠歹毒?哎呦……笑得我肚子疼……说起歹毒心肠,还有人比得过你?啊?我说的对吧,丫丫?”
那侍女好似习以为常,依旧修着她的指甲只淡淡道:“夫人说的是,不过不要笑得太厉害了,小心动了胎气。”
花不语切了一声不依道:“丫丫你偏心,她是孕妇便要向着她说话么?”
那侍女嗯了一声:“公子若是也身怀有孕,丫丫便也小心侍候!”
舞莺又低声笑了起来,花不语不以为然道:“花语倒也有秘药,男人也能生子,不过极其伤身,这也非是不可能的事……”
舞莺和丫丫面面相觑,竟是再笑不出来。花不语见状正色道:“家主已然答应你了,这次任务完了便放你自由,你高兴么?”
舞莺叹气:“千九公子神秘莫测,只你一人得见,虽是答应了我,但是我依照他以往行事,却是心中没底,杀这猪头将军倒是容易得很,只不知却又给阿郎jiāo代了什么,我不相信自由会如此简单……”
花不语意味不明地低头笑了笑:“那么喜欢他?那么想和他笑傲江湖?”
舞莺伸手抚摸已然高高隆起的小腹,轻声说道:“虽然这个小家伙来得不是时候,但是总也叫人期盼的,我二人年纪已是不小了,现在就是怕动了胎气,不然我早就了结了那猪头,到时我们一家三口,遨游天下,也是不错……”
“可笑那将军大人还以为是他的种呢!你的手段可真不一般啊!”
“哼哼!这不还要谢谢花儿你给的迷幻药么?看着他一个人在chuáng上翻滚折腾,那□的模样可真是笑死个人啊!”
“嗯,想来是挺有趣的,可惜我竟不得见,那圣澜秘药还算有点用处啊……”
舞莺突然想起那送药之人,不由得好奇道:“那个小阿罗,你怎么处置的了?”
花不语天真一笑:“买他的药是真金白银,各不相欠,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稍微透露了殿消息给我们命大的四皇子殿下!哼哼……”
舞莺掩嘴而笑:“花儿,你太坏了,人家好歹也帮着将四皇子殿下引去了小院,你这么做不是将他推到了绝路?这可不怎么厚道啊哈哈……”
花不语冷哼道:“我最恨叛主之人,这还是便宜了他!”
正说话间院内突然响起一声短促的尖锐之声,二人肃神,丫丫前去将门打开,一人闪身而入,他身披黑色斗篷进门便将花三箭扔在了chuáng上:“他受伤失手了,柳如风现在不能杀。”
花不语瞪着花三箭冷冷说道:“什么叫不能杀?一个失手,两个也失手,哼!待我禀明了家主,再行定夺!”
舞莺也不管花三箭死活,丫丫上前查看伤势,她只看着黑衣人柔柔道:“阿郎,快过来喝口水歇歇儿吧…”
那黑衣人解下斗篷,露出一张消瘦的脸,此人年纪约莫三十上下,面目清秀,烛光掩映之下,竟是一头华发,他径直走在贵妃榻前,伸手抚上舞莺的肚子柔声问道:“莺歌,小家伙今儿个听话么?有没有闹你?”
舞莺伸手附在他的手背笑道:“没有,他听话的很,倒是你叫我担心了,怎么样,见到了金家人没有?”
那黑衣人点头想想却又摇摇头,只轻不可闻的,划过一声叹息。
只留一声叹息。
乱
柳如风洗漱完毕便觉得有些疲惫,长乐跑了出去便再没回来,他翻身上chuáng合衣躺下,回想那个神秘人救走了花三箭,愤愤不已,他跟在自己身后,不就想要他柳如风的xing命么?哼哼,看来他这是碍了别人的眼了啊,正是左思右想想不明白,金长乐却是回房了,她奔至chuáng前,拽着他的胳臂摇晃道:“如风!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柳如风不明所以,她却是兴奋嚷道:“你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么?我和大哥说了,他和我想的一样是二哥思文啊!”
金思文?柳如风疑惑道:“金家二子金思文盛传此人当年被刺杀小太女的刺客所杀,他又怎会在此?”
金长乐叹气道:“如风你有所不知啊,十三年前我刚到京都,尚是年幼无知,正是萧君后被杀之际,小太女便也被人惦记上了,一波又一波的刺杀,我二哥偶然救下一个刺杀太女的刺客,竟是旧识,二哥出了师门便与那女子有过一段姻缘,后来原以为那女子早就出了意外不在人世,却原来是花煞的杀手,二哥那时相遇,便将重伤的她藏于家中,后被姐姐发现,便是不允,那时大哥与湘王仍住在京中,姐姐便叫来大哥劝二哥jiāo出刺客,莫要牵连金家!
二哥不愿,便在家中与大哥姐姐大吵一架,姐姐怕女皇察觉,连累金家,便不顾二哥反对将刺客丢了出去,只说不去报官,生死皆有天命!二哥气极,出府去寻却是踪迹全无,他收拾了衣物留书一封便是追寻而去,那封留信只说与生死与金家再无gān系,他妻若死,必定追随。后面附上四句话,便是:千与千寻,千寻千与。万千皆弃,全与莺歌!想必莺歌便是那刺客的名字吧,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他一直没有消息,此次出现在台州,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柳如风盯着她兴奋的小脸,伸手拉她入怀躺下:“你也先别高兴得太早,他若真的是你二哥金思文,来了台州怎地也不与你们见面?现在他定是花煞之人,难道与当年那个女刺客有关?”
金长乐叹气,在他的胸口处摩挲了几下道:“刚才你一说那句话我便猜是他,我已告知了大哥,他与二哥师出同门,这剑阵是二人师门中所学演变而来,大哥也说定然是二哥无疑!至于他为何不来相见,我想这么多年了,也未必是怪罪于金家,怕是心中尚有苦衷,才不能相见。”
柳如风将她搂紧了些,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天下有qíng人还是多的,若都像咱们这样便也好了啊……”
金长乐点头,二人依偎在一起,沉默半晌后,她下定决心突然试探着问道:“如风有没有想过,若是太女登基,你将如何自处?”
柳如风摇头:“没有,我不敢想,风闻女皇陛下昏迷不醒,现在谁上位仍不可知,如果……嗯……如果……”
金长乐起身,低头四目相对,打断了他脆生生道:“没有如果,如风你要知道,太女朱颜真命不可改,柳家势必倒台,现在便来想想,回了京都之时,若是已天翻地覆,你又能否做窝真正的金家人,与柳家再无gān系?!!!”
柳如风心下恍惚,柳家必败么?他想来想娶,不能确定自己心意,金长乐狠心说道:“太女登基,柳家必诛九族,如风能否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