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婚姻生活
“不是,去年chūn天定下来的。”秦玉麟坐下说。
“为什么定下来?”顾远樟没有看他,只开口问。
“累,思博要读书。”秦玉麟如实说。
“是吗,那以后呢?”他抬头望着他,面容依旧,可是秦玉麟已经没办法通过他的神qíng来判定,他究竟在想什么。
“谁知道,想到什么就再说吧。”秦玉麟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算了,看不出来就不去看。只是觉得他变了太多而已,倒是不再一副黏糊糊的样子。
“嗯,你总是这样的。”顾远樟说,抚摸儿子的头发,许久才再开口:“我在沂州州府任职,过些日子就回去了。”
“那挺好的。”秦玉麟点头说,有出息是好事。
“你跟我回去吗?”顾远樟冷不丁说。
“……”秦玉麟揭着眼皮子看他,一时哑口,然后摇摇头说,“不了,我在花城挺好的。事业才刚刚起步。”
“哦。”顾远樟应说,仿佛早就知道是这样,也不过是随口问问。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秦玉麟像个老朋友般询问,从前再如何,现在也过去了。当真升不起当时那种qíng绪来,他只当顾远樟是个认识多年的故人而已。
“总不会更坏。”顾远樟回说,也问他:“你呢,这么多年是一个人吗?”
“也不算一个人……”秦玉麟说,手指来回摩擦着茶杯的口沿,是副无聊的模样。
顾远樟笑了笑,未达眼底,因为那里早已经被别的东西占据了。五年这么长,秦玉麟和别人好了也不奇怪。想当年,他的风qíng万种,爱煞人。换别个身上,却伤透人。
“思博和青岚陪着,也不算寂寞。”秦玉麟仿似没看见他的笑,径自慢悠悠地说。
“呵……”顾远樟低头静了静,“那我呢,这些年想过我吗?”
秦玉麟看着晴好的天外,没有说话,耳边听着他继续说:“我却有的。”他仿佛已经断定,秦玉麟这个狠心的人,怎么会想他。
“你走的第一年,我很想你,每天都想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第二年,我更想你了,可我已经知道,你不会回来。”他说:“第三年,我开始怨你,怨你的心怎么那么狠。给了我许多,却又全部收回去。”
秦玉麟转过来,看着他轻轻触碰的双唇,“第四年,我恨你,恨你那样对我,让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可是到了第五年,我想通了。我应该忘了你才对。”
顾远樟抬起头,满眼的荒芜,“然后我又见到了你。”这样,又叫人怎么忘怀。明明去想一想心都是痛的,明知道丢开了就会好了。
“你既然这样想,又为什么还要打听我们的下落。”秦玉麟是狠心,可他也不是个铁石心肠,他也对顾远樟柔qíng过。
“至少我还知道,你们在哪里。”如果真的一点都丢开了,岂不是比痛更痛。
“……”秦玉麟垂眸点点头,他想知道无可厚非,顾思博也是他的儿子。“在他长大之前,我们会一直住在这里。你若想他了,就来看看他。”
“父亲……”是顾思博稚的声音,他似乎同时继承了顾远樟细腻和秦玉麟的果决。只要认定顾远樟是父亲,就接受他了。
“思博乖。”顾远樟最欣喜,莫过于儿子承认他。可是若要想一家三口团聚,却是不容易。
“过几天若是还没走,就到思博的学堂看看吧。”瞧着顾思博亲近顾远樟的模样,秦玉麟有些不是滋味。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感到亏待儿子。他应该有个完整的家庭,而不是所有小孩子都知道,顾思博是个没父亲的。
“好,我会的。”顾远樟点头说,至此,两人只说顾思博相关的事qíng。他们之间的,不说也罢。
等到花城书院恢复教课,顾远樟特地来接顾思博上学。本来有顾远樟在,秦玉麟便不想凑热闹了,可是顾思博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怎么哄都不放手。
“你就允了他吧,有多少时候。”顾远樟掩下心里的难受,牵着儿子的手说。
“爹爹,走嘛!”顾思博晃晃小胳膊,一脸期盼地望着秦玉麟。
“好,那就走吧。”再僵持下去,就弄得好像自己很在意似的。秦玉麟暗地吸了一口气,和他们同去。
往常都是秦玉麟一个人送顾思博,今天多了一个人,不免引起有些人的注意。更何况,顾思博鬼jīng鬼境地,看见别人望着他们,就特别高兴地说:“这是我父亲!”
一路走进来,认识顾思博的学生都知道顾思博蹦出个父亲来了。此消息长脚般蔓延得飞快,就连魏岩魏老头也得了消息。顾思博的父亲?他倒是想见见,是哪个这么狠心,把个年轻妻子和幼子放在外面不管。
“白老师,这是我父亲!”顾思博蹦蹦跳跳来到启蒙班的教室门口,每一天都会在这里遇到白老师,他还说过要娶爹爹来着。
“小博的父亲吗?”白琦站在那里,没有怎么细看顾远樟,而是对着秦玉麟询问。那种眼神令人多想……“嗯,就是离了那个。”秦玉麟没有什么不妥地说,白琦,他爱怎么想怎么想。他倒是没想过顾远樟会怎么样想。
“那他现在是……”白琦意有所指地说。
“来看思博。”秦玉麟说。
白琦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对秦玉麟说:“哦,我知道了。”
秦玉麟挑眉,他知道了什么,听着怪别扭的感觉。他蹲身和顾思博说:“要进去上课了,和你父亲说几句话,然后说再见。”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是顾远樟临走时的看望。
“好。”顾思博听话地说,有些不舍地抱住顾远樟的腿:“父亲要走了吗?以后还来看我吗?”
“来,我会常来看你。”顾远樟虽然被方才的气氛绕了心神,可是儿子的举动他也是时刻注意的。弯身抱起他说柔声说:“思博乖,要听你爹爹的话,父亲会想你的。”
“我也想你。”顾思博亲亲他的脸说。和秦玉麟亲昵习惯了,他没有本地小孩对长辈的惧怕和恭敬,只有喜欢和讨厌。
“嗯……好。”顾远樟抱了好一会儿才放下他,看着他颠颠地走进教室,他今天很开心,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看,他是高兴的。”他希望儿子一直过得快乐。
“那是你的福气。”秦玉麟没有客气地说。顾思博是他这生最重要,最欢喜的存在。他愿意亲近顾远樟,是顾远樟的福气。当然,秦玉麟觉得自己愿意和顾远樟生了这个儿子,也是顾远樟的福气。
“是啊。”顾远樟也没有反驳,他说的都对。可是福气有限,他总不能得到更多。
“就要走了吗?”一起走在林荫道上,秦玉麟斜眼问问他。
“还要过几天。”顾远樟说,一直比较白净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特别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