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归来
司空旭怕热,这栋水榭阁楼是他到江州后特地吩咐修建的,他也喜欢在这些若隐若现的轻纱薄帐中做些纵欲寻欢的事情。别看司空旭模样瞧上去虽然不是个荒yín之人,可做起那档子事来也颇为讲究氛围与尽兴度,上回山海殿里的海马油便是他寻欢作乐时的长备品之一,因此在这水榭之内,除了chuáng榻是现成的,一些chuáng笫yín巧之物也一应俱全。
也正因为这样,宁渊才会打算将鲁平与宁萍儿办好事的地方选在这里,一定能让他们“尽兴而归”。
只是望着那处阁楼,宁渊也不禁被勾起了一些感触的回忆,若不是他曾在这里撞见了司空旭与青楼男倌们jiāo-媾的场面,他甚至还不知道男人之间也能做这档子事,也不知道男人之间可以存在情爱,更不知道自己心底对司空旭的那一丝悸动,便是这样的情爱。
从前荒唐,皆因无知,其实他曾经有无数次的机会看清司空旭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他却没有,说来说去,只是被一个“情”字蒙蔽了双眼,以至于最后将一条命当做代价赔了出去。
可醒悟得迟,总比没有醒悟好,这人世间的情爱,他宁渊或许尝不起,那么他便不去尝,只有做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这是他悟出的道理。
耳边在这时悠然传来一阵低沉却清澈的箫声,声音浑厚,纯粹,且气息绵长,听得出来这chuī箫之人技艺很是高超,而且听声音传来的方向,居然就在那栋阁楼的楼上。
这时候那里怎么会有人?宁渊心里咯噔一下,眼瞧着再过不久宁萍儿就该过来了,若此时阁楼里居然有别人,等于会打乱他的这一番部署,他立刻双眼一沉,疾步朝那阁楼水榭行去。
撩开一层的纱幔,宁渊顺着木梯直上声音传来的二层,但当他推开门的瞬间,明明近在咫尺的箫声却戛然而止,二层宽敞的房间里除了正中央一张巨大的雕花木chuáng,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谁在这里?”他狐疑地打量了四周一圈,又走上二层阁楼外的廊台,也就在这时,宁渊听见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破空声,光是那股气劲所带起的声响,宁渊不用回头,便知道从背后袭来的一定是个高手,他身子当即一个弯腰,便见着一个穿着身黑衣的矫健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擦着自己脖颈飞过去。
黑衣人一击不成,“咦”了一声,好像没料到宁渊居然能躲开,凌空虚踏几步,右脚猛登上楼梯对面的墙壁,脚腕使力一个拧身,顿时旋转着又重新朝宁渊的方向窜过来,动作一气呵成,迅若闪电,摆明不给宁渊任何喘息的机会。
宁渊尚保持着弯腰的动作还未起身,见黑衣人再度袭来,他低喝一声,向前双手撑地,顺势来了一记后翻,两只脚带着连串的腿影就朝黑衣人踢了过去。
“好腿法。”见宁渊不躲反攻,黑衣人一声朗笑,两只手掌轮得密不透风,半空中轻轻松松将宁渊的腿影接连拦下,然后看准了机会,在完全破掉宁渊腿击的一刹那,手腕一转,不知从哪变出一直铁萧来,轻轻点在了宁渊的脚腕处。
黑衣人这一点力道不大,但宁渊却浑身一震,感觉一道坚韧的真气沿着铁萧窜进自己身体里,体内因为涅磐心经形成的真气大周天立刻被打乱,真气逆流的滋味让宁渊经脉内传来一阵剧痛,他再难保持身形,就这么僵着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黑衣人则继续一个空翻,稳当当落在宁渊身前,身段举重若轻,甚至都没有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一点声响。
“宁公子好身手!”呼延元宸手里的铁萧转了一圈,被他重新插回到后腰处,笑着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你这般迅捷的反应速度。”
宁渊躺在地上,一双眼睛怒视呼延元宸,只白着一张脸,不说话,也不起身。
呼延元宸看了看他,似乎也察觉出不对了,他眉头一皱,又唤了一声:“宁公子?”见宁渊还是不答,他果断蹲下身子,握住宁渊的一只手腕。
他虽然不会探脉,可宁渊体内真气乱窜的糟糕程度,此时恐怕任何一个修习内功的人都可以查探出来,感觉到宁渊经络里的异常,呼延元宸也知道坏事了,他来不及狐疑自己明明控制了力度为何宁渊还会变成这样,立刻将人扶起来,一手托住他的肩,一手按在他背心,体内雄浑的内力缓缓透过宁渊脊背的大xué进到他体内,想帮他将已经涣散的真气重新梳拢起来。
“别……在……这……里……”宁渊只觉得经络里惨痛异常,身子动也不能动,好在他神智还是清醒的,知道呼延元宸要就地给他疗伤,但这里绝不是疗伤的好地方,果然,他话音刚落,呼延元宸同样听见了正有人迈着步子从楼下往上走,踩在楼梯上吱呀吱呀的声音。
呼延元宸当机立断,直接将宁渊打横抱了起来,纵身一跃,轻飘飘便上了屋顶下的房梁。
宁渊这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进来的时候看不到人了。
因为这栋水榭阁楼的一层没有墙壁,立柱也少,为了整体结构的安稳性考虑,建起阁楼的工匠就用了一根极为粗大的房梁,等于是靠着这根房梁将整个二层吊起,也因为房梁够粗大,足以让一个男子藏在上边而不被人发现。
呼延元宸刚抱着宁渊在房梁上坐好,便听见下边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打扮得一身喜气洋洋的宁萍儿拎着裙子从外边走了进来。
039 携手看戏
宁萍儿迈着轻盈的步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坐在那张大chuáng的chuáng沿上,望着chuáng上铺着的丝缎锦被,脸色越发红了。别看那些官家少女表面上都作态矜持,其实没有几个不怀chūn的,尤其像宁萍儿这样花蕾初放的年纪,盼着早日找一个如意郎君,承受雨露滋润就像久旱盼甘霖似的,尤其如今这位如意郎君不光英俊非凡,而且还是身份贵重的皇子,即便她还不知道司空旭约她到这里来相会的目的,但是孤男寡女之间,又何必把话说得太明白,不是害臊吗。
宁萍儿坐在下边chūn心dàng漾,而房梁上的宁渊,此刻也不好受,呼延元宸的手掌依旧抵在他的背心替他梳理这经络,但夏国内功速来刚猛,即便呼延元宸已经刻意放轻了力道,但那犹如猛虎下山似的内力还是冲得宁渊几乎吐血,为了不被下边的宁萍儿发现,他只能紧咬着牙关,同时一只手紧紧抓住身侧呼延元宸的小腿,借以分担些痛苦。
好在呼延元宸素来身体qiáng健,修长的小腿肌肉结实,宁渊觉得自己像是抓在一块线条流畅的花岗岩上,他力道大得五根手指都泛起了白色,手背上青筋浮现,呼延元宸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手指接连点过宁渊背上数个大xué,送进最后几股真气,然后当机立断,将自己的手腕塞进了宁渊半张开的嘴。
那几股真气入体后接连qiáng行打痛数条因宁渊本身真气紊乱而阻滞的经络,重新引导他的内力形成大周天,可这最后一下所带来的痛楚并不是之前所能比拟的,就像有人拿着尖刀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那般,宁渊想也没想就用力咬上了呼延元宸的手腕。
这回饶是以呼延元宸的定力,也没忍住闷哼了一声,好在他努力控制着声音,倒也没弄出多大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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