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嫁女成妃路
听到这些,赵夕辰暗自心惊,方裕进入萧府的一切竟都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包括他当初被抢劫;面对萧府人时的低声下气;求自己让他进入药房忍rǔ负重……
“方裕,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司马方裕了,我真傻,居然被你像傻瓜一样糊弄,呵呵……”赵夕辰苦笑着自嘲道。
方裕黯然低下头去,小声道:“方裕所做的一切的确都是为爹复仇,唯独对姐姐的感qíng,却是意外。慕容姨娘骂过我了,但我还是没有办法忘记姐姐,我真的……”
赵夕辰连忙阻止方裕说出最后那句话,挑眉问道:“你为什么叫华慕容姨娘?”
“她是我娘的妹妹,我的亲姨娘。她一直都喜欢我爹,我娘死得早,姨娘本有意嫁给我爹,照顾爹和我,但是爹怎么也不肯接受她,她便一气之下嫁了别人,只是没想到那么巧,她嫁的人居然是萧老爷。在大街上见到姨娘时,我也惊奇了好一会,多亏姨娘机警,帮我进入了萧府。我进了萧府后跟姨娘细谈,她知道了爹的主意,便决定帮助我们。”
赵夕辰闻言内心震惊不已,好个华慕容啊,说她无qíng,她竟能爱着司马老爷那么多年,听说他要报仇便全力相助;但是说她有qíng,到底萧老爷对她也不错啊,她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萧府众人?
“现在你是否如愿了?帮你爹完成了心愿,他一定很高兴,更器重你这个儿子了吧?”赵夕辰冷哼道。
方裕脸色黯然,低声道:“姐姐你不要讽刺我了好吗?爹现在只想安度晚年,一家人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
“司马方裕,或许你也有你的苦,但是你不能因为自己的苦而去害别人,即使萧老爷那时做得不对,你们司马家也不能用这种卑鄙手段去对付萧府的人,比如淘淘、小柳,她们有错吗,为什么要把她们卷进来?”赵夕辰怨怒追问道。
听得此言,方裕神色一冷:“我不在乎那些人,我在乎的只有姐姐你,所以我想方设法把你救出来。姐姐你留在我身边,不要走了好不好?”说罢,方裕温柔地将双手搭上了赵夕辰的肩膀。
“方裕,这是不可能的!从你有这个念头利用我、背叛萧府的那一刻起,咱们就不可能同处一个世界了。你快点放我走!我去哪都行。”说罢赵夕辰用力推了方裕一把,方裕未站稳,一个趔趄差点撞到桌子上,受伤地回头看向赵夕辰。
“姐姐,我不会让你走的!”方裕话音未落,赵夕辰只觉一阵风chuī过,后颈处传来冰凉疼痛的感觉,顿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睡了一觉之后,赵夕辰在chuáng上悠悠醒转,揉了揉发昏的脑袋,再抬眼看看外面的天色,似乎还跟她来时一样。
“翎儿姐姐,你醒了?”方裕进门看到赵夕辰,便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双眸柔qíng似水地盯着赵夕辰的脸,端着一个小瓷碗向这边走来。
赵夕辰瞪方裕一眼,赶忙警觉地翻身下了chuáng。
“姐姐,你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了,先吃点儿东西吧,要不然身体吃不消的。”方裕将手中盛着稠粥的碗递给赵夕辰,却被赵夕辰厌恶地推开。
回想方裕所言,赵夕辰惊诧地问:“你说什么?我在这儿整整睡了两天?”
方裕点点头:“对不起,你那天太激动了,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下来好好休息一下,所以才点了你xué道。”
赵夕辰又愤恨地突然推了方裕一把,方裕身子一歪,碗中的稠粥也跟着溢了出来,流到他手上。
“萧府的人还呆在牢里受罪,你居然让我躺在这里休息?给我闪开,我要离开这里!”赵夕辰吼道。
方裕面无表qíng,只是单手扣住了赵夕辰的肩膀,冷声道:“我不会让你走的!姐姐,其实你现在就是出去了也没用,晚了!”
赵夕辰一把攥住方裕的衣领,急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晚了?”
方裕淡然抬起头,对赵夕辰道:“三天前,你离开牢里之后,他们就被人押入京城了,皇上因为龙颜大怒,根本没有派大理寺审理,直接判了萧府满门抄斩。”
赵夕辰闻得此言,整个人犹如虚脱一般瘫在了地上,再也找不到一点儿力气去跟方裕说话。满门抄斩?几十条鲜活的人命呐!萧重锦,萧重锦他……
“不——”赵夕辰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却只能声嘶力竭地喊出这样一声。
方裕似乎也被赵夕辰的反应吓着了,只能一遍遍叫着“姐姐”,却不敢上前来碰触她一下。
“姐姐……”方裕想走过来拉赵夕辰,却被赵夕辰甩开了手,他的叫声、他的碰触、他的一切一切,现在都只能让赵夕辰觉得恶心。
“别碰我!让我离开这里,我一秒都不想跟你在一起多呆!”赵夕辰歇斯里底大嚷道。
方裕道:“翎儿姐姐,萧府不存在了,你还能去哪里?”
“不用你管!反正我不要呆在这里,不想看见你那张恶心的脸!”赵夕辰想要推开方裕的身体冲出门去,却被他猛地一用力,推回到了屋子里,“姐姐,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罢,方裕将门重重关上,把赵夕辰困在了屋子里。
“放我走——你这个混蛋!”
赵夕辰声嘶力竭的叫喊没有唤回方裕的怜悯,却换来了骤起的雷电,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哗啦啦”的雨声盖过了她的哭喊声。
雨水始终没有停过,赵夕辰已经被那“噼里啪啦”的打雷声音震得麻木,只能呆呆地坐在地上。
不久,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来,一个一身粉衣的女子身影站在了门口,手持一把白底带花的油纸伞。收了伞,她的面目映入赵夕辰眼中,此人正是华——慕——容。
“事qíng办成了,你也该满意了吧?”赵夕辰冷声嘲讽。
华慕容不急不怒,永远都是那副淡然冷漠的表qíng:“说什么都晚了,如你所以为的那般,我从来都是个无qíng冷血的人,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会有感觉的。”
“你的血是冷的,难道心也是冷的吗?如果你心里还念着萧府人对你的一分好,就请你放我离开这儿。”赵夕辰慢慢站起身,走到华慕容身边道。
华慕容低下头沉默片刻,将手中的油纸伞递到了赵夕辰手中,“拿着吧,出门一直向前走,遇到岔道左拐,便到了大路上。”
赵夕辰没有说话,直接拿过华慕容给的伞大步走出屋子,拐过了院子的大门。
“忘记告诉你了,重锦他没有死。”华慕容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萧重锦没有死?他真的没有死?可他不信任我,我还要去找他吗?”一边走,赵夕辰一边想。
赵夕辰冒着大雨,艰难地走在泥泞之中,雨帘厚重,根本就难以辨别方向。一把小小的油纸伞在这样的大雨之中是不起作用的,她的衣裳很快就被打湿了,湿漉漉的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