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嫁女成妃路
雨一直下着,风也刮着,赵夕辰举着小伞慢慢朝前踱着步子,终于在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吃进多少泥水之后,走到了萧府的门口。
经过妙手药房时,不知哪个恶作剧的在门前贴了副不甚工整的对联,上联:医来伸手,下联:药到命除,横批:妙手药房。
☆、029 假冒王爷
不过才短短几日,这座城中首屈一指的萧府就失去了风光,大门被两张封条封住,门口两只威武的大狮子被雨水无qíng地冲刷着,威严不再。
看着眼前这萧索的一切,赵夕辰任由泪水混着雨水一起滑落。萧老爷、老夫人、添福、淘淘、茜茜、小柳,再见了!
赵夕辰就这样一直站在雨中,让寒凉的风刮过湿漉漉的身体。不知道过了多久,雨终于停了,而她手中的油纸伞也结束了生命,在水坑中化为一团皱巴皱巴的废纸。
她惨然一笑,眼见着宿主的身体晃悠悠就yù昏倒在地,赶忙踉跄几步奔到屋檐下,靠着墙根喘息。
就在赵夕辰即将支撑不住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阵惊讶与诧异的声音:“王爷,您看这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王爷,她真的同画像上那女子好像啊!”
“可是,她似乎病倒了。”
王爷一声令下:“赶快给我把人扶到轿子里来,我要带她回王府去!”
迷迷糊糊中,赵夕辰感觉自己被弄上了一顶轿子,给抬着朝一个方向跑去。外面的雨似乎慢慢收住了,耳边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时不时催促轿夫:“快一点,翎儿她怕是支持不住了。”
“她衣裳全湿了,急需换gān的,你们再加把劲跑快些吧!”
“注意,前方有沟,别撞着她了。”
说话之人到底是谁?赵夕辰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在轿子的摇摇晃晃中,她悠悠睡了过去。
不知轿子行进了多久,终于在一座阔气的府邸停了下来。此府规模宏大,构造颇新,似是近两月将将建成,花园的糙地都还露出片片huáng泥。
有气无力的赵夕辰被几个丫鬟伺候着换了衣裳,喂了治疗伤寒的药汤,又给弄到了一张软绵绵的大chuáng上,被褥什物皆是上好的蚕丝织就。
赵夕辰彻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外面雨过天晴,太阳照耀着窗外花园中翠竹上的露珠儿,发出耀眼光芒,一道暖暖的金光斜斜she入,无形之中给了赵夕辰支持下去的希望。
刚睁开眼,chuáng边便传来一阵呼声:“小姐您醒了?!”
“太好了,我立马去告诉王爷。”三个丫鬟中的一个说罢,转身便cao碎步跑出门去了。
此时,剩下的两丫鬟上前福礼罢,一个道:“小姐,奴婢名叫素梅,是王爷派来服侍您的。”
另一个道:“小姐,奴婢名叫香云,也是来服侍您的。”
赵夕辰虽觉莫名其妙,却也微微点了一下头。
“您知道吗?王爷可关心您了,几乎每隔半个时辰都会来问一次您的qíng况。”chuáng边最近那丫鬟香云道。
“王爷?什么王爷呀?”赵夕辰心道,“我穿到这儿也不认识几个人,这王爷打哪冒出来的呢?”
“这是什么地方?”赵夕辰问香云。
“回小姐,这是扬州城中心的吉南王府,王爷封号是‘吉南’。”香云道。
吉南王府?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事儿呀?赵夕辰还要再问,却见房门处走入一浓眉大眼、衣着华贵的男子来。赵夕辰对此人毫无印象,确定从未谋过面。
素梅与香云一见到来人,便深施一礼,毕恭毕敬齐齐道:“奴婢叩见王爷!”
吉南王挥挥衣袖道:“全部给本王退下!”
“是!”素梅、香云答罢,连忙退出房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这吉南王他要gān吗啊?赵夕辰又紧张又害怕,心里“咚咚咚”地如敲鼓。吉南王似乎看出了赵夕辰的心思,连连压低了声音道:“翎儿你不用害怕啊,我是二狗子哥呀!”
二狗子?这名字有那么点儿熟悉,在哪听过呢?赵夕辰回忆了半天,终于记起,宿主尉迟翎那青梅竹马的qíng哥哥不就是叫二狗子么?可这眼前人,长得并不像是他呀。
“你……你怎么变这样了?”赵夕辰疑惑问道。
“说来惭愧呀,”对方道,“我先前遭你抛弃,一时之间想不开,就跳了两次河,第一次给你表哥救了上来,第二次无人相救,便死成了,可死之后得寻到替死鬼才能投胎,我于是化作一水鬼,日夜守候在那河里,等待目标出现。那天吉南王下江南,到扬州来游玩,私下里幽会□□,不料那女子的丈夫暗地里将他们所乘之船凿穿,吉南王和那女子都不会凫水,双双掉入河里,我便顺理成章有了替死鬼,后来,我又觉得这吉南王有权有势,长得也不错,就霸了他身体,又在当地建了这个府邸。”
原来如此,看来二狗子这小哥同自己的境遇太相像了。只是对于他选择宿主的智慧,赵夕辰不由得倾佩万分。
“那个,其实,我也不是你要找你翎儿,我只是用了她身体,她其实……”赵夕辰刚说到这里,对方突然间吼道:“你说什么?翎儿她……她……”
赵夕辰被对方的睚眦俱裂所吓到,连连解释道:“你听我说,尉迟姑娘不是我害死的,在她找到她之前,她就……”
二狗子根本听不进去,失态地欺身上前吼道:“我要你偿命来!”
“冷静……冷静……”
赵夕辰一边说,一边朝房门的方向退去,在对方即将爆发的前一刻,门开了,一丫鬟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她终于得了个机会夺门而出。
担心身后有人跟来,赵夕辰只得先躲在厨房后头的柴垛里,准备等天黑了再离开。
日头西斜,做晚饭的时辰到了,几个厨子开始来到厨房忙活起来,一边忙活还一边小声谈论着吉南王的古怪。赵夕辰本来十分害怕被发现,但听厨子们口音,得知这些厨子都是本地人,方才放松了些。
厨子们洗好菜,切好了配齐了料,便开始分工烧菜。不久,负责生火的那个大婶来到柴垛前取柴禾。此人心思缜密,当见到赵夕辰露出的一小片衣角时,非但没吱声,还甚镇定地扒开柴禾瞧了一眼躲在里头的她,用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又将柴禾重新堆砌好,绕到另一边找了捆柴禾拿走了。
赵夕辰在柴垛里待了半日,闻着厨房飘来的油烟味和香味儿,再摸摸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只感觉倍受摧残。
好容易熬到了掌灯时分,厨房的人也悉数散尽,赵夕辰才敢从柴垛中慢慢爬出来。隔窗仔细查看一番,发现从厨房边的一道小门可以直通花园,到了花园再顺着一棵歪脖子树兴许能爬出去。
赵夕辰按照先前的思路打开那道小门,一脚踏进院子里,却没有想到,一条大狗气势汹汹地窜出来,对着她不停地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