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一品夫人
“身上都是汗味呢。”沈清躺到他的胸前,舒服地长吁了一口气,嘴间还是笑着如此道。
“嗯。”李凌寒闻了闻她的头发,确实闻得了一股子汗味,但他却并不讨厌,他躺在了小榻上,也让她跟着躺了下来,随之他摸了摸她鬓边汗湿的头发,懒洋洋地道,“再过得三日,到了白河镇,你便可以好好沐浴一翻了,我已着人给你备好了大浴桶。”
一行人在野地扎了两晚蓬,到第三天,他们终于到达了白河镇。
这时已是夕间,沙漠刮起了风,huáng沙遍地,空气中一片薄薄的沙雾,尽管如此,但这时踏入了白河镇的人jīng神都为之一振。
这里,是他们以后的家。
因铁岭镇现下还没找到水源,原先的水源只有一个口子,仅供得了五十人的日常生活,现下,随行来的人就安置在找到了四个水眼的白河镇,还有一些人去往白河镇旁边,相对能住人的乌镇。
白河镇已被李凌寒纳为主镇,沈清他们这些家眷作为第三批进入镇内的人员,目之所及的景象并不是很荒凉,石砌的新屋与铺面了石板的路,尽管在一片huáng沙遍野中显得不那么好看,却还有那么几分新意。
节度使府也建得很是威严大气,府都还没有完全建成,那头顶的石块还甚是粗糙地在矗立着,没有打磨圆润,但沈清很是喜欢,进入大门后,她一路都不断地掀开帷帽抬头去看这幢粗糙却充满着野xing的府都,哪怕因此吃了一嘴的huáng沙,也没减少她眼中闪烁的亮度。
李凌寒瞧这奇怪的妇人,当她再度停下,去看那大石柱后,他甚至是拿她有些无可奈何了,不得不伸出手拖了她一路往后院走去,免得她一直要站在这外头吃着沙子,还一派甚是欢喜,掩饰不住激动的样子。
她这样的表现,哪怕不是京城来的贵夫人,就是那打南边来的普通妇人,她这模样也确实是够怪了。
就算进那富丽堂皇,巍峨大气的皇宫,他也没见得她眼睛如此亮过,脸蛋这么红韵过。
事实上,她艳丽得连嘴都红通通的,可这几天与她朝夕相对的李凌寒清楚地知道,她根本未曾上妆过。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拉她去了后院,瞧得她走得慢,跟着他的脚步还踉呛,他便不高兴了起来,一把把这妇人抱起,急步进了主后院。
“水烧好了?”一进去,他就对着里面的大东道。
“好了,好了……”大东急道,便拉了过来帮忙的两个婆子,没让她们行礼,便拖得了她们下去。
李凌寒一进门就把门给踢上,把怀中的女人放下,就去脱她的帷帽,看得她亮晶晶的眼睛,他眯了眯眼,倾身过去。
“别。”沈清笑,他们身上太脏了。
见李凌寒的呼吸都重了起来,她便快手快脚地脱了自己与他的衣裳。
刚进那确实够大的大浴桶,她才把他们的头发拆下来放入手中,她就被男人压在了水桶边,身下一疼,这男人竟迫不及待地硬闯了进来,疼得沈清失声痛叫了一声。
但只一下,李凌寒就顿住了,喘着粗气在她耳边重重地呼吸,沈清瞧得他甚是可怜,把腿缠在了他的腰间,轻轻地说,“您动罢,就是要轻点……”
她这话一罢,李凌寒抬起了脸,眼已全红,眼睛满是凶狠的yù望。
暮间,院中的桐油锅大大地燃烧着,红光应衬着府中人的脸。
每人手中虽握着的只是一两个馍馍,那桌子上摆着的只是一碗热白水,但这些跟随李凌寒多年的人脸上的jīng神气却是很足,他们或蹲或坐,小声地jiāo谈着,连得那几个婆子也尖起了耳朵听他们讲话,听这些曾来过这块地方的人说起这里以前的事。
沈清坐在主位座椅李凌寒的身边,好奇地盯着那点亮了整个院子的大油锅,那燃烧的火焰实在太旺太盛,美得让她挪不开眼睛。
好半会,她舔了舔gān涩的嘴,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转过头看着那目光深遂看着远方的李凌寒,轻声地问,“您备了很多油?”
火是李凌寒点燃的,一根大木头下去,半桶油倒下去,就有了熊熊通天的火光,真是惊艳了整个黑暗的天空,饶是看了已经好一会,沈清都被这粗犷的美震惊得有些回不过神。
李凌寒回头看得她一眼,轻颔了一下首。
这时,陪着书意在火边看大火的小红抱了书意回来,沈清伸手yù去抱她,却被李凌寒拦手抱下。
“小红。”
“大人。”小红忙走了过来。
“带小姐去用膳,少让她吃几块苏糖。”
“是。”
小红说着,便笑着抱了李书意过来,她甚是疼爱书意,书意也很敬爱她,待她抱了她,她说道:“姨姨,我重,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罢。”
小红笑着道,“好,好,我知晓了。”
她便放了他下来,小书意便与爹娘行了礼,这才让她牵了她的手,乖乖去一边用晚膳去了。
女儿走后,李凌寒扶了扶沈清的腰,伸手别过她颊边的散发,便伸手搂住了她,让她靠在了他的身上。
微笑着的沈清收回了看着女儿的视线,抬头看得他一眼,轻声地道,“我很欢喜您带着我来这里。”
李凌寒听得哼笑了一声,也就这怪女人,会喜欢他带她来这荒僻贫瘠的地方。
听得他的嘲笑声,沈清也不语,只是笑着看着那火光,伸出手从桌上拿了个还带着余温的馍馍慢慢嚼着。
☆、第一百五十三章 父与子
微笑着的沈清收回了看着女儿的视线,抬头看得他一眼,轻声地道,“我很欢喜您带着我来这里。”
李凌寒听得哼笑了一声,也就这怪女人,会喜欢他带她来这荒僻贫瘠的地方。
听得他的嘲笑声,沈清也不语,只是笑着看着那火光,伸出手从桌上拿了个还带着余温的馍馍慢慢嚼着。
十月底的大漠边疆,夜间可是冷得很,似是有下雪的迹像,她裹了李凌寒的黑裘衣在外,倒也担挡住了这股寒气,现下这么一靠,又沾染了几许温暖。
她抬得头,就可看见这无边无际的黑色苍穹,觉得她的心是这世从来未有过的自由。
这一路来,广阔的天空给了她活力,她觉得她被压抑了半辈子的灵魂总算得以了喘息的空间,这一路她每每笑出来时,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真的在欢喜,而不是在戴着面具在应对这个世间。
“这时真好。”沈清从天空收回眼神,忍不住与李凌寒说道。
男人把她手中的那块冷掉的馍馍拿到手中,塞到了口里,待到咽下,喝过她拿过来的温水,才道,“这几日怕是有风雪,以后出门要记得衣服穿厚实些。”
“知晓了。”沈清点头。
“过得几日,我就要带他们去前方探察,要得一些时日才回。”李凌寒淡淡地道,“这上下的事,要你作主的不少,你自己定笃便罢,可知?”
“知道了。”
“我走后,这三个镇的人与物,都归你管,也归你处置……”李凌寒这时低了头看她,“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