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辅后院种田
那时候秋秋还小,他娘又始终说他爹是去外面找药去了。这么多年了,小孩听着听着,也就信了。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犹豫地,没有将实情告诉他。
这才有了他在他娘去了之后,闷头出来找爹的事儿。
果大爷摸着小孩的脑袋,轻叹:“秋秋啊,咱们不找爹了好不好,爷爷年纪大了,经不起秋秋到处跑了。”
这次出来,若不是顾恪决,没准他就死在路上了。
果秋秋仰头,看见了浑浊眼睛里的水光。
“爷爷……”他抠着手指甲,心里不安。
“可是,娘走的时候说,她想见爹。”
果大爷心中一痛。“或许,已经见着了呢?”
*
翌日。
春阳熹微。
元阿笙带着小凳子打算去湖边钓鱼。自从上次当着云团的面抓起来一条大鱼之后,它再也没有送过东西。
没了心理上一定要钓到鱼的负担,元阿笙逐渐喜欢上了这个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的娱乐方式。
刚出院子,树林子里。低低的呜咽声传出来。
“谁?”
“哇!!!!”
谁家的熊孩子,怎么问个话还哭得更大声了。
元阿笙索性闭嘴,拿着东西继续去他的湖边。可才走几步,一道人影从林子里跑出来。
白白嫩嫩的小少年,鼻尖绯红,哭得像一个点了红的大胖包子。
一身衣裳也是皱巴巴的,头发还沾了草。活像个小乞丐。
“果……秋秋?”他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个名字。
果秋秋打了个哭嗝。草草将脸上的眼泪擦干。
“阿笙哥哥。”
“谁欺负你了?”
“没,没有。”
“那你怎么蹲着林子里,里面小虫子咬人。”
见他不想说地垂直脑袋,元阿笙没再问。而是扬了扬手中的木桶。
“我去湖边钓鱼。”
“你要是找不到玩儿的,可以去云潇院。”
果大爷就这么一个孙子。刚找回来怕生。云潇院他也去过,应该是他距离后门最近的他能玩儿的地方。
果秋秋擦了把肿了的眼睛。“好,谢谢阿笙哥哥。”
元阿笙摆摆手。
他现在的年龄与果秋秋相差不大,但是心理年龄大了一轮。当他是个长辈家的小弟弟,元阿笙自然友善了些。
见小孩往垂头丧气云潇院里去,元阿笙摇摇头。
*
湖边。
元阿笙老远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落在湖岸。走近了一瞧,居然是小船。
元阿笙惊喜。
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摸了又敲,欣赏够了元阿笙才暂时放下对其的关注。
湖边有番薯,他饶了一圈,先看了看它们的长势,根已经是生出来扎严实了。
绕行回来,正好看见了小路上过来的顾恪决。
元阿笙立马冲着他跑过去。
“老顾!你什么时候弄来的船!”
顾恪决揽住差点跑过头的人,胳膊一提,带回到身前。“昨天。”
元阿笙后背抵着顾恪决的胸膛,转了一圈将自己从他的怀里转出来。“那我先钓鱼,等会你带我划船。”
“好。”
亭子里,炉子架上。
顾恪决难得心不在焉。他边看书,又时不时将目光落在元阿笙的身上。
不仅仅是顾府的番薯苗活了,农司种的也活了。甚至百十株里不见得有一株死亡。成活率惊人。
“阿笙。”
“嗯?”元阿笙转头。
“阿笙想不想钓到鱼?”
“愿者上钩。”元阿笙淡笑,随后继续忙活他的。
顾恪决沏了茶,等元阿笙那一杯放凉了之后给他端过去。“从前,这池子里的鱼颇多。”
元阿笙将鱼竿儿递给他。自己端着茶杯稍稍抿了一口。“现在不也是挺多的吗?”
“是,不过比不上那会儿。”
“那会儿是什么时候?”
顾恪决挪着鱼竿,望着那一条没入水中的线。低低道:“我初来顾府时。”
说着,他手一扬,一条鱼儿便被勾了起来。
“快快!拿过来过来。”
元阿笙立马将茶杯塞进他手中,忙拉着线去解。
顾恪决嘴角翘了翘。“我外祖父喜欢钓鱼。小时候,我便是跟着他围着这一个湖打转。”
“怪说呢,你技术这么好。”
“不过你以前肯定不忙,不然哪里有时间钓鱼。”
“如何不忙。”顾恪决轻笑,将挂好鱼饵的鱼竿重新抛出去。
元阿笙站直。将他手里的茶杯端去放在小桌子上。
“然后呢?”
元阿笙蹲着他的身边,手搭在他的膝盖仰头。
顾恪决眼尾翘起,低头,额抵着元阿笙的脸。“阿笙累不累?”
“我什么都没干,怎么会累?”
顾恪决摸着他的眼尾,道:“阿笙累了。”
元阿笙感受到他此刻有点那么不正常,顺着他的话点头。“好吧,我累了。”
顾恪决低低一笑。
元阿笙腰上一紧,便被带着横坐在他身上。
元阿笙弯眼:“原来你是想抱我,直说就是。”
“是,我想抱阿笙。”
作者有话要说:
第64章
元阿笙脖颈微热, 顾恪决扣着他的腰,脑袋藏在了他的发丝下。
等了一会儿,就在元阿笙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 热气打在脖颈。
“爹去世得早, 祖父将顾家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日夜苦读, 早日入仕便成了我当时的目标。”
“加上后来发现父亲的死有蹊跷……”
“我从刑部做起,见惯了大奸大恶之人,也看透了世间的肮脏。”
“直到父亲的事解决, 我才稍稍松懈。”
“有时候一个人待得久了, 怕自己出事,我便常常学着祖父过来钓鱼。久而久之, 它们也越来越精。”
难得见他说这么大一长串儿的话,元阿笙安静听着。
“然后燕寒州生病, 你有又被叫去带燕凌。是不是比以前更忙,连鱼都没法钓了?”
顾恪决摊开元阿笙的手,摸了摸软软的掌心, 随后握紧。
“我只是不想。”
“我有些累了。”
元阿笙一怔。
“阿笙,我好累。”
鱼竿落地,元阿笙被他双臂死死钳制。元阿笙腰被勒着, 像弯弯的一张弓。他只能抱着顾恪决的脖子,顺着他背脊安抚。
“累了就歇会儿。”
“还不能歇。”
元阿笙瘪嘴, 他趴着顾恪决的肩膀。“我以前的日子也不好过。比起你,咱们是半斤八两。”
此刻,元阿笙是有一些心疼的。
顾恪决表面风光, 实际……好吧, 也也风光。
虽是天生当官的料子。但他不喜欢官场。他更像是一匹孤狼, 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目标, 他不得不入这泥塘。
“阿笙,陪我好不好?”
元阿笙额头贴着他额头。“我这不是好好陪着嘛。”
“以后也要。”
元阿笙点点头。“行。”
顾恪决轻笑。眉间的阴郁散去,像拨开云雾撒下金光的太阳。
元阿笙迷迷糊糊,咬了一口他的下巴。“顾大人,别动不动勾-引人知道不知道?”
“阿笙不讲理。”顾恪决敛住眼底的暗色。
“跟你,我还需要讲理?”
元阿笙捏着顾恪决的脸。“不过啊,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顾恪决笑,“哪里不对?”
元阿笙仔仔细细捏着他的下巴,寸寸打量。老顾刚刚说得那么可怜兮兮的,怎没还是一派风轻云淡……
元阿笙眯眼。
顾恪决手指轻轻一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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