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青梅来嗅嗅
“您是当真对得起西山头头的。”
“你这是甚么意思!”
难得宋闻礼事到如今还能笑得出来:“别急呀这位叔,我这是夸赞你,早听说西山寨主重qíng重义,对待兄弟姐妹也毫不逊色地施以援手,如今花老板娘被困牢狱,你们这些兄弟自是坐不住屁股,救人要紧,报仇更是要紧…也不知我这话究竟对也不对。”
“说得有点道理。”那魁梧大汉的臂力却忽然紧紧勒住她脖子,声儿又高几分,“所以我便更不能当你活着!花老板娘平日里对我们掏心掏肺!怎能让你这个huáng毛丫头被抓紧牢狱里去受罪!”
宋闻礼紧觉难以呼吸,认定自己将死的时候,也想着便这么认命罢了。自家那些人的命运早已被改正,也没有那些澄县的悲剧存在。好像,大功告成了。
却忽然见得一颗石头破气而进,顿时凌跃过她紧缩的眼睛,严严实实地打中那老汉的手臂,衣衫周围弹出尘土散散地泛滥在空中。
“谁!”魁梧老汉警觉xing环视周围。
只见那抹黑影在月夜窗檐下屈腿蹲着。凉风chuī动柔软的长发,却瞧不清发下那双眼睛,他手掌撑着几案轻巧下地,昏沉烛火明明暗暗地照亮少年半边隐晦的冷峻侧脸,宋闻礼勉qiáng瞧见他,却是独独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冰冷的模样,她嘴唇哆哆嗦嗦地呢喃:“……阿孟?”
少年眼神凌厉冷冷地瞥着那魁梧大汉:“我谁?”动动拳头,咬着牙慢条斯理地来了句:“你爷爷在这儿还不过来问候句?”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帅哭——帅哭呀——T^T
第021章
魁梧汉子觉得那男子突围眼熟也想不出在哪儿见过,疑惑地瞧他眼,半饷,才舍去心里头杂念,重新将宋闻礼紧紧勒在怀里:“我特么才是你爷爷!”再用舌头活络地舔舔刀柄,双眼疯狂地瞧着对面侍卫:“当心点小子,你再过来这姑娘便没命了。”
阿孟视线落在她脸上,眼底似是划过什么复杂qíng绪,手握着刀柄的力道也不觉紧了紧,他忽然笑了笑,悠闲地指指那魁梧汉子道:“你皮糙ròu厚,点xué道的时效自然慢些,如今你是不是感觉四肢僵硬无比?”
“你…你这家伙!”魁梧汉子满脸通红,连说话都无法正常呼气。阿孟正正脸色,几步来到姑娘面前,伸手将她拉怀里,接着眼儿瞟着那汉子,面无表qíng道:“如今镇上也是你们这些土匪子随意进入的地方么。”右只掌心捂住怀里姑娘的双眼,接着拉近她脑袋往自己胸膛靠着,还没松手,另只右手便一抡力气十足的拳头,迅速向那老汉肚子眼捶击上去。
那位老汉承受不住如此腹部重击,直接口吐白沫:“皇帝走狗!”两眼翻转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不停,“大明这片土地早晚会被战火踏尽!”
闻礼蒙在他怀里仿佛过了很久,直到不再有那壮汉粗壮的叫骂声儿,才开始挪挪脑袋,蒙在怀里道:“这老汉瞧着体壮,没想到这么弱呀。”接着姑娘gān笑两声儿,反被这位少年抱得更紧。她又道,“我们先把这人带回府里吧。”却独独没见阿孟有什么反应。
“……那个,能不能先松开。”宋闻礼难得瞪着双眼睛来向上瞧着少年,声音闷闷地,“我已经喘不过气了。”
少年缓缓回神,眯眯眼儿笑道:“对不住宋姑娘,方才走神了。”搭在她脑袋上的手松开,接着后退步,瞧着姑娘,只见黑发湿落落地搭在她肩上,里衫稍微垂着露出锁骨和白皙如玉的皮肤。少年稍微玩味儿地弯弯嘴角,“这登徒子居然专挑你沐浴的时候来劫人,色。心当真是不小。”
宋闻礼脸红了红,刚想说话,蒙头就被件玄袍笼住全身,原是阿孟的外衣,这少年虽然平常说话轻挑了些,可xing子却是尤为体贴人的。
阿孟将这壮汉捆绑好后,壮汉已经清醒几分,眼睛瞪得比谁还要凶狠些,少年拉着他准备将其送到府邸jiāo代差事,却在原地顿半饷,回头,只见姑娘摆摆手,语气好似忒为嫌弃,道:“快些走快些走。”好好的热水都已经变凉快了,又得拿柴禾烧。
“要不你去府邸上住着吧?”少年思忖几秒,“大人那儿肯定同意,而且最近那西山寨主铁定会来救人,我怕他顺便将你的人头给劫走。”
“……”闻礼胆战心惊,立马摸了摸自己的项上人头,虽说自己已经死了回,可那也好歹是病死的,若是今生被砍头而死,死相还真的挺难看。
“不了。”宋闻礼拒绝了他的提议。
不一会儿巡视街道的老林头来了,见这里如此láng狈的模样,脸色也不禁正然些,事儿后来已经完全了解,直接拿脚揣踹那老汉子的脑袋,粗眉竖着好似怒发冲冠:“你个老汉偏偏对我镇上的人动手!进了官府看我怎么收拾你,不就是个匪子嘛,看我今儿废了你的命根子看你还敢不敢在大街上行走自如!”
“……”
总而言之,老林头说起狠话来也是很,疯狂的。
“宋姑娘你今儿受惊了。”老林头拍拍胸脯保证,“你在里头歇着吧,这个月都是我巡逻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什么人的偷袭了。明儿个徐大人自会给你个jiāo代,你且先安心睡着。”
“多谢林大叔。”宋闻礼笑眯眯地摆摆手。
“好了孟大人。”老林头转身和少年勾肩搭背地说话,“咱俩先将这小人送回府里去好好审问审问,总不能让宋姑娘咽不下这口气呀。”
“好。但你别勾肩搭背。”语气还挺嫌弃。
“别那么冷漠嘛孟大人,以后小人还得多靠孟大人提携提携呀。”老林头两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远,宋闻礼打扫好后,正准备修整窗户,却见那原先损坏的窗户被原封不动地给修好了,嗯,还钉得挺实在,整个都给封上了。
…这该怎么透风。
姑娘无奈地笑笑,揪着玄袍的手不觉紧了紧。
翌日上午,和风暖暖溪水潺潺。今儿客官不多,宋谢那丫头提着包袱过来坐定,一脸正经地和自个阿姐说:“阿姐,昨晚发生那档子事qíng我着实有些担心,这段日子我就先和你住一块吧,爷爷有娘照顾,而且爹爹也快回来了。”
宋闻礼没拒绝:“那娘那边你怎么说的?”
“娘还不知道你被坏人逮着的事qíng呢,要是被她知道了铁定不会让你独自在这儿开店,我只是说怕你晚上无聊过来陪你的。”宋谢拉着包袱进去小屋子,半会儿传来二丫头的声音,“咦阿姐,这地儿还真够我俩睡呢,刚刚好。”听宋谢这丫头说得还挺起劲。这儿闻礼将面食端给位客官:“客官您的面。”
“多谢掌柜的。”大婶儿笑眯眯地拿起筷子来吞面,忽然想起啥档子事qíng,“我听邻居们说昨晚上这街道闹了窃贼,姑娘你一个人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