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曲江烟往前一扑,就抱住了孟逊的腰,道:“我爹到底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天怒人怨的事,爷你不能就弄死他,若他死了,奴婢也不活了。”
孟逊扒拉开她的手,冷笑道:“爷愿意问你一声儿,那是看得起你,你当你不说爷就查不出来?别忘了,姓申的那小子还在爷的手里呢,你以为你爹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耍混闹无赖就能把他救出来?别做梦了。惹急了,爷连你们一齐弄死,看你还能兴什么风làng。”
曲江烟自然知道光靠自己这点儿小伎俩根本救不了曲江澧,甚至侥幸将他放出来,过两天也能被人寻个由头再弄进去,虽说恨着孟逊,但到底要指望他给曲江澧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当下便道:“奴婢从没这么想过,爷不要冤枉、牵连无辜,爷但问无妨,奴婢一定实话实说。”
孟逊重新坐好,问她:“那你从头说。”
曲江烟拭着眼角,偷眼打量他,道:“就是,自打上回见了申公子,奴婢瞧着眼熟,之后又特意叫他来过一次,问清他家里都有什么人……奴婢觉得他像是奴婢舅家表弟。”
孟逊一个字都不信。
曲江烟跪着道:“奴婢说得都是真的,不敢有一个字隐瞒。”
孟逊举起手:“爷看你就是欠打,不打不说实话是不是?满嘴谎言,你拿爷当二傻子糊弄呢?”
曲江烟明明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将脸凑上去,软声道:“爷要打,只管打,便是打死了奴婢,奴婢也不敢有所怨恨,只是奴婢就认定了他是奴婢的表弟,到哪儿也只有这一句话。”
她这么拧,孟逊也没办法,总不能真一巴掌下去拍死她。他收了手,盯着曲江烟的眼睛问道:“你缺表弟?”
曲江烟不缺,她也不稀罕,可她缺血脉亲人,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曲江澧被人陷害,成日里藏头露尾,和丧家之犬似的活着?
曲江烟抱着孟逊的腿,软声道:“奴婢就求爷这一件事,只要爷应了奴婢,以后叫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孟逊问她:“爷叫你回府你也回府?”
曲江烟睁着水润润的眸子,无辜而天真的道:“可奴婢出府,不是爷答应过的事吗?爷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奴婢一直当爷是天神一般的敬着来着。”
合着叫她回府,就是他食言而肥,她势必要轻看他了?
孟逊气得道:“行,不回,那爷要你做姨娘呢?”
曲江烟垂头道:“得爷抬举,那是奴婢的荣幸。”
孟逊轻抚她滑腻的脸颊,笑道:“算你识趣,行了,起来吧,你不就想要个表弟嘛,爷答应你了。不过你记着,你答应爷的事,可不能赖帐。”
曲江烟心道:一直都是你自说自话,我可没答应。她点点头,讨好的道:“爷可有什么稳妥的主意?”
孟逊不以为然的道:“让你舅舅来一趟不就成了?”
以申家之力,在京城什么都不是,自然没能耐保住申奇元,可有他相帮,还不是说申奇元是谁就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书友的支持,我来更新了。又换文章名了,实在是起名渣文案渣,不知道是这文实在写得滥还是因为文章名和方案的缘故……
第58章 贪图
孟逊答应的痛快,说得也轻松,曲江烟却心惊ròu跳。他话里有话,先是问她是不是缺“表弟”,再来一句“她要就给她个表弟”,这会儿又牵扯出来她“舅舅”,分明早揣度出来她的小心思了,却不挑破,也不知所图为何?
曲江烟耷拉着眉眼,小心翼翼的道:“那,回头奴婢就叫我爹找人写封信,带给奴婢的舅舅?”
孟逊道:“不然呢?你要信得过,让爷替你带口信也成。”他给带口信,谁知道会不会把人吓着?
呵呵……
曲江烟道:“信得过,自然信得过,爷就是奴婢的顶梁柱,是奴婢的靠山,奴婢不信爷可信谁呢?不过这口信毕竟没根没据的,奴婢的舅舅与奴婢家也这么多年不曾来往,且奴婢的娘早就没了,怕是奴婢的舅舅一时疑心,不如写信稳妥。”
她看孟逊果然没有cha手的意思,又道:“再有,让奴婢的表弟也写封家信,顺路带回去,把前因后果jiāo待一番,那样就更省口舌了。”
孟逊一瞪眼:“你还想见那小子是不?”
不见哪成?目前还是一笔糊涂帐呢,不见他怎么把这事说清?他都破罐破摔,连他是曲江澧的事都招出来了,若不说不明白,谁知道他会不会继续找死?
曲江烟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做出害怕却大无畏的样子来,道:“爷这话说得,可让奴婢惶惑了,他是奴婢的表弟,虽说男女有别,但到底是至亲骨ròu,偶尔见一面,说两句话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身份可不是什么世女贵妇,不过是个奴才秧子,哪那么多讲究?
孟逊冷冷的盯着她瞅了半晌,才道:“你对你这表弟,还真是挺上心的。”
“……”曲江烟不吭声,这话怎么接怎么都是错的。
孟逊又不yīn不阳的道:“说来还是爷办了件好事,大抵当初冥冥中觉得这小子看着面善,或许有些源缘,没想到还真跟你有瓜葛。怎么爷听说当初这小子一劲跟你凑近乎,你都爱理不理的呢?是什么原因让你转了xing,一下子就这么亲近起来?”
曲江烟只好做感激零状,道:“确实,这事多亏得爷……”见他不为所动,又挖空心思找借口:“当初奴婢不也是没认出来吗?他一个外男,无缘无故的就跟奴婢搭话,奴婢哪知道他是何居心?后来还是奴婢的爹……”
孟逊不掩嘲笑的道:“你爹这挡箭牌还真好使,随时都可以拉过来替你挡枪啊。”
他自嘲讽他的,曲江烟既然落了里子的好处,哪还敢要面子?当下腆颜道:“总之就是三问两问,觉得他像,再后来他出了事,奴婢想着,不管是不是,总得先救出来再说,哪成想他还真是奴婢的……表弟。”
她讨好的道:“奴婢能找回表弟,对爷十分感激,不然奴婢心再高也达不成心愿,这是朱家的大好事,奴婢的娘若是地下有知,想来对爷也是感激涕零的。”
孟逊好笑的道:“你娘啊……”坟上糙都多高了,她可还记得?
“说起来,你娘的身契爷也瞧过,她可没说她是哪儿地的。爷倒不知,你那出息爹倒是记得清楚,还福州申家,呵。”
曲江烟的心咯噔一声,谨慎的打量着孟逊。这时候也只能咬死了说她娘就姓申,孟逊为了他自己考虑,也得下大力气把她娘安到姓申的人家里头,可他挑得这么透,是想要挟她什么?
曲江烟qiáng笑道:“奴婢小时候,也听爹娘偶尔提过,具体的,奴婢就不清楚了,想来奴婢的爹这么多年整日就是喝酒买醉,想来该记得的不该记得的,都稀里糊涂的,但这舅舅确是真的,也许这么多年没见,舅舅另寻了出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