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曲江烟整个人就跟着了火似的,差一点儿就跳起来甩他一巴掌,到底qiáng忍了,抿着唇一声不吭。
孟逊替她挟了满满一碟子的ròu,命令道:“都吃了。”
曲江烟看着就腻,一捂嘴呕了下。
孟逊厉眉一扬:“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风一chuī就能倒,还不好好补补。”
“……”知道他是好意,可曲江烟实在吃不下,跟吃猫食似的,半天那碟子里还满满登登的。
孟逊看着就来气,挟了一块肥腻腻的ròu就喂到她嘴边:“吃。”
曲江烟用手蒙住眼睛,视死如归的道:“奴婢真的吃不下。”才说完又要吐。
孟逊放下筷子,替她拍着背,忽然慢悠悠的道:“你不会是……有了吧?”
曲江烟噎得打了个嗝,想也不想的道:“不可能。”
孟逊将她身子扭转过来,眸光沉沉的和她对视。他眼仁一向漆黑的过分,谁看了都慎得慌,不是qíng非得已,曲江烟一般不会和他对视,简直就像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要挑衅一位武林至尊。
这会儿也一样,她垂下头,揉着自己的袖角。
孟逊qiáng迫她抬头,道:“江烟——”
“奴婢在。”
他又不说话了。其实曲江烟明白他的意思,如今她不是地位卑微的通房,于他来说,他能给的都给了,她若知足,就该安安生生的替他生儿育女。
曲江烟也明白,如果没有意外,她这辈子就这样了,逃又逃不掉,便是他厌烦,也不会把她撵出去,若为以后计,也该把他的心拢在自己手里,再生个一儿半女,也算终生有靠。
可是,曲江烟不甘心,不提从前,就只提现在,她也不想在自身难保的qíng况下再带着个累赘来。她的命运都在孟逊手里,且前途未卜,离了他,她什么都不是,自己受苦就罢了,何苦祸及儿女?
曲江烟闭上眼睛,将头埋进他的颈子里,低声恳求:“不要……”生怕他生气,胡乱许诺:“奴婢不离开孟府,不离开爷,只求爷别bī我。”
孟逊本来挺生气的,他想要个他和她的孩子,也是试探她的意思,看她是否还惦记着十年之约。如果她肯生,证明她是死心踏地肯跟他过的,如果不肯,那就是仍然贼心不死。
可她来这么一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傻。
长长的叹了口气,道:“随你吧。不过你确定不是真的有了?万一有了呢?”
曲江烟肯定的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还是请个郎中来看看。”
曲江烟摇摇头:“不用,奴婢的小日子才过去没多久。”
孟逊很失望,剩下的饭便吃得没滋没味。糙糙填饱肚子,便叫人备水。曲江烟也就叫人收了盘盏,呆呆坐在灯下发呆。
她也不敢保证他叫人开的那些汤药就有万里无一的把握,假如当真有了,她不会留的。只是看他的态度,没有则罢了,他尚且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她如果有了却qiáng行打掉,他不会饶了她的。
屏风里孟逊叫她,曲江烟扬声问:“爷要什么?”
孟逊顿了顿,才道:“你来给爷擦擦背。”
曲江烟不想动,孟逊猜着了,沉下脸道:“江烟——”
叫魂一样,不去也得去。曲江烟勉qiáng做出个温和的笑脸来,应了一声,磨磨蹭蹭的换了衣裳,进去给他擦背。
净室里水气茵蕴,孟逊赤着的身体在灯光里散发着健康的光泽。曲江烟垂眼走到他身后,用毛巾替他擦背。
孟逊歪了歪头,问道:“没吃饭?”
曲江烟只好使出全身的力气,可没擦几下手就酸了,正揉着手臂歇息,孟逊探身将她直接提了起来,扑通一声按到水里。
曲江烟吓得寒毛都乍起来了,惊叫一声,伸手乱抓。
孟逊将她扣在怀里,凑近吻住她的唇。曲江烟怕呛水,只得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不敢反抗,只能任他为所yù为。
在水里,孟逊扯开她的衣裳,……大开大合,曲江烟微仰后颈,半是沉沦半是迷醉。
孟逊问她:“给爷生个孩子。”
曲江烟意识朦胧,到底对“孩子”太过敏感,径直摇头。
孟逊狠bī问曲江烟:“怎么才肯生?”
曲江烟整个人都被送上云中一线,承受不住的哭个不停,简直要哭死过去,被bī得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哭着求道:“看,看天意,有,有了就生。”
第99章 改名
这一通折腾就是小半个时辰,到最后水都凉了,泼溅的一地都是水。曲江烟昏沉沉垂在孟逊的怀里,都快晕过去了。
孟逊起身,将她裹进毛巾里,径直踏着水进了内室。将她放到榻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目光咄咄的望着她。
曲江烟无力的睁开眼。
孟逊似笑非笑的问:“刚才的话可都记得?”
曲江烟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眨了眨眼睛。
孟逊这才摸摸她的头,道:“乖。”
曲江烟闭上眼,暗暗骂他:禽shòu,胜之不武。
等到竹纹等人把净室的水收拾gān净,孟逊也挨着曲江烟躺下,伸手将她扣在自己怀里,很快气息均匀。
曲江烟歇过了点儿,问他:“爷当真夜夜陪着奴婢?”
孟逊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曲江烟不知心里什么滋味,睁开眼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没多大一会儿,曲江烟便睡着了,孟逊却又翻身坐起来。
盯着夜色里的曲江烟看了好一瞬,才起身着衣。
外头竹纹等人正困得头一点一点,见孟逊开门出来,忙起身行礼:“爷。”
孟逊看向竹纹。
竹纹顶着巨大的恐怕和压力,颤巍巍不敢说话。
孟逊看得她都要吓尿了,才开口道:“到底怎么回事?”
方氏没能等到孟逊,悻悻的睡下,辗转反侧,大半夜都没睡着。她恨极了江烟,更后悔不该一时冲动,提她做了姨娘,心里虽劝慰着自己来日方长,到底心里妒恨。
同时也有一种质问孟逊的冲动:他到底什么意思?既娶了自己,为什么让自己独守空房?难不成他想一辈子都这么冷待自己?他就不怕有人告他个宠妾灭妻?
一夜乱梦,一夜的冲动渐渐褪去,等到孟逊进来换衣裳,用早饭,方氏又换了温和的笑脸。孟逊倒是打量了她多时,目光咄咄,看得方氏脸都僵了,四脚发木,不知该如何应对。
孟逊却又别开了脸,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说。
方氏不甘心,陪笑道:“昨儿个爷可是歇在朱姨娘那儿了?不知爷对妾身的安排可还满意?”
孟逊抬眼,道:“你做得挺好,正想跟你说一声儿呢,别叫什么朱姨娘,难听死了,以前叫什么今后就还叫什么。”
方氏应承,心里却暗自腹诽道:她就姓了朱了,关我什么事?就算你不爱听,掩耳盗铃,可对外提起,谁不说一声朱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