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太后的前半生
☆、第二十四章 队友
西西了解到玉清的xing格,但此刻不便把自己与白芷的恩怨告诉她,便推辞了。可刚一会儿,白芷就浩浩dàngdàng进了西西的院子,后面还跟着不知所措的玉清。
“公主别来无恙?”白芷犹如一只骄傲的孔雀,走到屋正中的榻前坐下,正眼也不瞧,只斜睨着西西。
“托姑娘的福,西西很好。”
“我们终于还是成了一家人。”白芷无比温和地笑着,有意无意地抬起右手,抚了抚额前的鬓发。她的右手腕上正戴着在咸阳宫时,卫姬送给西西的血玉手镯,而额前及头发上则是王夫人送给西西的东海珠。
白芷边得意洋洋地展示这些本属于西西的价值连城的首饰,边觑西西的神色。这本来都是西西得的,偷运出宫后白芷趁魏子都不在,在从荥阳去肤施的路上偷偷取了来。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白芷笑,现在都在为我舅舅办事,什么秦公主,公子,还不如一介黔首。只是魏子都,为什么最终还是娶了她?
“兄长娶亲,本来依咸阳宫的规矩要给对方行聘。现在看来,不用麻烦兄长了。嫂嫂如此喜欢这些东西,就当是西西代兄长下的聘礼吧。”西西微笑道,“以后还请嫂嫂多多照拂。”
白芷本来趾高气扬,听了西西的话,脸色暗了下来。如果自己嫁的是富贵一方的秦公子,这个血玉镯,还有东海珠,能算得了什么!可惜自己嫁的是一个逃亡的秦公子,而且这个秦公子依附的秦国正摇摇yù坠,自己最大的依靠赵王歇正准备推翻秦国!母亲活着时,自己以奴婢的身份活着,现在,终于身份明了,却成了舅舅的棋子!舅舅明知自己爱慕魏子都的啊!
白芷想清楚这个,再看手腕上戴的镯子,成了绝妙的讽刺。聘礼?公子稷自身不保,何来的聘礼?以自己目前的身份,那一箱子珠宝岂能打发的?白芷意愤难平,却忘了连那箱珠宝也是自己偷偷取的。
“放心,”白芷心里虽然恨极,面上却竭力装出灿烂的笑容,“当时公主是怎么照顾白芷的,白芷一定会按公主所做,好好照拂……”白芷紧紧咬住照拂二字,“只是公主,听闻你夫君刚亡去数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嫁人,让白芷好疑惑当时公主的深qíng呢。”
西西笑道:“当初,白芷姑娘对魏公子qíng意款款,在这里与魏公子相处数月,西西羡慕至极,记得有把什么匕首上还刻着‘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后来却不辞而别,不知为何?而现在却要嫁给西西的兄长,难道白芷姑娘是觉得魏公子的身份,远不如秦公子高贵?还是心里一直爱慕魏公子,想脚踏两只船?如果白芷不介意,我会同兄长和公子言明,姑娘心悦魏公子,不愿意嫁给兄长。西西是个什么脾xing,姑娘应该知道,你放心,我会善待公子的妾室的。”
妾室?白芷想起自己对魏子都多方暗示,得不到回应,魏子都虽然待自己友好,却总带着疏离。却要娶这个二婚女!怒火升起,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骂道:“贱婢之子,果真没有教养,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公主?不要得意太早。这天下早已不是大秦的天下了。秦王已死,新的秦王,呵呵……对了,为了恭贺魏公子新婚,舅舅特意送给魏公子两名媵妾,以分担公主忧愁。”
西西再是好xing,对白芷多次的rǔ骂也忍耐不住,扬起手对着白芷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白芷正心里暗慡地看着那两名媵妾,西西平时又是好xing的,哪想到忽然发怒?不妨忽然脸上出现了五道鲜红的指印,她指着西西:“你……”
眼看白芷就要冲上前,一旁的婢女赶紧上前。陈婉悄悄地拉住白芷的后襟,白芷动弹不得。
西西看着白芷,一字一句道:“这一巴掌,第一,是为了我的母亲,你可以rǔ骂我,但不要侮rǔ我的母亲。第二,你就要成为嬴家人,我作为嬴氏的人,提前告知你嬴家新媳的规矩。别不知天高地厚,只知你的母亲是没落的赵公主,而忘了自己的夫家是大秦嬴氏。你作为我的婢女,私自取了主人物品,按大秦律法,该杖毙而死。如今,你既然嫁到嬴家,我权且不追究。以后请好自为知。”
陈婉是个伶俐的,早看出来白芷的心思,一听西西的话,三下五除二把白芷头上戴的珠子,还有手腕上的镯子取了下来。
白芷正捂着脸,不妨赔了夫人又折兵。她看西西的神色,还有满屋子的侍女,知道打不着西西,便追着陈婉打去。
陈婉两步跳到门外,边跑边喊:“救命啊,救命啊,白芷姑娘打人了!”
白芷冲到门外,愤愤地对着自己的两个侍女道:“都死了吗?还不快追。”要是青荷在多好!可惜自从那次在洗衣房对西西不利后,魏子都就把青荷卖掉了。
院子里吵嚷一片,陈婉引着白芷的两名侍女东躲西藏。西西的侍女们穿cha在当中,无意再绊一下二人。
玉清目瞪口呆,她惴惴不安地看着西西:“姐姐,这样……我们和兄长都要依附赵王,我们这样对嫂嫂,赵王会不会对兄长和我们……”
正说着,魏子都和嬴稷听到下人的禀报,赶了过来。院子里的侍女慌忙跪下。
“西西,这是怎么回事?”嬴稷看到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自己未来的妻子,他一直接触的是温婉的淑女,即使内在里不温婉,表面上也是娇弱温柔的。何曾见过这样众女jī飞狗跳一样的阵仗?
“兄长,”西西一福,“嫂嫂想与两位妹妹联络一下感qíng,把妹妹当时遗落在咸阳的珠宝送还西西。西西想着兄长没有给嫂嫂送聘礼,就不想接收,谁知嫂嫂是嫌我们嬴氏流落异地,一没有给她送聘礼,二说秦将亡国,我们是什么公子公主。西西气不过,于是,于是……就争吵了起来。”
嬴稷听过西西所说的二人恩怨,他是秦公子,虽然秦国目前战乱纷起,但未来的妻子嫌弃自己的身份,且咒骂自己的国家将亡,心里不由生出一阵厌恶。可这时候,自己不便说话调停。
魏子都看到陈婉呈上来的手镯和珠子,明白了什么,第一箱珠宝,他埋在地下,谁都不知地点,第二箱,除了他,只有白芷知道。白芷与西西的恩怨他再清楚不过,当下便道:“现在秦二世胡作非为,赵王和在下,正尽力竭力为稷公子奔波。当年,秦穆公曾施大恩于晋文公,晋国才繁荣昌盛,三家分晋,有了赵国。如今,魏某与赵王同心协力,以报先祖。还请公主和白芷姑娘认清形势,我们是一条线上的人,正在为共同的目标努力。谁要是惹是生非,破坏赵国和稷公子之音的联盟,不但赵王,就是我魏某也饶不了他。”
西西听了魏子都的话,如果她不清楚他所做的事,那么此时她肯定已经为魏子都感激流涕了。把逃亡的秦公子稷比喻成一代霸雄晋文公,多么得力的马屁,而且契合两国历史,毫不作伪。她瞅了一眼兄长和妹妹,果然,公子稷动容,玉清眼里泛着泪花。黯然的白芷也隐隐有些兴奋。大秦虽然内乱纷起,但要是公子稷真成了新一代的秦王,那么自己不成了皇后了吗?到那时,一个西西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