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爷与男戏子
杜如晦并不知道程生与李晃的关系,只以为程生只是李晃的幕僚。
“王爷,程先生。”杜如晦笑着打招呼道。
李晃笑道:“今天折桂居有一场解元宴,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杜如晦激动地站起身来,“那是要去看看。”全国各地的解元,也不过十余人吧。能夺得解元头衔的人,都是才华横溢,才高八斗之人,能与他们jiāo流jiāo流学问,定会大有裨益。
因为杜如晦在,李晃不好跟他们乘坐一辆马车,下人不知道还有别人,往常李晃出门都只备一辆车,这次也只备了一辆车,李晃就gān脆骑马。
几人很快到了折桂居。
折桂居是家茶馆,很有历史了。每次chūn闺,这里每日总聚着一大群赶考的学子,在这jiāo流学问,前后有几个状元都曾在这喝过茶,曾在这喝过茶的还有不少人中了进士。久而久之,这里的名声就传出去了,茶馆的身价也水涨船高。每逢chūn闺,这里不仅价钱贵,还设门槛,一般人还进不去。
门口有两个伙计守着,来宾需出示请柬,才让进去。
杜如晦跟在李晃后面,心里有些惴惴,他没有请帖,估摸着李晃应该也没有,看李晃这大摇大摆的架势,莫不是想硬闯吧?
几人走至门口,李晃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请柬。
伙计接了过去,狐疑地看着他背后的两人。
李晃解释道:“他们是我的书童。”
“公子,不好意思,您不能带书童进去。”一个伙计说道。
杜如晦和程生,两人都是长身玉立,满身风华之人,怎么看都不像书童。
李晃哦了一声,说道:“你们东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去问问你家东家,就说李公子能不能带书童进门。”
两个伙计对视一眼,见李晃面色认真,其中一个说了句请稍等后,跑了进去。
杜如晦看了眼程生,程生安抚似的对他笑了笑,“稍安勿躁。”
杜如晦点点头,他并不担心不能进去,宁乐王爷可有进不去的地方吗?
过了一会儿,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就迎了出来。刚想行礼就被李晃拦住了。
“童东家,不必多礼。此番麻烦东家了,我就是带着朋友随意看看,你自忙你的去。”
童东家听她这么说,知道她不yùbào露身份。昨天宁乐王府的人来了折桂居里,说是宁乐王想跟他讨要张请帖。
“如此,那公子请随意。”
等人都进去了,门口的一个伙计悄悄对另一个说道:“这人是谁啊,咱们东家对他这么客气。”
另一个摇摇头,示意不知。两人都没有想起来,李是国姓。
李晃带着程生和杜如晦到了二楼雅厅,厅内早已坐了不少人。李晃一个都不认识,杜如晦也不认识,能进来这里的,要么是各地的解元,要么是家里有点权势的,像杜如晦这样的寒门学子几乎没有。
几人坐在一边,很快有健谈的学子过来打招呼。
李晃对这些其实不感兴趣,她昨天才知道这里举行解元宴的消息,本来只是想给杜如晦讨要一张,晚上见到程生,怕他在府里闷得厉害,才临时想到要过来。
程生天生就对学问很有兴趣,这会跟着杜如晦一起,与几个学子聊得火热,李晃没有凑过去,兀自在一旁喝着茶。
郑旭来得有些晚,他进门的时候,人几乎已经来齐了。
杜如晦是认识郑旭的,见郑旭来了,连忙伸手招呼他:“郑解元,这里。”
郑旭看到一张熟面孔,也有些欣喜,快步走了过来。
两人互相见了礼。
李晃看着郑旭,感觉有些眼熟。杜如晦与郑旭介绍完程生,看着李晃有些犹豫,不知道要怎么跟郑旭介绍她才好。
然而不等他介绍,郑旭快步走向李晃,惊喜道:“真没想到能在这又见到公子!”
李晃看着他身上穿着的一身素色旧衣,突然想起他来。
李晃站起身来,笑道:“你竟中了解元了,恭喜!”
杜如晦看着两人叙旧,很是惊讶,不明白王爷怎么会认识郑旭。杜如晦看了一眼程生,程生脸上也是迷茫。
“请教公子名讳?在下郑旭。”李晃当初那十两纹银,助他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他对李晃极为感激。
李晃顿了顿,没有隐瞒,“李晃。”
郑旭并没有将她与那个赫赫有名的宁乐王联系起来,只以为她是姓黎,很是欣喜地问道:“黎公子住在哪里?改日我上门拜会公子。”上次会试,郑旭并没有看到李晃,只以为她是外乡人,借住在京城。
李晃没有回答,反问道:“公子住在哪里,我去拜会公子吧。”
郑旭见她似乎不愿说,也没有追问,笑了笑说道:“也好。”说着就将自己家的地址说了一遍,郑旭家就在京城东郊。
两人说了一会话,就有伙计过来请郑旭去解元席入座。郑旭抱歉地跟他们打了招呼,就跟着伙计过去了。
这场论学,程生与杜如晦都听得极为认真。
李晃看着程生眼睛都闪着光的模样,凑过去轻声问道:“湛青想入仕吗?”
程生偏过头来,笑道:“不想的。”他只是出于对学识的尊重。
李晃点点头,继续往另一边看去,郑旭那边推辞不过,只好站起来讲解了几句他对经书的心得。
郑旭身处一群衣着华丽的人之间,却不卑不亢,丝毫不为外界所动,声音不缓不急,内容也很有层理。
李晃心想,这郑旭只怕以后也是个人物。
解元宴很快就结束了,毕竟考试在即,众人都要抓紧复习。告别郑旭后,三人就回了王府。
李晃刚回府没多久,宫里就来人宣她进宫。
李晃又跟着宫人到了宫里,到了御书房。
李晃看着李睿面色掩着的一丝焦急,“皇兄,出了什么事?”
李睿递了一封密函给她。
李晃接过来,看完脸色也变得沉重。
这封信是漠余的探子传回来的,说漠余各部已经达成了统一,正在秘密集结兵马,可能不日就会南下。
李睿见她看完,面色沉沉地说道:“这些狗贼也是会挑时间,趁我还没坐稳位子,就赶紧打过来。”
李晃沉思片刻,说道:“算起来,国库现已充足,北疆的将士有沈大将军带着,皇兄应也放心,只是南疆的军队,皇兄须多先做打算。”
南疆守将是六皇子的舅舅秦朝培,确实是个隐患。
“秦朝培守了十多年南疆,只怕是根基已深,贸然换下可能会引起他部下不满,会适得其反。”李睿道。
李晃叹了口气,是这样。
“皇兄可能要舍己为国了。秦将军有个女儿秦若蓁,年纪正好,皇兄也年轻有貌,想必秦家会愿意的。”李晃说完心里也蔚然一叹,权势就是这样,牺牲别人也牺牲自己,好在李睿貌若天人,不算委屈了秦小姐。
李睿沉思片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