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生香(北齐)
本以为他们会如此长长久久的下去,可是皇宫却突然下了一道圣旨,这日郑云笙还在同高长恭作画,他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郑云笙一脸疑惑,看着高长恭,“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高长恭前所未有的严厉,他下令:“把王妃带回屋中,不许出来。”
“我不走,我不走长恭,我要陪着你。”郑云笙在挣扎中被人带走,高长恭虽心中不舍,但是他不想让郑云笙听着皇上判他死刑。
“高长恭接旨。”大监宣告圣旨,高长恭跪地听旨,圣旨说他与北周勾结,被穆提婆撞见,皇上念其身为皇家人,且为北齐立下战功累累,故而皇上钦赐高长恭一人毒酒。府上的人,不会受到牵连。
高长恭伸手接旨,大监命人把鸠毒放下,临走时道:“明日奴才会前来查看。”
大监走后,高长恭把圣旨放下,他走回屋中,郑云笙一把抱住他,“是不是皇上要杀你?”
高长恭拍了拍郑云笙的背:“别怕。”
“我不许,长恭,我不许他们要你的命。皇上怎会昏庸至此,你一心为北齐,他们却要杀你。你进宫与皇上解释,长恭,你去解释。”
高长恭为郑云笙把眼泪抹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功高盖主祸必降之。yù加之罪何患无辞?”郑云笙正yù说什么,突感脖颈一酸痛,便失去了意识。
☆、有喜事了
再次醒来,郑云笙正在一家客栈中。她醒来后,慢慢清醒,只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眩。脑袋很重,想起高长恭将她打晕,她便要起身要去找高长恭,可是浑身乏力的她连路都站不稳。
这时,推门的人走了进来。走到她跟前停住,郑云笙抬头看,见此人是宇文邕。她便拉着宇文邕的衣衫角,“宇文邕,你带我去找高长恭,我求求你了。”
五日前,是陌生的马车夫将昏睡中的郑云笙用马车送到了临近北周的这家客栈。碍于郑云笙身子虚弱,他没有及时带着郑云笙离开,等到今日郑云笙才算醒来。
宇文邕把郑云笙从地上抱起来,放回chuáng上,“你好生歇着,明日,我们回北周。”
“我不。”郑云笙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宇文邕,“我要回去救高长恭,不帮我,我就自己走回去。”
宇文邕看着郑云笙还要坚持下chuáng,便阻止她,“你现在刚刚醒来,身子虚弱的站都站不住,又如何走回邺城,这里距离邺城最快也要五个白天黑日的行程。”
“那我也要回去,即便是爬,我也要爬回去。”郑云笙一把推开阻拦自己的宇文邕。
她跌跌撞撞,摔倒又爬起,“你即便回去了,高长恭他也已经死了。”郑云笙伏在门框上,将身体的重量都靠在门上,“不会的,他说过他不会死的,他是高长恭,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兰陵王。”她满眼是泪的笑着,却是如此的苦涩。
宇文邕在半月前便收到了高长恭的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信,信中什么都未曾提及,只叫他在五日前在这家客栈等着。
他知道高长恭从不儿戏,且高长恭是正人君子,他相信高长恭不是在给他下套,故而便只身前来。五日前,昏迷的郑云笙被人用马车送来,这让他很惊讶,为何高长恭会将郑云笙带来,而他却没有出现。
问了前来送郑云笙马车夫,那车夫是个哑巴,什么也不知道,摇了摇头。是以他骑马两日,赶往邺城,才知道,高长恭已死。郑云笙是被高长恭打昏后,喂下了沉香丸,此药少食有助安眠,多食对身子也无害,只是要昏睡上几日,醒后会觉得浑身无力。
许是高长恭早就预料到他会有此劫难,故而给他去了一封信。他们本是敌人,只因共同喜欢一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最终还是成了高长恭的妻子。
高长恭能在危难之际,将郑云笙托付给他,便是对他最大的信任。虽为敌人,但他敬佩高长恭,他不愧是兰陵王。
高长恭将郑云笙托付给宇文邕,是怕他死后,冯小怜会不放过郑云笙。果不其然,冯小怜派出了许多的人手,四处搜捕郑云笙,而此刻,郑云笙却被宇文邕带回了北周。
她日日将自己关在屋里,不许任何人接近。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整个人就似丢了魂一样。宇文邕下了朝,便跑来看她,见她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命人将门给卸了,他走了进去,看着郑云笙道:“他将你托付于我,是想要你好好活着。你如此糟践自己,对得起高长恭如此待你?”
郑云笙不说话,宇文邕继续道:“你若是死了,就废了高长恭他一片苦心。高长恭是被冤枉致死,所有害他的人,都还活着逍遥快活。你若是真心爱高长恭,就该好生吃,好生睡,养好身子,为他平冤,为他复仇。”
“复仇?”郑云笙好似开始有了知觉,她看着宇文邕,“复仇。”
宇文邕见郑云笙不在沉默寡言,便道:“对,复仇。”
“宇文邕我要你帮我,帮我踏平北齐,杀掉那些人,我要你帮我。”她眼睛里流着泪水,可字字都是从牙齿中挤出来的,她是那么的痛恨那些人。是他们为了自己的一己私yù,夺走了她的高长恭。
那日之后,郑云笙开始进食,这是好事。因李娥姿与郑云笙熟识,宇文邕便让李娥姿照看郑云笙。她好生吃饭,但是话依旧不多,会偶然看到一片花圃,专注的看出了神。
这日,李娥姿想带郑云笙去看看皇宫内新开的花,顺便让她散散心。本是好意,郑云笙却突然昏倒。立刻传了宫中的御医前来,李娥姿在外面候着,宇文邕忙完政务,便匆忙赶来。
“郑儿呢?”他急切的问李娥姿。
李娥姿道:“御医正在诊治。”
宇文邕便训斥起李娥姿,“你身为皇后,当是六宫表率,我将郑儿jiāo给你看管,你怎如此歹毒。”
李娥姿皱着眉头,看着宇文邕,“皇上,你也觉得是臣妾心生嫉妒,害了郑儿吗?”
“不然呢?”
“是,六宫妃嫔都说皇上钟qíng郑儿姑娘,都知道她是高长恭的郑王妃。其他妃嫔怨言,难道都不许吗?臣妾心里好生嫉妒,却并未想要加害郑儿姑娘。臣妾也是女人啊,皇上,你如此看臣妾,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话这对我来说,太过重了。”李娥姿转身离去。
御医听脉后,出来,见宇文邕,赶忙行礼,“臣参见皇上。”
“他怎么样了?”御医起身,将qíng况说给宇文邕听。
“皇上不必担心,她是因为有喜了。心中时常伤痛,才导致了昏倒。有戏的女人,最忌讳伤心,该是多笑笑才是。”
宇文邕吃惊,“什么,你说,她有喜了?多久了?”
“看脉象,已有一个月了,老臣这就给她开几副安胎凝神的药。”
宇文邕对御医道:“此事,不得对任何人说起,只有你知我知。”御医走后,他看着沉睡中的郑云笙,抚摸着她的额头,“余生,让我替他守护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