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下
“我觉得你还是努努力,冲冲一甲比较好。”许怀谦笑呵呵地看着方行简,“再怎么说,你叫我一声叔叔,这科举又是我改革的,你要是名次能位列一甲,我面上会更有光不是。”
“——啊?”方行简没有想到他就是想跟许怀谦拉拉关系,许怀谦却给他挖了个大坑,要他科举考入一甲?
一甲就三个位置,他怎么可能考得上!
“不过就算我不提醒你,你们一行人进入京城,我想应该也有不少人关注你们。”他在盛北搞建设,不代表就没有人关注他。
别的不说,这一届要考科举的人一定把他关注得死死的,他在盛北搞了个学校,还在学校里授课的事,想必很多人都知道,那方行简他们一行人,就是最受瞩目的。
他们一定想知道,他这个改革了科举的状元郎,教出来的举子和他们自己教出来的举子,那个更强?
许怀谦自己是没有去对比意识的,他其实很不喜欢对比,指有长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要是样样都与别人比,他肯定是比不过别人的,还会把自己折腾得活得太累。
所以对这些盛北的学生,他也就是把自己该教的教了,从来没给过他们什么压力。
可是方行简这个憨憨,临行前非要说大话,觉得自己只要能考上进士就很厉害了,既然这样,许怀谦不介意给他一点压力。
谁叫他一直管自己叫叔叔的?既然接受了这个叔叔的称呼,许怀谦觉得他就要尽到一个当叔叔的职责。
告诉他,什么叫戒骄戒躁!
果然,方行简一听许怀谦这样说,原本一张兴奋的脸顿时就平淡了下去:“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用许怀谦回答,他老子方天禄直言道,“你忘了,你当年从国子监出来的时候,你的那些同窗们是如何奚落你的?”
在盛北待了两年,又因他是从京城来的,还有他这样一个当县令的爹和一个在陛下跟前得宠的许大人,盛北的其他人哪里敢给他脸色看。
就算是举人,也都是捧着他的,把他的心都给捧浮躁了。
方行简当然没有忘记,当时他爹要来盛北,得知他要跟着走时,国子监里的同窗立马就不跟他来往了。
觉得他来了盛北,这辈子就没有什么前途可以指望了。
要是这次回京,他能够名列前三名,那还不得把他曾经的同窗们眼珠子都给惊讶掉?
一直以只要考上进士就不错了为目标的方行简,丧着个脸瞬间改了个目标:“我努力我努力。”
方行简又不傻,能考上前三名的可是凤毛麟角,他再努力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世上一山还有一山高,可是没有办法,他都被架在这上面了,他要是不说自己努力,多难堪啊。
“嗯,这还差不多。”许怀谦和方天禄听到他的话,满意地颔首了。
年轻人就是要这样,充满干劲才好!
“马车来了,你们也该上路了。”见他们聊得差不多了,陈烈酒笑着对进京赶考的举子们说,“京城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你们进京不愁没有地方住,祝你们这次都能金榜题名。”
“谢谢山长!”听到陈烈酒的话,盛北第一次学校里的举子们,全都向陈烈酒道谢。
他们能够有陈烈酒这样的山长简直太幸运了,这个时间点,不管什么地方的举子进京赶考,落脚处都是个问题,而他们进京什么事都不用操心,有人给他们安排好了,让他们除了考试,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如何叫他们不感激。
“谢什么,只要你们考好了,就是对我这个山长最好的谢意了。”陈烈酒摆摆手,让他们全都上马车,“别耽误了,早一刻到京城,早休息一刻,以最好的状态迎接科举。”
他这个没有上过一天学堂,没有读过多少书,认识多少字的山长,别的也帮不了他们,只能在这些衣食住行上多加考虑了。
目送这些举子们远去,许怀谦有些兴奋:“不管这些举子进京有多少能够考上进士,只要有一个,阿酒,我们这个学校都算是举办成功了。”
“还早呢。”看许怀谦高兴,陈烈酒就高兴,但再高兴,他也没有忘记正事,“学校的男子们可以通过科举往上考,学校里的女子、哥儿们怎么办?”
总不能叫他们读书出来,依旧回去嫁人吧。
总觉得在人才如此稀缺的缙朝,让这些女子哥儿们去嫁人相夫教子很浪费。
许怀谦一瞬间也哑了火,他倒是把这事给忘了,现在的女子、哥儿还不能科举。
但等到他们要科举的时候,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去了,在这之前,总不能真的让他们嫁人吧?
好在这时,段祐言研制抑制哥儿潮热药的消息登上了邸报,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彻底地响彻全国和名留青史。
得知消息的章秉文拿着邸报,整个人都要乐疯了:“啊啊啊啊啊啊,段祐言成功了,师兄,他成功,他成功!”
“是!”许怀谦也为段祐言高兴,虽然陈烈酒不知道为何原因拿着这个药没有效果,但近六成的成功率已经不低了,足以让缙朝大半的哥儿再也不用为潮热担忧,能够自主生活,这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有陈烈酒这个成功的哥儿在前,昌盛帝对哥儿也不抵触,这种药一研发出来,并且试药成功后,昌盛帝就立马把段祐言升为了太医院副院使,一跃从一个从七品的庶吉士连跳八级变成了从三品大员,还登报昭告天下。
何等荣誉!
别说许怀谦和章秉文远在盛北为他喝彩了,连得知消息的盛家都快乐疯了。
他们起初看不起段祐言这个被盛云锦招赘入门的乡下大夫,等这个大夫考上了举人又成了二甲第七的进士,他们才另眼相待了一眼。
可等到他考上了进士,入了翰林院,其他什么都不选,就选了个医学科时,盛家人除了五房的人,其他人又看不起他了。
乡下来的果然就是乡下人,没有眼见,在翰林院里学了医术,出来考什么,考太医院?
可太医院有什么前途,十年八年都不能升一回职,就算升了职,也是给京城里的其他官员和皇宫里的娘娘们看病的,连朝堂都不能上,有什么益处?
他怎么就不能跟他那个状元好友学学,改革科举,在外建功立业,名留青史?!
所以人都觉得段祐言是乡下人目光短浅,这辈子能够考上个进士第七,在太医院里当个不上不下的御医,这辈子就到头了。
尤其是这里临近春闱,上届进翰林院里学习的庶吉士们都在想自己散馆后究竟该去哪里任职好。
大多数的人都还想留在翰林院,看看上届的一甲们,许怀谦就不用说了,升职像坐火箭一样。
孟方荀就算没有升职,但他手上握着整个朝廷的命脉,旬报,可以这样说,他想让谁名声大噪就能让谁名声大噪,他想让谁名声坏掉就能让谁名声坏掉,不见许多朝廷大员都对他客客气气的,就怕他那天在旬报上写一句他们不好的话,让他们彻底地遗臭万年。
沈温年更是不用说,出使一趟西域就升了职,现在跟许怀谦一样平起平坐不说,还在理藩院任职主事一职,手掌边境大权。
而其他去了各部的进士们,到现在还没有个消息,这就是差距啊!
但他们万万想不到,在他们还在选择去那个部门的时候,人家段祐言不声不响,直接把抑制哥儿潮热的药给研制出来了,不仅连升八级,还直接名留青史!
这比上届一甲几位还要厉害啊!
科举改革在历史上又不是第一次了,不算稀奇,旬报之前还有邸报,也不是很惊世骇俗,与西域开启两国贸易,也在意料之中。
唯独这个可以抑制哥儿潮热的药,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从始至今就没有一个大夫为哥儿研制这种药的,就算有那也没有研制成功,唯独段祐言做到了!
开启了哥儿潮热抑制药的第一先河,他不名留青史,谁名留青史?
盛家人惊呆了,盛玉轩也惊呆了。
他读了三年时政,又学了三年诗词歌赋,好不容易散馆考进翰林院正七品检讨,跟当初的探花郎沈温年一样的职位,他以为他能像沈温年那样,大展身手一番了,结果被他看不起的段祐言直接达到了他们努力的人生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