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下
谁生来就是会喜欢的人,天底下盲婚哑嫁的人多了去了,还不是凑在一起过了一辈子。
何况,秋若笙与她儿子还有救命之恩,沈温年就算再不喜欢,娶回家也不会冷淡处着,再怎么有这个救命之恩在,也会装装样子与她多接近接近,不让外人看她笑话。
这就够了呀!
沈温年她娘自以为自己找到了对症,心里一个劲地欢喜只要儿子与这秋姑娘结了秦晋之好,到时候会把他那个毛病给一点点地掰过来的。
“娘!我们不能恩将仇报!”沈温年在娶秋若笙这件事上的反应大得很,“人家这么多年未嫁,就是不做高门妾,你们将人家给我纳回来,就是在恩将仇报!”
“那就不纳,我们沈家明媒正娶!”沈家人才不在乎沈温年的感受,知道他的病症有了症结后,恨不得赶紧去边疆将秋若笙给沈温年娶回来,就怕晚上一步,人家说亲了!
沈温年把不情不愿装可像了,又是绝食又是闹的:“可我不喜欢她,你们给我娶她有什么用,总不能让我看着恩人痛苦一辈子吧!”
“由不得你喜欢不喜欢!”最后沈家的族老都出来说话了,“天底下相互凑合过日子的多了去了,既然你能够接触她,就证明你对她不排斥,以后你们两个相互扶持着过日子,不比你现在这样成天吊儿郎当地混日子强。”
沈温年可是他们在沈家里找的最聪颖的一个孩子,即使没有考上状元,依然紧追着状元的步伐,几年的时间就有了今日的成就,只要他好好的,以后的成就只会更高。
沈家的族老不想放弃他,为此,他们不惜舍弃一桩门当户对的姻亲。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此事定下后,沈家人就准备了聘礼和媒人浩浩荡荡地去边境秋家提亲了。
三年的时间早就到了,秋文成起初还会站在路口遥望,后来日子一天天地拖着不来,他就不抱什么希望了,至于沈温年给他那块玉佩,早就被他丢到库房里锁起来。
上京城去找沈温年讨说法这个事,他想都没有想过,沈家家大业大,他去闹,除了把自己一身搞得疲惫不堪以外,又能讨到什么好?
至于女儿秋若笙,秋若笙现在都快没空关心情情爱爱的事了,自沈温年走后,她跟他爹提议组建一支与西域互通的官商队伍,她现在生意做得可大了,从皮毛到宝石,往往都有。
西域国域辽阔,但是他们的土质不太好,有些东西根本不能种植,像茶叶、瓷器、丝绸这些在他们那儿很受欢迎,而西域因为土质原因又盛产宝石和马匹,这两样在国内都比较稀缺,基本抓住这一点的商人都能在西域大赚特赚。
秋若笙就是第一批抓住这个商机的人,她现在每天与各类不同的西域商人打交道,根本就没有时间想东想西。
就算有也只是偶尔停留下来悲伤一会儿,又发悲愤为动力,继续做生意去了。
现在的秋若笙虽然还是小门小户,但资产已经比京城好些人家富裕了,边境有些小官都快把秋家的门槛踏破了,毕竟,年岁容貌在能力面前,什么都不值得一提。
但秋若笙统统拒绝了,她记得自己是为谁而去奋斗的这些,即使这个人并没有如约而至,她也会继续努力下去的。
毕竟,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抱有沈家真的会迎娶自己的希望。
但是她没有想到,有一天,真的在自家大门口看到了沈家的聘礼与媒人。
并且媒人一点都不趾高气扬,还好声好气地与她爹说话,生怕他们家不答应这门亲事,更夸张的是聘礼直接摆满了他家门口的半条街。
让整个边境的人都知道,她一个曾经没人要得混血女子,就算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求娶也得低声下气,聘礼做足了才有资格。
沈家这一做派顿时就让秋文成对沈温年没有如期而至的怨气消了,也没有拿乔,凉了媒人几天,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于是在许怀谦专心照顾老婆孩子的这段时间里,沈家敲敲打打可热闹地从边境娶了个小官之女回家,可把外头的人给震惊坏了。
沈家多聪明啊。
有秋若笙的救命之恩在前,为了洗刷沈温年身上的“断袖”流言,直接在坊间放言,沈温年就是因为想娶秋若笙,又怕家里不同意,这才故意整这一出的,最后家里被他闹得没有办法才同意的亲事。
现在的百姓还没有经过后世的娱乐大爆炸,好骗得很。加上沈温年娶亲是真事,而跟许怀谦暧昧的事又太虚浮了,他们很快就相信了沈温年是为了娶秋若笙才跟家里闹的这个版本。
一下子就把沈温年之前喜欢男人败坏沈家家风的事给扭转过来了,坊间还给他取了个“痴情探花”的名号。
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事,许怀谦并不清楚,他这会儿正专心照顾老婆孩子呢。
“阿酒,再喝一口。”许怀谦端着一碗猪脚炖黄豆汤,油撇得干干净净,汤水做的一点都不腻,亲亲热热地喂陈烈酒,“再喝一口就不喝。”
陈烈酒张口喝掉了,看着许怀谦这几日为了做饭,都粗糙了好多的手,劝说道:“阿谦,你不用自己亲自做这些的,让下人做就行了。”
“那怎么行?下人做的能有我做的好!”许怀谦不赞同,“你们爷俩怀孕的时候,我没有陪着你们身边,已经很对不起你们了,要不再让我亲手照顾你们,我——”
说着眼泪又要下来了。
自陈烈酒给他生了孩子后,他觉得自己都快成小哭包了,动不动就想哭。
“不哭不哭。”陈烈酒一看他红眼睛,心里也很愧疚,“都是我的错,你别自责了。”
他想到他刚怀孕也不方便跟许怀谦回京,就想等孩子月份大一点了,运河也修通了,到时候,他乘船上京,一路也没什么颠簸,回京正好。
谁知道孩子会提前出来啊。
这人生就没有一件事是心想事成的!
“都怪他不听话!”许怀谦喂完陈烈酒又把一旁的孩子抱起来,拿着小勺子一小勺一小勺地喂他喝羊奶,没办法,许怀谦不想要奶娘,最后大家只能找了头怀孕的羊,让他给孩子喂羊奶。
反正寻常人家的哥儿也是这么养孩子的,他们一样也可以这样养。
用勺子喂完,许怀谦还要把孩子放在肩膀上给他拍奶嗝,每当这个时候许怀谦就会轻轻拍拍他的小屁股:“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不在阿爹肚子里好好待着,提前跑出来吓人,嗯?”
养了几天,孩子眉眼都养开了,模样和许怀谦长得特别像,只有眼睛和嘴巴很像陈烈酒,他也特别黏许怀谦,每晚都要在许怀谦的怀里才能睡着。
许怀谦打他屁股,他也不哭,还会朝许怀谦笑。
旁人看到心都快要萌化了,唯独许怀谦看到有点“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只有陈烈酒知道,他不是不为所动,他只是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
谁叫他瞒着他生孩子,让他一点参与感都没有,这会儿突然冒出来一个孩子,他一时间之间也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为了不让许怀谦继续埋怨孩子,他只能给孩子找补,陈烈酒头跟孩子一起靠在许怀谦的肩膀上,与许怀谦说道:“糯糯,你就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太想见到爹爹了,才着急出来的,没有想吓人!”
许怀谦正给孩子拍着奶嗝,听到陈烈酒的话,顿了顿,向陈烈酒问道:“糯糯?”
“嗯。”陈烈酒点点头,忘记了,养了几天,还没有告诉许怀谦他的名字,“他这么黏人,像不像一个糯米团子?”
“是有点像。”第一次抱着孩子的时候,许怀谦就觉得他像个糯米团子一样了,“所以你就给他取名糯糯啊。”
陈烈酒颔首:“嗯。”
“糯糯,糯糯。”许怀谦叫他两声名字,“听上去像糯米糕,给人一种食物的感觉,没有灿灿、阳阳好听,但谁叫他是我许怀谦的孩子,叫糯糯也行!”
“坏宝宝,你有名字了。”许怀谦把肩膀上拍好奶嗝的孩子抱下来,逗着他玩:“糯糯,你叫糯糯,好不好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