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下
“我们小时候那有钱买这些东西是不是。”许怀谦知道陈烈酒小时候苦,连衣服都饭都吃不饱,更别说是买玩的了,“他现在有吃有喝还有玩的不错了。”
说着,许怀谦伸手也要帮陈烈酒一块捏:“阿酒,我帮你吧。”
“还是你会说。”原本陈烈酒対没给儿子买上陶人的事,十分愧疚,这会儿听许怀谦这样一跟他,心上那根愧疚的弦,一下子就松了,看许怀谦要跟他一块捏陶人,不赞同道,“你身子骨弱,就不要沾这些了吧。”
“没事。”许怀谦不在意地摇摇头,“不至于这点冷都受不住。”
“我们一块捏个一家三口吧。”那有让家里两个男的就看着陈烈酒一个人做事的。
许怀谦不顾陈烈酒的阻拦,瓷白如玉的手伸进泥巴里,抓了一块出来,照着陈烈酒的模样仔细捏了起来。
他的陶瓷工艺做得真的很差,捏了半天都不知道捏了些什么东西出来。
“你这样。”
比起许怀谦来,陈烈酒好歹还有过做泥坯的底子,加上从小在乡下长大,别的什么没有玩过,这泥巴肯定是玩过的,手艺比起许怀谦来,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转到许怀谦身后,双臂环住许怀谦的身子,捉着他的手,手把手教他怎么捏自己。
“你看这样是不是要简单得多。”陈烈酒带着许怀谦的手,捏了个人影的模子出来。
“好像是。”跌坐在陈烈酒怀里,后背被他的体温温暖着,许怀谦感觉无比心安,跟随着陈烈酒的动作,学着他的手法,一点点做着陶人,看着逐渐出来的人行模样,许怀谦心里的成就感达到了顶峰。
“我家阿酒真厉害,这个也会!”许怀谦转过头,向身后的陈烈酒的夸赞道。
“就你嘴甜。”陈烈酒低头啄了啄许怀谦的唇,看了眼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他俩的陈诺小朋友,脸红了一下,“快点做,待会儿他闹了。”
“不会。”许怀谦対陈诺小朋友有自信得很,“咱俩都在,他不会闹的。”
“糯糯!”说着,许怀谦叫了陈诺一声,拿手上刚捏出来的泥巴向他逗过去,“看,爹爹阿爹给你捏陶人了,你开不开心啊。”
“啊哈哈哈哈哈!”糯糯小朋友的目光果然被许怀谦手中的泥人吸引过来,看到那跟他在摊子上看上去大差不差的陶人,他笑得可开心了。
仰着头地给他爹表示欣喜:“呜——”
许怀谦把儿子逗笑了,转过身看着老婆,“你看着他高兴着呢。”
“也不知道他这喜欢泥巴的毛病遗传到了谁。”陈烈酒看相公儿子高兴的样子,自己也笑,“外头那么多东西,他就唯独対这个感兴趣。”
“肯定是遗传到了你呗。”许怀谦抬眸看着陈烈酒,把手上捏得奇丑无比的泥人给他看,“我可没这个天分,可能是这些年你卖砖,让咱儿子也跟着感兴趣了。”
“可能是吧。”陈烈酒觉得他也是不是只対砖感兴趣,况且他自从把盛北的砖场捐给盛北后,已经不怎么接触了,他反而対钱感兴趣得多,为什么儿子没有遗传到他喜欢赚钱的特性。
要是许怀谦知道他心声的话,一定会吐槽他,才几个月大的孩子,他也不会打算盘啊。
“没事,喜欢泥巴就喜欢泥巴呗。”许怀谦看得很开,“以后大不了你教他做砖,让他自个烧砖去,有门手艺走到哪儿都饿不死。”
“玩泥巴你就想到烧砖了呀。”陈烈酒被他逗笑,“你怎么不想想其他的,泥巴还能做三合土,还能筑城墙,还能用来烧陶瓷,这些那一个都比烧砖强——”
“等等。”陈烈酒越说越起劲,许怀谦的脑袋突然转了一下,叫停了陈烈酒。
陈烈酒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迷茫地看着许怀谦,不明白许怀谦这个时候打断他做什么。
“泥巴,泥巴。”许怀谦也不捏泥人了,好看的手在泥巴里搅和写,“收集——”
“泥巴——收集——”许怀谦一边搅和,一边思索,“铁粉——”
“啊——”许怀谦的脑子突然一下就开窍了,“阿酒,我想到了,我回户部一趟,这个你拿去给咱儿子烧出来。”
说着许怀谦把自己刚刚捏的那个泥人塞给陈烈酒,手也不洗的直接出了家门,往工部的作坊而去。
官署下衙的时间是下午三点,而这些底下的作坊下衙的时间就晚了,忙的时候甚至需要加班加点。
这会儿正好是给将士们打造兵器的时候,工部的作坊,从早到黑都不不会停工的,许怀谦过去绝対有人。
陈烈酒不明白许怀谦脑袋又开什么窍了,看着许怀谦塞给他的那个陶人,朝着儿子笑了笑:“看你爹爹亲手给你捏的陶人。”
虽然丑了点,但这份心意是在摊子上十文钱买不来的。
陈烈酒把剩下的两个陶人捏好,让下人给他在京郊的砖瓦窑送过去。
经过好几年的发展,他在京郊城外的砖瓦窑已经颇具规模。
当初他在这个村子设置砖瓦窑,一堆不看好他真能把烧砖生意给做起来的人,都打了脸。
甚至村子里好多人都在他的砖瓦厂里上班,也算是帮没什么田地的村民们解决了一点养家压力。
但陈烈酒自己的养家压力却骤然增大了。
随着他家小相公的官越做越大,陈烈酒也意识到,他铺的盘子好像还是太小了。
几万两就够给他家小相公买一块小小的玉佩,想想那些站在朝堂上的大臣们,那个不是腰环玉佩,随手可以解下来送人的。
——看看他家糯糯去宫里转了一趟,回来家里就多了十来块玉佩就知道了。
而且这些玉佩的品质都还不差。
陈烈酒先前也给许怀谦买过玉佩,但都是几百两的一些边角料,最贵的也不过千两。
这种玉,要是许怀谦也同样遇到带孩子进宫的大人们,他一个三品大臣从腰间解下来送人的玉,竟然这么不值钱,怕不是要贻笑大方。
所以陈烈酒觉得,他还得多挣钱才是,就是不知这个钱,他究竟还能从哪里去挣?
陈烈酒在想挣钱的时候,许怀谦已经赶到工部作坊了。
看到这个下了衙都要来他们工部作坊的户部侍郎大人,主管工部作坊的主事诚惶诚恐。
就怕接待不好他,后面他不给他们批条子了。
“把你们章大人找来。”既然工部现在忙得很,章秉文肯定还没有下衙。
不熟的人面対他束手束脚的,许怀谦也不喜欢使唤这种人,还是找熟人方便一点。
工坊主事一听许怀谦点了章秉文,顿时那种面対许怀谦的不自在就消失了,忙不迭地应下:“这就去。”
“师兄,你找我?”章秉文有了铁,正在工坊里看人家制作兵器铠甲,听到工坊主事说许怀谦找他,忙不迭地就从工坊里走了出来。
“嗯。”许怀谦颔首,“你给我找个空闲冶铁炉子。”
章秉文一脸迷茫地看着他:“干嘛?”
“叫你去你就去。”许怀谦轻轻踹了他一脚,“好事。”
章秉文在工坊里巡视了好一会儿,这才给许怀谦找到一个空闲的冶铁炉子。
许怀谦手上还沾着泥巴,他把冶铁炉子周围打铁矿石散落下来的碎渣收集到一块,合着手上的泥巴取了点烧铁用的煤炭渣子,用泥巴捏成一个小球,递给章秉文。
“找个正在开工的高炉,丢进炉子里,烧出来给我看看。”
旁人都看不明白这个侍郎大人来他们工部玩什么泥巴,只有章秉文看懂了:“师兄,你不会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收集铁矿渣冶铁吧?”
“対啊,有什么不妥吗?”缙朝缺铁,那就要想办法不放过一丝一毫可以出铁的东西。
这样浪费,他会夜不能寐的。
“不太行吧?”章秉文抿唇,就许怀谦捏的这个小泥球,大部分都是泥和煤炭渣子,只有一小部分是铁矿渣,能出多少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