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上
“没事。”陈烈酒摇摇头,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点,告诉许怀谦,“都是马血,不是我的血。”
“那就好,”许怀谦颔首,又看了看正在打扫战场的人,看到那被手下们拖在一旁的熟悉的尸体,闭了闭眼睛,“死了几个人?”
“五六个。”陈烈酒也看到了那被人拖在道路旁尸体,变故发生之前,他们还有说有笑的呢,现在全都身体冰凉地躺在哪儿,心里也不好受。
许怀谦从马车车厢里取出他们的钱匣子来,交给陈烈酒:“厚葬他们吧。”
“我知道,”陈烈酒接过钱匣子颔首,怕许怀谦太难过,对身体不好,给他找了点事做,“你去看看裴望舒吧,他好像被吓到了。”
裴望舒自被穆将离救下之后,就一直愣在那里,谁去给他说话,他也不答应,像是魔怔住了。
许怀谦过去的时候,他还坐在地上,身上一身的血。
“裴望舒,裴望舒,小裴?”许怀谦试着叫了他两声没有叫动,陪着在他一块坐在地上,等他回神。
“好可怕啊,许怀谦!”不知道过了多久,裴望舒这才渐渐从那种呆滞的目光中渐渐清明,他看到身旁的许怀谦,想也不想地搂住他,感受到许怀谦身上活人的温度,这才有种自己真的劫后余生了的感觉。
“是很可怕。”许怀谦理解他,他从来没有遭遇过抢劫、绑架等事,更别说是截杀这种恐怖袭击的事,自己都吓得六神无主。
更别说裴望舒还直面面对过劫匪,当然比他吓得更惨。
“你这是招惹到谁了?”回过神来的裴望舒可没忘记,这些人可都是冲着许怀谦来的。
“不知道。”许怀谦也纳闷,他寻思他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谁跟他有这么浓的血海仇深,找山匪来截杀他,“等他们审问出来就知道。”
说着许怀谦朝穆将离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草草地包扎了一下背上的伤口,就带着人在询问那两个山匪头子了。
隔得有点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穆将离不悦地蹙起眉头,明显进展就不怎么顺利。
裴望舒顺着许怀谦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穆将离,又忙把目光挪移了回来,他还没忘记,就是这女人指着他说,他是许怀谦,那两个山匪才对他穷追不舍的。
现在他一看见这个女人都有心理阴影了都。
可他一触及穆将离背后的伤口,目光又狠狠地一刺,到底是这个女人救了她一命。
要不是她替自己挨下那一刀,他很有可能当场就没命了。
是个狠辣的女人!
裴望舒打定主意,以后说什么也要离这个远远的,跟她挨在一起,肯定要被他拖来挡枪。
正想着,穆将离带人走了过来,她向许怀谦报备道:“许大人,他们服毒自尽了。”
一开始两个绑匪还不肯相信,他们被穆将离这个女人给擒住了,言语多有讽刺。
可等穆将离带着人审问他们的时候,他们像是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调戏了穆将离一番,最后双双咬碎了藏在后槽牙的毒包,服毒死了。
“服毒死了?”许怀谦惊讶地看着穆将离,他没想到电视剧的情节,现实真能发生,不过也对,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发生的。
许怀谦看着那群被穆将离生擒的还好好活着的弓箭手:“那他们呢?”
“他们并不知道这次劫持的是官员,还以为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抢劫,”穆将离给许怀谦汇报,“你看他们射的箭头都不太准,就是等着把我们射得六神无主的时候,好出来打劫。”
结果,他们的老大冲出来对打劫的人又砍又杀的,他们也很蒙。
许怀谦很快理清楚了头绪:“也就是说,这件事是这两个山匪头子私自做下的,他的手下们并不清楚?”
穆将离点头:“是这样?”
许怀谦又问:“他们是哪儿的山匪?”
“就是盛北的山匪,平日里在盛北与霁西交融的山脉里藏着,”穆将离将自己审问到的说给许怀谦听,“这次出来打劫也是因为各地有不少去盛北的商队,想劫两头肥羊好过节。”
许怀谦听着穆将离的话,抿了抿唇:“我怎么就不信呢。”
“我也不信,”穆将离跟许怀谦一个看法,“一个敢公然截杀朝廷官员的山匪必然不是一伙普通的山匪。”
穆将离想去他们的土匪窝看看,可她手下就几十号人,就冲这些山匪手上有箭矢这类装备,就清楚这些人必定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存在,她手上这点人,还不够给山得塞牙缝的。
“大人,此事的尽快禀明朝廷,”穆将离心里有了主意,“让朝廷派兵剿匪,不然这些来盛北做生意的商人很有可能会受到劫持。”
人家都这样说了,肯定是有计划的,不能抱有他们没有劫持到自己就不劫持商人了侥幸想法。
“我给京城和盛北同时写封信,”许怀谦听穆将离这样一说,当下也不耽误,“一封奏请陛下出兵剿匪,一封请盛北的骁勇军沿途护送着点去盛北做生意的商人。”
许怀谦没有兵权调动不了军队,给骁勇军写信,骁勇军也只能护送着营地周围没有劫匪,出了营地就没有办法庇护了。
这也没有办法,将士没有军令无法远离营地,只能期望昌盛帝动作能够快些。
许怀谦写好信,把信交给手下,千叮万嘱:“一定要快马加鞭地送到京城。”
“是。”几个手下拿了信,连口水都没有就跨上马直奔京城而去。
处理好了这些事,嗅到穆将离身上有浓厚的血腥味,知道她受伤了,许怀谦也不是那种不体恤手下的官员:“你也忙一天了,下去休息吧。”
“是。”穆将离也没有逞强,得了许怀谦吩咐就随意找了颗背人的地上,拿着自己的铺盖卷休息去了。
等她走了,许怀谦看向还有点惊魂未定的裴望舒:“你也去休息?”
“我也想,”裴望舒一脸哭相地看向许怀谦,“我的马车被劫匪砍散架了。”
“去我的车厢上休息。”许怀谦很大方地把自己的车厢让给了他,他都听陈烈酒说了,裴望舒不仅舍生忘死地给他当替罪羔羊,还在危机时候把陈烈酒推了出去。
好兄弟不言谢,这份情他记一辈子。
裴望舒可没忘记许怀谦身体不好:“你让给我了,你睡哪儿?”
“当然是跟我家阿酒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了,”许怀谦想也不想地说道,说要,他看着裴望舒,“你不会让我放着好好的夫郎不抱着睡,要我跟你睡吧?”
“谁要给你睡了!”裴望舒对许怀谦的夫郎宝没眼看了,知道有陈烈酒在,左右都不会让许怀谦吃苦的,便也没有跟许怀谦矫情。
他这个大少爷身子,确实睡不惯野外,大大方方地进了许怀谦的车厢,躺里面平复自己的心情去了。
安排好了所有人,许怀谦这才去到陈烈酒身旁,跟他一块看为他而受伤的手下们。
看着那些躺在陈烈酒临时搭起来的帐篷里奄奄一息的伤者,明明没有受伤的许怀谦都感觉自己身上一疼,拧着眉问陈烈酒:“怎么样?”
“我能做的只能暂时给他们止住血,拔箭还得请大夫来。”陈烈酒摇头,“但我们手上的药太少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够挺到大夫来。”
许怀谦问他:“你去请大夫了?”
“这里离盛北不远,”陈烈酒算了算路程,“我让人快马加鞭去请刘御医了。”
盛北离京城不远,而他们这才走到半道上,离盛北也不算是特别远。
民间的大夫,怎么可能有太医院的御医医术好,既然有御医可以选择,陈烈酒想也不想地选了御医。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带的药材不够,陈烈酒把许怀谦平日里吃的那些补品拿出来给这些伤者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