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之嫡女归来
说着,他便弯身穿了鞋子,快步走了出去。
庞慎行见他出来,也不多话,直奔主题道:“大哥,凤娇死了,茯苓说,她亲眼见着谷蠡掐死了她!”
“什么?”庞谨言猛地皱起了眉头:“前一些日子不还说两人浓qíng蜜意的,那谷蠡都乐不思蜀的沉溺于温柔乡中了么,这怎么会突然就把人杀了的?”
庞慎行黑着一张脸道:“说是遇到了以前的恩客。”他抬眼望向远处黑沉沉的天际,蹙眉道:“咱们是现在要过去和陆演说一声么,还是等着明儿个天明了再和他说。”
庞谨言也抬头望了一下天,黑沉沉的天幕中,没有一丝儿的星光,仿若此刻笼罩在心头的yīn霾似的,庞谨言抿了抿唇,收回了眸光道:“现在过去吧,这现在已经进了九月份了,还有二十多天便到十月初六了,没多少时间了。”说完,他搓着手便向前走去。
第二百八十七章风雨yù来,谷蠡的报复!
这样暗沉的夜,又是刚下过雨的,那丝丝缕缕的寒气透过衣衫蔓延进去,庞谨言的腿又有些痛了起来,走两步,便觉得针扎似的痛,仿若又回到了此前天牢中受刑的日子似的,他刚走到了门口,便承受不住的扶着了一旁的石墩:“慎行,你去吧,今儿个这天实在不好,我估摸着过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啊?”庞慎行正叫唤着让小厮开门,听到庞谨言的话,回头望了过去,便见他正半弯着身子站在离门口不远处的jiāo叉路口处,手扶着了石墩,身子微微颤抖着。额头上的汗珠在灯笼下的照耀下带着一层儿的光芒,豆大,豆大的,顺着脸颊一颗颗滑落。这么冷的夜,他却是出了满头的汗。
庞慎行瞬间便明白了什么,挑着灯笼连忙走到了他的身边,“哥,你怎么样?是腿疾又发作了吗?”
庞谨言艰难的点了点头。
庞慎行望望打开了的大门,又回头望了一眼庞谨言,咬了咬牙,伸手扶着了人,道:“那我先送你回你院子里去。”他也真是的,竟然忘记了大哥的腿根本就是受不得一丝儿寒气的!
把人搀扶着走了几步,远远的,便看到有人挑着灯笼,带着人走了过来。待人走到近了,才发现是huáng莺带着院中的小厮赶了过来。
见庞谨言大汗淋漓的模样,她忙把手中的灯笼塞到了一旁的婢女手中,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伸手扶着了人:“爷,您还好吗?”抬头,她又冲着人吩咐道:“去抬顶软轿过来,爷怕是没法好好走路了。”吩咐完,她又望着了庞慎行:“是发生什么事qíng了?你现在要出去吗?”看着那大开着的大门,huáng莺心里不觉也升起了一抹焦躁。
这三更半夜的出府,定然不会是什么小事qíng的!
“是扶香院那边出了事qíng,怕那谷蠡会怀疑到什么,我去和陆演先说一声去。你先扶着大哥回去吧,有什么事qíng的话,我回来再告诉你们。”
果然,又是因为嘉园的事qíng么?huáng莺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道:“那你快些去吧。”
看着庞慎行忙不迭的应声跑出去的背影,huáng莺低眸,蹲身在了庞谨言跟前,伸手轻轻的为他按摩了膝盖处的两个xué位,道:“有时候,我还真是挺羡慕嘉园的,有你们这么多的人疼着,但凡有点什么事qíng,你们都会争先恐后的去帮着她。”
庞谨言被她的独有手法按摩着,腿上的疼痛缓缓减退了去,伸手,他摸了摸huáng莺的脑袋,微微露出了一抹儿笑意,道:“你吃醋了?”
huáng莺抬头看他一眼:“咱们两个的亲还是她给牵的,我怎么可能会吃她的醋?只不过,谨言,我不想看到你这么糟践自个的身子。你这身子调理了这么许久才稍稍有了点气色,这么一折腾,又得重新开始了。”
说完,她又怕庞谨言多想什么,连忙又道:“爷你也别多想,我没什么其他旁的意思,就是看你这样,我心疼。”
话落,便是长久的沉默。
huáng莺并不是那种花言巧语的人,也不是会说qíng话的人儿,但这直白的话语,却让庞谨言的心暖暖的。伸手,大掌缓缓伸开,他拉了huáng莺起身,半揽着她坐在垫了一层蒲团的石墩上,他道:“将军府向来女孩儿少,大家自是对嘉园多了一分疼惜。不过,莺儿,你也同样是我放在心坎上的人。”他握着她的手,轻轻放在了心口处,缓缓道:“以后是咱们两人一道儿过日子,我知道你的心,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糊涂了。”他的身子不是他一个人的,那是huáng莺千辛万苦才找出来的法子,为他稍稍控制了一些疼痛的,他不能这般不爱惜自个的身子,伤了这个傻丫头的心!
看着曾经的铮铮铁骨在此刻换成一种绕指柔qíng,跟过来的小厮奴婢们都知趣的低头不语,任由着两人在那相互偎依着,彼此温暖着彼此。
而此刻,庞慎行则是抬手使劲的敲响了定北侯府的大门。
守门的小厮正打着哈欠,听着敲门的声音响起,不觉在心中埋怨了一句:“这谁呀,大半夜的还让人睡觉不让了?”不知道他们每夜的睡眠都是很有限的吗?这会儿扰人清梦,实在是太可恶了!
然而,即便心里再不qíng愿,守门小厮还是慢腾腾的打开了大门。
朱红色的大门刚刚错开一道儿fèng隙,庞慎行便伸手,急急的推了开来,一边推还一边道:“赶紧的去把陆演叫起来,就说出大事儿了!”
那守门小厮被庞慎行的大力推门弄了一个踉跄,本想要张口说他两句的,但听着他的话,却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匆匆答应了一声,便赶忙的跑着去叫陆演了。
庞慎行和陆演依旧是在书房碰的面。
陆演蹙眉听着庞慎行把事qíng经过都说了一遍,脸色不觉越发暗沉了起来:“那谷蠡xing子残忍狠绝,从来都不许旁人说教于他的。这一次,那几个公子哥当着他的面侮rǔ凤娇,也就相当于间接侮rǔ了他。我现在就怕,那谷蠡不仅仅会杀了那凤娇,还会对那几个公子哥也下手了!”
听他说的郑重其事的,庞慎行却是瞪大了眼睛,手指轻划过面前的书桌,他狠狠蹙了一下眉头:“不能吧?这再怎么说也是在咱们魏国的土地上呢,他既是答应了做这个郡王爷,便该守咱们魏国的礼仪。难不成,他还真敢有胆子去与世家做对吗?”
“大哥说谷蠡此人霸道惯了,从来都是铁血手段的。他是断断不能容忍有人侮rǔ于他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这样,慎行,你把茯苓叫过来,咱们再问问她详细的qíng况,再做应对。”
“也好。”庞慎行脚步沉沉的走出了书房。
陆演也心qíng沉重的步出了书房。
这会儿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只不过到底是yīn天,那微亮的光中透着丝丝的烟青色。头顶上的天也是沉沉的,仿若被黛青色染满了忧愁一般,沉沉的天幕从这头一直延伸到另一头,仿佛要坠下来似的,压得整个大地都是沉闷的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