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之嫡女归来
听这话,皇帝不觉微微勾唇一笑,想要声东击西,直捣huáng龙来置他于死地的吧,还偏偏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匈奴刚刚经历过战乱,你作为左贤王,不该是代替你父亲在匈奴好生整顿,让百姓休养生息的吗?怎的却跑来这盛京成来寻热闹来了?”
皇帝人还未到,声音便到。
听着这声威严异常的声音,呼和邪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果然,下一刻便听到门口那两人恭声行礼:“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上?”呼和邪嘴角微微上挑,看向门外。便见一身穿便服的矍铄老者走了进来。一身锦绣华服,虽没有刺绣真龙,那一身的气派却是贵不可言,威严天成。
呼和邪用匈奴礼节行了一礼:“见过魏国皇上,皇上万岁!”
“哦?”皇帝的眸光微微眯起,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番,才又沉吟着道:“听你这口气语态,莫不是从来没有真心臣服于我大魏国的?”
呼和邪一惊,这才发现盛怒之中,他竟然忘记了两国的和平协议,此刻,他匈奴已经属于半个大魏国的附属国了。
不甘不愿的跪下,呼和邪重新行过跪拜礼后,才与皇帝面对面坐在了一块儿。
两人中间隔了一张小小的案几,上头摆放着未有下完的棋局。皇帝随手拿起了一枚棋子,攥着在了手中,漫不经心的看了呼和邪一眼,道:“你刚刚说什么?你是来盛京城做什么的?”
呼和邪心口憋气窝火,但却不得不笑脸应对:“回皇上的话,呼和邪是听说父亲新娶了阏氏,特的过来看看的。”
“是吗?”皇帝把手中拿着的黑色棋子随意的摆放在了一处,“匈奴和魏国盛京相隔这般远的距离,今儿个才成亲的事qíng,你便已经收到消息了?”
呼和邪微微一窒,脸上的笑有些僵硬起来,看着皇帝连看他一眼都没有,似是被那棋局吸引了注意力的模样,呼和邪心中有些摸不定主意的道:“父亲前些时间便修书一封,和我说了这边的事qíng。我心念父亲身体,又想看看到底是如何绝色女子俘获了父亲的心,便在收到书信的那一刻起,就准备动身了。”
呼和邪自认为他说的天衣无fèng,却不想沈从却是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封书信来,递到了皇帝的手边,道:“皇上!”
皇上伸手接过,连看一眼也没有,直接抖了抖那书信,把里头的内容全都展现在了呼和邪的跟前。他抬眸,直直的望向了呼和邪的眼睛,问道:“那么,可否请左贤王为朕解释一下,这书信是什么意思?”
这封信怎么会在这儿?呼和邪心中一惊,脸上的表qíng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定定的与皇帝对视一会儿,他“哈哈”大笑一声:“不过是一封书信而已,谁能证明这就是出自我的手呢?”
皇帝冷笑一声,把那信纸重新收了回来,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过,很可惜的是,你父亲怕是看不到这封书信了。”
“什么意思?”呼和邪心中一个“咯噔”,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果然,下一刻,他便听到沈从薄凉的声音缓缓响起:“太和郡王爷前两日的时候在盛京城杀了一绝妙女子,这两日许是那女子家人寻仇来了。趁着今儿个大喜的日子,混进了郡王府中。郡王爷不幸中剑身亡了。”
“这怎么可能!”呼和邪瞪大了眼睛,猛地站起了身。他伸手想要指着皇帝骂他两句,然而,很快便想起了如今的处境,连忙又使劲的压了心头的怒火,愤而拂袖坐下。那胳膊所掠过之处,刮起一阵qiáng劲的劲风,竟是把一旁的棋盘上的棋子都拨拉下去了几颗。
“嘀噔蹬”的声音从脚底下滑落滚动到皇帝的脚下。
皇帝看着那枚白玉石棋子落在绣着锦绣盘龙的鞋面旁边,却没有丝毫的动怒,反倒是抬了抬衣袖,微微弯身,把那枚棋子捡起捏在了两指中间,目光微眯着把棋子举在他和呼和邪的跟前,他隔着指fèng望向了呼和邪:“原本朕是该跟太和郡王爷讨回一个公道的,毕竟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且又是两国的和平使者,朕万不该让他在盛京城内发生意外。”
看着呼和邪脸色发青带黑起来,皇帝心中微微一笑,把手中的棋子收了起来,随手抛在了棋局上。看着那棋子在棋盘上缓缓滚落两下,落在一角,他双手轻拍了一下,接过一旁田公公递过来的帕子轻擦了擦手,声音不轻不重的道:“但朕看着这书信,却又觉得不该再继续查下去了。毕竟,大魏和匈奴两国的和平来之不易,朕不想因为一个已死之人,而再大动了gān戈。”
他微微掀了掀眼皮,抬眸望着了呼和邪道:“就是不知道左贤王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还能有什么意思?还未进攻便被地方先dòng察了先机,他此刻已然落了下乘了!还能如何?总不能真把那一百轻骑bào露在这狗皇帝的面前吧?那样,怕是他更会疑心他进盛京城来的目的的!
是,他是如那信中所说,想要让父亲留下来故意迷惑皇上,然后他调兵遣将暗中进京,直冲皇宫,直接把这狗皇帝杀下龙椅的!
可不曾想,这一切竟然……呼和邪这会儿满腹的憋屈与不解,然而,看着狗皇帝那波澜不惊却又威严尽显的脸色,他便只能讪然一笑,道:“我自是和皇帝陛下一个意思的。”
“那便好。”皇帝点了点头,脸上微微带了笑意的道:“既是如此,匈奴也不能没了新单于,只不过……这盛京城内是不是也该留下个人来的?”
呼和邪面上的笑容有些破碎,但很快,他便拍了腿道:“皇帝陛下说的对,咱们和平协议上说的清清楚楚的,匈奴是该留个人在魏国当质子。”他悠悠的说了一句,随即手指放在唇上,朝着外头chuī了一个口哨。
皇帝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眼中微微掠过了一道儿冷光。早先便知道这呼和邪是个聪明狡猾的,却不想,他这会儿了竟还能这般从容不迫的快速想出应对之策来。
此人,果然不可小觑!比之谷蠡来,他要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皇帝陛下手无意识的捏着了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微微用了内力,那玉石棋子顷刻间便碎成了一滩粉末,顺着他紧攥着的拳头的fèng隙,一点点的飘落到了地上。
呼和邪自是没有忽视掉皇帝的动作,但他只装作看不到似的,伸手,笑呵呵的指着了听到口哨声而进来的魁梧大汉:“这是我身边的阿木多,我对他向来重视有加。为显示匈奴人的诚意,我便让他留在盛京城内。”
“哦?”皇帝笑了一下,只不过那眼睛底下却是一片yīn郁,他望向呼和邪,缓缓道:“刚刚呼和邪单于还说是为了看阏氏的倾城之姿才进的这盛京城。怎么,你现如今倒不想见见她了么?”
他现在还哪敢去郡王府啊?皇帝说是女子家人寻仇而杀了父亲,可他决计是不相信的。定然是那个阏氏串通了魏国人等,在dòng房夜把人杀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