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之嫡女归来
只不过现如今这只是他的猜测,父亲人已经没了,他便是追究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处的。更何况,他的死倒是让他能够更快继承单于之位了么。
所以,呼和邪只是摆了摆手,道:“算了,她也算是个命苦的了。就让她先多陪着父亲一段时日吧。等我回到匈奴,一切事宜都准备好了,再派使者前来迎接阏氏回去。”
这意思是,沈嘉园他想要,但却不留在盛京城内,而是要把她带到匈奴的?皇帝眼睛猛地眯起,迸出了一丝儿的寒光:“呼和邪单于可真真是打得一手好牌!”
“皇帝陛下过奖了。”呼和邪笑眯眯的回了一句,道:“我这也是为了两国邦jiāo才如此做的呀。皇上,当初签署和平协议的时候,咱们可说好了。匈奴单于谷蠡在魏国为王,匈奴之地由我左贤王和右贤王共同治理,永保魏国和匈奴和平。现如今,父亲既然身死,按理说我理应继承新的单于的,但封王的毕竟是我父亲,与我可没太大的gān系。”
呼和邪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的。
第三百零二章禁足郡王府
皇帝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可却又不甘心如此放虎归山了,便只得斟酌了一会儿道:“既是如此,呼和邪单于便好生歇息一番吧,等的明儿个天亮了,朕带你先见过阏氏,别到时候来迎接人,连是谁都不知道,可就成一桩笑话了。”他这会儿只得推出沈嘉园来,希望能暂且稳着呼和邪,然后在想方设法的一举除掉了他,直接选择一个好控制一些的傀儡单于来,永绝后患!
呼和邪微微点了点头,对着皇帝行了一礼,笑道:“如此,便麻烦皇帝陛下了。”看着龙威天成的男人带着他的人霍然离开,呼和邪才猛地坐在凳子上,“哗啦”一下把棋盘上的棋子都挥落到了地上。
听着满地玉石碰撞的清脆声音“嘀噔”,“嘀噔”响起,呼和邪满心的烦躁:“阿木多,你说,是不是咱们的人之中出了jian细?”要不然他偷偷的潜进盛京城来怎么会被人发现?要不然父亲怎么会偏偏的在这个时候死了?
原本还想要来个声东击西,使一出“擒贼先擒王”的,却不成想,现如今,倒是差点把他自个搭了上去!
“把木纳塔叫过来,我得赶紧和他商量一下。”盛京城是决计不能再多留了的!他必须得在皇帝对他下手前就赶紧的离开!
阿木多听着刚才呼和邪和魏国皇帝的对话,心中也隐隐明白了什么。应了一声,他便出去找木纳塔去了。
木纳塔是匈奴的大将军,骁勇善战,又极具谋略,这次的“奇袭”之计便是他想出来的,只是,没想到会功败垂成了。
阿木多心里惋惜不已。可胜败乃兵家常事,他倒也没有过多的沮丧,只是加快了去寻人的脚步。
而跟随着皇帝出了驿馆的沈从,则在回到皇宫之后,“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匈奴人习俗野蛮,嘉园虽然xing子稍微倔qiáng一些,可乃是咱们魏国的矜持女儿家。还请皇上三思啊!”
皇帝正要朝着御案走过去的脚步顿了一下,伟岸的背影缓缓转过,他微微敛眸,目视了跪在他面前的沈从:“心疼了?”
沈从磕了一头:“臣对嘉园诸多疏忽,本就对她歉意良多。如今,臣实在是……”他脸色微微发黑,声音低沉有力的道:“实在是臣接受不了匈奴人的风俗习惯。”让儿子继承父亲的阏氏,这不是罔顾人伦了吗?
沈从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着头,只希望皇帝能够收回了成命。
哪曾想,皇帝却是微微蹲身,双手搭着在了他的胳膊上,他道:“伯庸,朕知晓你心中肯定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可沈嘉园既然已经进了郡王府,已经和谷蠡拜过堂,发过誓了,她便只能是匈奴人的阏氏,你明白吗?”
沈从抿唇不语,眸光落在皇帝搭放在他胳膊上的手臂,他却只觉得那手臂仿若蕴含了万千力量一般,压得他心头沉甸甸的,竟是连呼吸都沉了几分。
他只是想要解救沈嘉园,不想让她在那láng潭虎xué中忐忑求生的,却不曾想,现如今,谷蠡是除去了,她却依旧摆脱不了她的不幸吗?
见沈从长久的沉默着,皇帝搭在他手臂上的手微微用力,声音也染了几抹肃然,道:“呼和邪能够躲过魏国的各路眼线跑到这盛京城内来,不仅仅是靠着他的谋略,还有他的胆色。这样一个大胆却又智谋十足的人,如果不能够很好的控制住,那么,我们魏国危矣。”
“谷蠡现如今刚刚身死,朕也不能对他bī迫的太紧了。沈从,你是跟随朕这么多年的老人了,朕的意思,你懂了吗?”皇帝这话虽说是询问的,可却带着丝丝的凉意,仿若是秋风迎面扑过来一般。
沈从的身子微微一颤,连忙磕了一头:“微臣明白。嘉园是皇上封赐的平安县主,自该为了国家平安,百姓安康而多做贡献。”
沈从说的颇不是滋味。但便是心中难受又能如何?国与家,从来都是国最重要不是吗?沈嘉园一个人的儿女qíng怀和魏国万千的黎明百姓比起来,轻的便仿若那鸿毛一般,根本不足为提。
皇帝双眸灼灼的望着他,良久,才点了点头,拿起了案桌上的一本奏折看了起来,道:“既是明白,便回去吧。告诉沈嘉园,好生在郡王府呆着。”
“是!”沈从诺诺的应了一声,起身,倒退着走了两步,才转身,满身风霜落寞的朝宫外走了出去。
秋风chuī过,卷起地上的落叶簌簌,有鸟儿从空中掠过,形单影只的,沈从抬眼间正好捕捉到它渐行渐远的凄凉身影,原本就沉重的心qíng越发哀戚不已起来。
“嘉园,为父已经尽力了。”沈从缓缓闭了闭眼睛,轻声说了一句。
而此刻,太和郡王府内,沈嘉园正和陆演并肩站在了门口。
面前有禁卫军拿着长矛挡着了去路。
沈嘉园眸子有些哀伤的望向郡王府门口不断飘摇着的红色灯笼。那鲜艳的色泽仿佛是被鲜血浸染过了一般,红的浓烈,红的血腥。
沈嘉园攥着陆演的手不觉越发紧了起来,一张脸色也越发的苍白如纸。她唇微微哆嗦着,望着双矛jiāo叉后站着的人儿,声音带着破碎的音节:“石伟,你再说一遍。”
石伟脸色也有些不好,眸中隐隐流窜过一丝儿心疼。但他还是轻敛了眸子,冷声道:“皇上有旨,阏氏不得迈出郡王府一步。”
“阏氏?”沈嘉园身子踉跄一下,单薄瘦削的身子越发瑟瑟起来:“谷蠡都死了,那里来的阏氏?”
陆演也微微拧了眉头,大掌用力,他紧紧扶着沈嘉园,希望用他微薄之力温暖着沈嘉园。
掌心的丝丝热气透过皮肤蔓延到身上,沈嘉园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偏头看陆演一眼,似是找到了jīng神支柱一般,她瞬间又恢复了冷冽固执:“让开,我不是阏氏,我要离开这儿,回去我的家!”
她伸手就要去抓面前禁卫军握着的长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