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之嫡女归来
沈嘉园受宠若惊的,连连想要拒绝,可玉柔就是拧了xing子的非要搀着她:“你就让我扶着你吧,能为你做点事,我心里还没那么难过。要不然,我会悔恨死,愧疚死的。”
喜儿也在一旁附和道:“可不是呢,知晓你昨儿个昏迷了过去,公主大早起的连早膳没用就跑了过来。现如今看着您醒过来了,咱们这心里可总算松了一口气了。”
沈嘉园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笑了笑,道:“让你们担心了。”
玉柔轻摇了摇头,看着沈嘉园yù言又止的,想要说些什么,可又怕触动了沈嘉园的心怀。好一会儿,还是沈嘉园看不过去了,伸手轻拉了她的手,道:“玉柔公主有话直说就是了,这般吞吞吐吐的,若是让皇上看到了,还以为是我大胆的给您甩脸子了呢。”
“我倒巴不得你对我甩脸子呢。”玉柔轻扯了一下嘴角,道:“那会儿我也就不用担心你什么了。”
沈嘉园“哈哈”一笑:“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给你个笑脸你不高兴,反倒想要看我黑着一张脸了?”她朝着玉柔凑了凑脑袋,问道:“莫不是我黑着脸的样子看起来更好看些?”
玉柔看她还有心qíng开玩笑,原本提着的心立马松了一多半,拍拍心口处,她笑道:“看你这贫嘴溜舌的模样,想来也不会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来了。”
见沈嘉园下意识的缩手想要去端桌子上的茶盏,玉柔连忙伸手拽着了她:“你也别在我跟前掩饰什么,嘉园,我那么láng狈的一面你也见过,咱们都是红尘中的俗人,面对感qíng的事儿自然做不到心平静气的。”
沈嘉园听她这么说,脑袋微微垂了下去,原本qiáng装出来的笑脸瞬间消失,她浑身都带了一丝儿的悲凉:“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事qíng会发展到这一步的。”
“我也没想到,不过,嘉园,现如今呼和邪已经离开盛京城了,他回去匈奴平定内乱,顺利继位怕是也需的一两个月的时间呢。这么长的时间,未必就不会再出现什么变数了。所以,嘉园,听我的话,先提着jīng神,好好的看着这局势的变化。说不得,你和陆演就如我和萧梦良似的,经历重重磨难,终将走到一道儿呢。”
玉柔拉着沈嘉园的手,轻轻柔柔的拍打了她的手背。
沈嘉园听得眉心一动,眉梢间也带了一丝儿的难以置信:“你说,呼和邪离开盛京城了?”呼和邪是谁,昨儿个夜里她已经知晓了。可父亲不是说他今儿个早晨……
似是给沈嘉园解惑似的,玉柔又笑着开口道:“是呢。原本父皇的意思是先让他见过你之后再离开的,可不想昨儿个夜里他却说匈奴传来了急件,糙糙的留下了书信一封,便带着人连夜离开了。”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门口,陆英手拿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他那里是得了急件才离开的?我看着,定然是怕木纳塔擅闯郡王府的事qíng被皇上抓着把柄威胁他,他才仓皇离开的。”她把手中端着的点心盘子放到沈嘉园跟前,低敛着眸光打量了她一番,才点头道:“看起来这会儿气色不错,我也就放心了,不用担心我这耳朵再饱受摧残了。”
她毫无形象的瘫坐在一张凳子上,双手撑着,慵懒的趴在了桌子上,眼睛眨巴着望向了沈嘉园道:“你都不知道,听说木纳塔闯进了郡王府,你又昏迷了,我哥都急成什么样了。若不是刚刚皇上也在这儿,怕是我哥早就冲进这郡王府一看究竟了。”
“皇上?”他也来过这儿了吗?沈嘉园茫然的望向玉柔。
玉柔刚夹起了一块儿点心,正小口的吃着,见沈嘉园望向她,连忙梗着脖子咽了下去,笑着回道:“父皇也是担心你的。听你父亲说起你昏迷了,连忙的指派了宫里最好的太医过来呢。”
陆英却是没好气的撇了撇嘴,道:“指派了最好的太医又怎么样,又不能除了嘉园的心病。”陆英偏头,手肘支撑着脑袋又望向了玉柔公主道:“说起这茬事qíng来,玉柔公主,我倒想要问问你,你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呀?想要维持两国表面上的和平,再重新赐给呼和邪一个阏氏不就是了,为什么非得让嘉园再嫁给他啊?现如今还守着这郡王府,不能踏出去一步的?这让嘉园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玉柔脸上的神qíng猛地僵硬起来,诺诺的,她看一眼沈嘉园,轻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原因的。”
三人之间的气氛有片刻的凝滞。
沈嘉园感觉着玉柔和陆英两人眸光之间的暗波流涌,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她一手拉了一人的手腕,笑道:“你们两个别大眼瞪小眼的,我知道,你们都是在关心我。”
她顿了顿,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抬眼望向了外头正好的阳光,道:“我也想好了,事qíng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便是我再气,再闹又能如何?我父亲有一句话说对了,我现如今不仅仅是沈嘉园,还是两国和平的纽带。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女子,可能保的魏国百姓暂时的安居乐业,也是我的荣幸。所以,陆英,你不用再为我打抱不平的。”
陆英气哼哼的瞪了她一眼:“昨儿个不知道是谁要死要活的了?”
第三百零八章和陆演的灵犀相通
沈嘉园嘴角泛起一抹苦涩,松开两人的手,她缓缓起身。手指从长长的桌面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可沈嘉园却仿若不曾听到一般,只是抬脚,双手轻捏着走到了门口处。仰头,她单手遮盖在额前,双眸瞪大的望向了正空中的太阳。
金色的光芒灼然而又热烈,沈嘉园觉得有些刺眼,可她却连轻眨一下眼皮都没有,只是怔怔的,任由光刺痛了眼,道:“昨儿,猛一下听到木纳塔所说的话,又看到书上所言的匈奴习俗,心里自然承受不住。可后来见过我父亲之后,我便知道,所有的事qíng都只能这般尘埃落地。我是挣脱不开的。想要逃离这既定的命运,付出的代价太大,太大了……惨烈的背后,我还不见得能够挣脱得开这道枷锁。所以,我放弃了,不想再与天抗争了。”
低头,她忍着眼前的片刻离乱花眼,望着了眼前不甚清晰的陆英道:“你帮我和陆演说一声,让他也放手吧。太固执了,有时候并不好,伤人又伤己的,最后不过是徒添更多的伤悲而已。”
她转身重新走回了屋中,笑着端起了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道:“光太耀眼了,会伤眼;qíng,太浓烈了,会伤人。陆英,你或许不会理解我现在得这种心qíng,可我真的想开了,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只要我好好的活着,哪怕日日思君不见君,心里也有个希望,有个盼头,总好过yīn阳相隔,huáng泉茫茫再难相遇的好。”
沈嘉园的手轻轻的摩挲过手中茶盏的纹路,她不过才二八年华,青chūn正好,却好似已经成了沧桑老者一般,不再祈求上天让她轰轰烈烈的相爱,只愿余生两相安好,彼此无虞。
听她说的如此平静,陆英反倒是沉默了。抬头看看天上的红日,又偏头望向了屋内端坐着的佳人。良久,她重重点了点头:“虽然我觉得替我哥委屈,可你说的对,事qíng已经到了如今地步了,便是我们再想要抗争又能如何?不过是让你们两个都遍体鳞伤,头破血流而已。”她似笑非笑,带着一抹儿飘渺虚无的望了玉柔一眼,噙了几分的无奈:“有皇上的圣旨在那压着,怕是生不能相守,死亦不能同xué了。既是如此,还不如好好活着,哪怕遥遥相望,也算是彼此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