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妃家的老皇叔
又连续喊了几声,那人才停下脚步,但他却未抬头,只是左右望了望,走了。
“阿宣,别走…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啊…”
她的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已经消失在视线中,再也寻不到。
莫名地,顾许鼻子有些发酸,风绝宣你真是有够笨的,我就在这儿啊!你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我,只要一抬头…
恨恨地猛捶了两下窗边,震得拳头发麻。
这窗和门到底是什么做的,比天牢里那些铁柱还要硬。还有这窗,脸盆大小,她想要从这出去都不成,定会卡住她的肩膀,要是会缩骨就好了。
缩骨?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慈心师父曾经教过她。
虽然她没练几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试一下总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那老女人下的药会不会对这缩骨功也有影响。
倾尽全力将四肢向一个点缩,只听骨节咔嚓一声响,身形便小了一些。
顾许心中一阵雀跃,成了!
但大小估计还是不行的,还得再来一次。
“吱嘎!”门被推开,顾许错愕地回头看去。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明四爷。
他站在门口盯着她看了许久,缓缓地眯起眼,似狩猎中的豹子,惊得顾许咽了咽口水,这人怎么不敲门?
“四爷,你怎来…”
“呦,你这是被雷给劈成矮子了?”明四爷走进房间,绕着她转了一圈,打趣地说道。
“……”
顾许从前只觉得风绝宣的嘴巴毒,现在看来,真是不及面前这人一半。
若不是顾及着敌qiáng我弱,顾许现在就想上去给他一个巴掌,把他的嘴打正过来。
“不不不,爷我说错话,你本来就矮,这一下子劈成豆芽了。”
“……”
不再理会他,顾许砰地坐到了桌子上,茶壶拎得老高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撂下茶壶,刚要伸手去将茶杯拿起…
身旁之人单手一晃,那被子便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掌心。
顾许一愣,好快的手法,他会武功!
轻呷了一口茶,明四爷笑道:“还是楼里的茶好喝,外边的世道就真的那么让人向往吗?”
“当然好,外边有我在乎的人。”
“哦?在乎的人吗?”明四爷问话的声音很轻,好似问顾许,又好似问自己。
看着他此时的模样,顾许竟是讨厌不起来这人,那缠绕在脑海中的熟悉感,挥散不去。
这人总是说着说着话便走神,过去对他来说应该很美好吧。
顾许将手伸到了他面前摆了摆,唤道:“四爷?”
回过神。
明四爷脸上挂回笑意,轻声道:“这楼里,也就是新来的你,敢跟我这样说话。”
她怎样说话了?平时也是这样同阿宣他们讲的。
“行了,收起你那副傻气的表qíng,爷给你个任务。”话落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啪”地将空被放到了桌面上。
顾许眸光一亮。
“我可以出去了?”
“没错,但不是一去不返,将这个吃下,每日三更前,回楼中找我拿解药。”明四爷从怀中拿出一瓷瓶。
苦大仇深地盯着他手中的瓷瓶,顾许紧皱的眉头都可以夹死蚊虫了。
她可不可以不吃?
顾许自己不知道,她此时的小模样有多逗趣,巴掌大的小脸蛋上满是认真,明明年轻得很却又皱着个眉头,似小老头儿,晶莹的眸闪动着,衬着右眼角的泪痣愈发惹人眼。
明四爷难得将眼睛睁成正常大小,不再眯着,打量着对面的顾许。若是她当年没有背叛他,是不是他们也会有个如此鬼jīng鬼jīng的儿子。
苦笑在嘴角勾起,哪有那么多如果,伊人已扬灰,徒留他在世间不知来去。
这人怎么又走神了?
吃一堑长一智,顾许也不再唤他,等他自己回魂,免得又惹了一身骚。
这一等,竟是一炷香。
“小子,你怎么不唤我?”明四爷不悦地说道。
“……”
也不给她解释得时间,继续说道:“这药你要是不吃也是可以的,回到你原来的房间,该做什么接着做什么,当你从未上来过。”
顾许微怔,这男人是要反悔?
这怎么可以,她好不容易才离开那个吃不饱还得扭腰的鬼地方,死都不回去。
“想好了吗?就算你能耐再大,爷也是不需要不听话的人。”话落将瓷瓶递到了她面前。
“吃就吃,君子一言不可变!”
接过他手中的瓷瓶,将瓶塞一拽,仰头将里面的药丸倒进了嘴里,突地,眼前一亮说道:“甜的!”
“……”这小子确定不是傻的吗?甜不甜是重点吗?
一个时辰后,北风国战王府。
风绝宣站在大门口的牌匾下仰头望着,发丝凌乱眼窝深陷,下巴上长了一圈青色的胡茬。望着望着,视线竟是有些模糊,想起了那次刚刚回府的时候,她评价了他的字。
她说什么来着?狂傲不羁。
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小丫头,当时被他抓包那副样子,现在想起来,还真是顽皮得很。
“王爷,怎么还不进去。”凌瀚提着行李走了过来。
风绝宣嘴巴微张,微叹了一下,又闭上,抬首继续看着那牌匾。
顺着他的目光向上望,凌瀚有些懵,摸到到头绪,自己王爷盯着个牌匾看个什么劲。
但是,追过来的凌渝看到这一幕,没忍住,红了眼。
生怕自己哭出声音,凌渝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无声流泪。离开的时候还成双成对,现下就剩王爷一个人了。
凌瀚轻挪着步子走到自家妹妹身边,用手肘轻撞了一下她,低声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白了自家哥哥一眼,凌渝喃着鼻子说道。
“肯定是想咱们家王妃了。”
凌瀚还是有些不解,这想王妃和牌匾有什么关系?
这时
风绝宣突然伸手指了指大门上方的牌匾。
凌瀚见状跑了过去,问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烧了…烧了…”风绝宣无声地说着,qíng绪很是激动,眼底布满血丝。
纵然自风绝宣失语以后凌瀚兄妹一直跟在他身边,他们还是不能立刻会意风绝宣在说什么,大部分是在靠猜测。
半天,还是凌渝反应过来,不确定地问道:“爷,您是要烧了这牌匾?”
风绝宣点头。
“这如何使得,王爷,这可是您被封为战王那年,您亲自写下的,甚是珍贵。”凌瀚急了。
这战王府三个字是用什么换来的,他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比谁都清楚!怎么能说烧就烧了!
凌瀚还想挣扎着劝一句,哪知…
风绝宣拔出凌瀚腰间的宝剑,手腕一翻掷了出去,正中门上的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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