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娘炮拿了攻剧本
“少——”沈山南想说什么,开口吐出一个字,剩下的因高烧嗓子哑消了音。
顿了顿想要继续,夏知之打断他:“行了,喝口水,漱漱口快进被窝,你不冷么?”
沈山南没说成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成了闷葫芦。
夏知之眼瞅着男神躺下,脸不由自主腾地红透,扭捏极了。强作镇定给他掖好被子,在内心赞美了一下亲爹。
暂且不去想婚后的事情,反正沈山南肯定不是对他一见钟情跑来求嫁的,估摸着对他能没有恶感就不错了,更别提心甘情愿屈居人下……就像他也没做好“人上”的准备一样。
不过感情可以培养嘛,总归木已成舟,说不定培养培养,沈山南就喜欢他了呢?反正他对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也蛮愿意发展一下的。
实在不行他们还可以做好基友——好闺蜜也行啊,反正光看脸他就已经赚了!
但是在此之前,还有更重要的问题......他之前看见沈山南背后有一道新刀伤,从一边脖颈拉到另一边肩下,已经开始愈合了,只是又被水泡过,有要化脓的迹象。
沈山南自己上药时,他在一旁看的心惊,想帮忙又无从下手。
他不懂医术,但实在担心感染,又疑心他是化脓发高烧,便问:“你背后那道伤感觉很严重,要不先别睡,让大夫来看看?”
沈山南已经侧身躺着,被久违的暖热熏染,脑袋不由控制的开始昏沉。闻言定定看他一眼,眼神有点失焦。
他依旧不说话,片刻后缓缓摇了摇头,耸拉下眼皮,一副极困倦,却又不敢睡的样子。
夏知之都能看出他刻在骨子里的疲惫,心里顿时一软。眼见天色已黑,他也舍不得再折腾,便轻声哄道:“算了,睡吧,明天起来再说。”
见沈山南已然昏昏沉沉,隔着被子轻拍了拍,让他安心睡,又出门去喊寇思。
“沈山南先前瞧过大夫么,伤口怎么没上药?”夏知之小声问,觉得语气太急切,掩饰道:“都吓到我了。”
寇思没回,反而颇纠结的瞅瞅屋里:“少爷,你怎让他睡床……”
夏知之脸一虎,说威胁倒不如说是娇嗔:“你不许管,我问你话呢。”
寇思道:“夏神医日前来过,给开了药,不过言道那家伙......”
夏知之打断他:“什么这家伙那家伙,叫少夫人。”
寇思一噎,夏知之也不想这么让他叫,很别扭,但他想不出什么能让山庄快速接纳沈山南的法子,至少在称呼上先改变起来,潜移默化嘛。
寇思不情愿道:“言道少夫人......身中多种蛊毒,这药看情况用,多了也怕蛊虫反噬。总归内力深厚,”在夏知之越瞪越“凶”的目光中,吞吞吐吐:“死.....死是死不掉的,最多发几天烧......”
夏知之皱着脸:“夏神医?谁呀,说的准么?”
寇思这下说话流畅了:“夏长留夏神医,是无忧王麾下的第一神医,您许是没有听说过,他一直在边疆,鲜少回京。听闻多亏有他才能平定南疆叛乱,对蛊毒的造诣之深,连御医都自愧弗如呢。”
夏知之半信半疑,听起来挺有名的,还是个军医,应该不会是沽名钓誉吧?他自己图有原身留下的理论知识,可是原身也没实践过,不敢胡乱指挥,还是明天再找个医生看看吧。
“我看他伤口不太好,你还是把药端过来吧,”他想了想:“还有,再帮我带碗粥......我要媳妇喂我。”
说罢娇嗔着用手推他,寇思无奈,只得出门。
夏知之回屋关门,打了个哆嗦——他上辈子自诩娇滴滴水嫩嫩,然而家里开工厂,毕业就被舅舅骗去工地吃灰。舅舅年岁没比他大多少,管起人来倒是半点不手软,连翘个小拇指都要挨打,更别提穿什么“奇装异服”,跟小姐妹一样约会泡吧。
他都好久没有撒娇了!!猛地这么一来,居然自己都不习惯了!!
再想想如今老公没见着影,反而娶了个媳妇,当真命运捉弄人。
委屈的泪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出,让人忍不住想摸摸男神宽慰一下。
夏知之小心钻进被窝里,瞅着安静休憩的“媳妇”,忍不住伸爪子替他捋开滑落在脸上的头发,又小心的、脸红着用手背虚虚贴了贴他的额头,感觉还是很烫。
夏同志穿越前年方二十六,也单身了二十六年,早早出了柜,一心想找个真爱。结果念书念了个生物科学,毕业又稀里糊涂改去做工程,每天灰头土脸的,别说真爱,连集美们都差点不肯认他......
也不知道原主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夏知之双眼放空,想起原主对他说什么,可以分出一缕魂魄,继续现世生活云云。
当时没搞懂,现在想想,难不成是要他精分?一半留在现世,一半穿越过来?可是也没感觉缺了啥,不知道那边的现代医学能不能检测出来......估计不能吧,不然得算什么病?
想着想着思维又偏了,算算存款,心道还好老子买了不少保险,真是机智。
虽然不怕家里困难,但是莫名其妙被精分,再也见不到爸妈了,心里还是有点小蓝过呢。
小少爷嘤嘤嘤的碰了碰男神的头发,刚洗过却并不是很顺滑,又探了探被窝的温度,果然在出汗。
沈山南这些年颠沛流离,且不说有人在身边,就是一个人也不曾深眠过。如今夏知之在一旁自以为隐蔽的动来动去,他又如何真能睡着?眯着眼,果见他又摸索想找自己的手,脸还红着,眼中有明显的担忧。
少爷若不说话,身上的贵气和精致就越发鲜明,翦瞳秋水,眉目自成诗三百。许是长得慢,模样瞧着比实际年纪还要小一些,蹙眉时让人恨不得把心都捧出来哄他。
沈山南陡然直面对方,距离如此之近,只觉眼里突然一阵干涩刺痛,刺的他又闭上眼,绷紧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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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争气的眼泪瞬间从嘴角流出!!!
第4章 好兄弟一被子
寇思以己度人,完全没意识到夏知之想自己投喂沈山南,只当少爷心血来潮要换个人伺候。端着盘子进来,跺跺脚,又轻而易举被赶了出去。
他出去后夏知之哄醒“睡着”的沈山南,将他半扶起喝粥,喝完粥又喂药——这药苦的很,他一吃惯了西式胶囊的人对此避之不及,沈山南却犹如枯木遇甘霖,即便眼睛都睁不开,还是毫不犹豫的喝了进去。
虽然他一直面无表情,也不说话,但是夏知之还是感觉到了渴求,于是心里又一酸,想着这娃得吃多少苦,连喝药都甘之如饴?
他未曾这么服侍过人,沈山南又久逢温暖,四肢麻痹胀痛,提不起力来。饶是夏知之控制着速度,还是漏下去些。
夏知之赶紧给他擦干净,沈山南喉头滚动,又被撬开嘴塞进一块蜜饯,里面的果核也剃掉了。他含着蜜饯,半响未等到下文,便眯起眼,在闪动的黑斑之间,勉强分辨出小少爷正很不雅观的蹲在床上收拾残局。
再待夏知之回头,便只瞧见“媳妇儿”闭着眼的乖巧样,简直越看越喜欢。
尤其是喉结微动、小刷子一样的睫毛颤颤巍巍不肯打开时,恨不得凑上去摸摸……当然,念及之前沈山南的躲避,酝酿半响,到底没好意思,只把对方塞回被子里。
许是腹饱体暖,隔着被子轻微而陌生的拍击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漱口擦脸后,沈山南居然就真的挣扎着陷入半昏迷式的睡梦中。
夏知之见他面部惨白,双颊眼周却泛着潮红,眉头紧蹙。翻身下床,从柜子里扒拉出一件防雨用的罩衣,剪成几块布,悄声从窗户口拨进一大团雪,捏紧实了包住,给他擦额头。
记忆里内功这种东西就像个BUG,别说感冒发烧,便是重伤濒死,还有一口气在就有的救。沈山南武功多高他不知道,但听那什么夏神医的说法,应当没什么大碍才是。
夏知之虽未服侍过人,但好歹是个成年人。心里惦记着事,也没睡踏实,半夜起来给沈山南喂了两次水,换了几次自制冰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