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薄情书生郎
谢宴若有所思。
等送走了小伙伴们,柳应渠先是看了一下沈清梧的肚子,他说道:“最近要去忙修路的事。”
“知道了。”
沈清梧把自己想买庄子的事给柳应渠说了。
柳应渠爽快道:“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沈清梧想好了,明日就去找账房报柳郎的名支银子用。
次日一早,柳应渠去内阁点卯后就去城外,还是带着工部的人修路,昭烈帝下令征调了民夫,这一路子上的流民也不少正好来做活,给一些工钱,还包了饭,工人们干活都有力气。
“柳大人,你看那稻子半黄半黄的,马上就要成熟了。”
从京城到西北的沿途路上能看见田地里的稻谷,在田地里有人在拔草,遥遥相望,还有百姓对着柳应渠他们挥手。
“秋收来了,粮食也能多些。”柳应渠拿着水囊喝水,这正是修路的好日子,这段日子天气清清爽爽的,不冷也不热,工人们在外面热火朝天。
柳应渠上折子特意让昭烈帝给这些工人又多了一份好处,参加修路的工人以后官办的纺织坊,造纸坊还有晒盐场首先考虑。
工部的官员还在测量着路程,还有的人已经走前面去了,拿着柳应渠让人做的小旗子插在上面,一排排红色的旗子格外的明显。
工地上的工人甩着膀子干活,基本上就是赤膊上阵,有些害羞的年轻人还是穿着衣服干活。
“又没人看,也不嫌热。”老流氓们笑着。
他们还要吆喝着唱歌,什么会的都来几句唱得四不像,听着熟悉的调子,还有人会跟着哼哼几句。
以前征调民夫哪有什么工钱,现在虽然工钱少,但包了饭,以后还能让家里的孩子婆娘去纺织坊干活,只要不犯错能在纺织坊挣不少银子。
听说在有些地方的商人们也开了不少纺织坊,他们把商品卖向各个郡城,还有的出售到了其他的什么小国去了。
“等安稳下来了,京城就能让我们进去了,我们户口已经办下来了。”一个工人感叹道。
他们年前还是流民,是黑户,现在拿了户口,有了房子和田地也算安家乐业了,在天下脚下干活心里也踏实。
“这纺织机还是柳大人改造的,柳大人真有本事,这脑子和其他人就是不一样。”
柳应渠跟着工人们一起跑,他跑得离京城有点远了,有燕长戈在身边至少生命得到了保障。
就是有点想老婆了。
柳应渠拿着碗坐在地上吃饭,有人喊了他一声。
“柳大人,俺听说西北还在打仗,我们把路修到西北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工人没朝臣那么复杂,他们担心修过去会自己性命不保,到了西北就被歪果仁给杀了。
“不会,西北那边很安全。”柳应渠说道。
京城中的人看着柳应渠一个侍读学士竟然去修路,还和一群流民混在一起,有的人十分不屑。
这样的人交给底下的人去做就行了,非要自己去泥巴里滚一圈。
乡下人就是乡下人,当了学士也是乡下人,有人心里犯酸的想。
“这柳应渠不过是拍陛下的马屁上位,以后还不知道怎么的,你们以后千万别学他。”他对自己子辈说。
这条路修了半个月了,从京城运到西北的军资和黑火药在云水县停了一天,天色已晚,明日再赶路。
押送粮草的粮草官打了一个哈欠:“把东西放好,明日一早太阳升起来就赶路。”
押送粮草的人去休息去了,夜晚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到处都是惊呼声和烧焦的味道。
“大人!大人粮食没了!”
粮草官从梦中惊醒。
救火的人把火扑灭了,粮草官灰头土脸:“那箱子里的东西还好吗?”
“这是尚书大人小心嘱咐的,我放在另一个地方了,没有损害。”小吏恭敬说道。
“这粮食基本已经没了,大人我们……”
“先把这箱子送过去,去就地买点粮食送到西北去。”粮草官咬牙。他可不想背这个责任,粮食少点就少点,西北以前本来就不需要多少粮草。
他低声说:“让底下的人都聪明点。”
小吏打了一个激灵。
柳应渠歪着脑袋打瞌睡,正是月稍的时候,他们随意找驿站就休息了。
洗洗手泡泡脚,柳应渠拿着一本书就睡了。
这本书是云夫子给他从云水县送过来的,里面关于的是为官之道,柳应渠仗着没人监督就懒懒散散的看着。
他在梦里还想起来了和老婆的第一次相遇。
“老婆老婆……”
沈清梧在京城里也还没睡,他心里还惊讶着,脑子里一团乱。
他给谢宴出了一个主意,谢宴也照做了,王灼清人也清醒就把话给哥儿说明白了。
哥儿还是不甘心,谢宴就找了江湖上的朋友阻止他凑到王灼清面前。
时间长了,谢宴跟他说,哥儿看上他的江湖朋友了。
沈清梧:“……”还能这样?
这比柳郎喜欢偷懒还让人惊讶。
第90章 风雪归途人
金秋时节马上就要到了,京城中出现了不少的官员,之前昭烈帝说的要让地方的官员来京城中考核,也没顾朝臣的阻碍就要推行下去。
有人欢喜有人担忧,欢喜的自然是有野心有抱负的,担忧的就是怕自己被一撸到底,什么也没捞上。
这次地方考核还真让昭烈帝揪出来不少尸位素餐的人,他们被扒下官袍派人去搜了府邸,从一位七品县令的府邸上竟然搜出了六十万的银子。
这一时震惊朝野。
只是一个七品县令就如此猖狂,搜刮民脂民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翰林院的折子如雪花一样飞到了昭烈帝案桌上。
昭烈帝把人给砍头了,不管县令的背后是谁,直接不顾情面连根拔起,菜市口的血都染红了几层。
至于那些有才能的官员也得到了提拔,得到提拔的不是进士,学问最好的人,而是干实事的人。
他们修水渠,修堤坝,兴农桑,在天灾面前爱护百姓终于还是被看见了。
不顾身份,不顾地域的被起用。
他们成了被提拔的第一批能臣。
这次考核的内容是内阁首辅和学士订下的,柳应渠也有幸给他们出了一道题。
初心为何?
只有四个字。
“初心为何?”有地方官员念着题目,他不曾想过最后一道题目会是这样,他做完了前面的题,最后以为最难的题竟然是这样。
成了内阁那样的大官还要初心么?
地方官员有的不以为然,写了一大篇的不知狗屁的文章,有的认认真真写下了自己的感受。
京城里的沈氏酒楼的生意也不错,这里还有当朝三元及第的状元,现在的侍读学士写的食单。
地方官员怀着网红地打卡的心情来到沈氏酒楼。
“客官里面请。”
因为各地粮食欠缺,所以当地的酒楼都有涨价,而他们罕见的发现沈氏酒楼里没有涨价,而且这里的读书人很多,甚至还能看见几个穿着官袍的人喝着茶。
“我们这有招牌菜,需要给客官上么?”店小二机灵道。
“来三个招牌菜。”
书生们看着这食单有些心驰神往:“这柳大人的字可真好看。”
可惜现在才能一睹风采,听说这位柳大人一年之内就从修撰成了侍读学士,升官的速度让人瞠目结舌。
一时之间恭维声四起。
“这柳应渠不过是一谄媚之辈,现在还得了这些蠢人的羡慕。”有人暗自摇头。
只是把陛下哄得好,一个区区二十几岁的人能有什么真材实料,在翰林院三年都没耐心待下去,铆足了劲要掺和朝廷上的事。
偏偏还和沈忧扯上关系,还得罪了世家公卿,柳应渠看不清自己的路。
……
沈氏酒楼的主人在床上躺着,他最近有些不舒服,今天左眼皮一直在跳,沈清梧放下自己绣的荷包:“罗罗,我总觉得心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