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这件小事
“师兄小心。”顾蝉惊呼一声,没想到此人动作这般敏捷。
在顾蝉出声那一刻,景牧寒便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噌”地一声,金属相撞的声音。
离影的功夫在景牧寒之上,确切的说两人用的招完全不同,一个一招一式都透着诡秘,一个只能堪堪应付。
顾蝉只会些三脚猫的自保功夫,此刻完全帮不上忙,只得在一旁打转。
待离影引着景牧寒将战圈移到了台阶之下,徒单鸣便信步直直往前走去。
沈知非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不对,可是……根本控制不了。
“来!”徒单鸣启唇,这一个字轻飘飘地飘入沈知非的耳朵里。
沈知非上前一步,微微俯身,抬起胳膊扶住他伸出的手,一步一步朝那龙椅前的台阶走去。
顾蝉看着他们两人是真的开始慌了:“你们……再往前一步,我我我就不客气了!”
一脸害怕还能有这么足的气势,徒单鸣有点儿忍不住想笑,却并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
自己跟随着男人的脚步踏上了最后一个台阶,沈知非眸子黯了黯,她是苏淮。
“呆着别动!”男人的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沙哑,但是那个已经站在龙椅前的人却实实定住了脚步。
景岚一身龙袍却搀着只着着明黄里衣的男人到了宣政殿。
沈知非似对这声音有着很强的触动,猛地抬眼循声望去。
一张惨白的脸,披头散发,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的男人。
是他!
竟然是他。
他没死,他还活着,就在他眼前。
她没有杀了他,她不是苏淮,她是沈知非。
沈知非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在对上景煜的眼睛时忽然起了波澜。
身边的徒单鸣甚至没有错开眼珠去看她便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轻声道:“乖,眼睛看着我就好。”
沈知非缓慢地将视线移到他的脸上,最后似被施了法一般迷惑地点点头。
景煜被景岚扶着朝他们走来,虽然病弱不堪,甚至连走路都不敢快上一步,但那慑人的气势却更甚:“还请阁下将朕的皇后还给朕。”
从宣政殿的侧门走到徒单鸣的面前,站在比他第一阶的台阶上,景煜大概用了半柱香的时间。
而那红衣男人却异常有耐心地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他。
“你的皇后?”徒单鸣勾起唇角,一脸不解,“在哪里?你是说十三?”
“来,小狗,告诉她你是谁?”徒单鸣歪了歪头盯着身边女人的侧脸。
“知非,过来!”同时,面色苍白的男人也缓缓向她伸出了手。
看着男人紧锁的眉,和眼中的担忧,沈知非眨了一下眼,手指微动,有一股冲动拉着她,要她把手伸出去交给面前这个人。
他是可靠的,可信赖的。
就在她要抬手的一瞬间,眼前闪过银色的刀光,杀意必现。刀身不长却尽数刺入皮肉,嫣红的血瞬间打湿了她的手。
一只大掌紧紧捏住她的手,捂住怎么也止不住的伤口,震惊却又担心地看着她。
“不。”沈知非猛地往后退一步,退到了徒单鸣的身后,垂了眼,“我是十三,是苏淮,不是谁的皇后。”
第一百七十六章终归尘土
男人脸上闪过微不可察的担忧和难过,却很好地掩饰了,只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徒单鸣,最后笑了。
“传令下去,封闭宫门,里面的人……”景煜顿了顿,“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景岚以为自己听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啊?”
“皇上……”景牧寒和离影在景煜进来的那一刻便停手了,此时听见他说的话,忍不住喊了一声。
那些可都是黎国的百姓啊!
若非如此,宫中的羽林军怎会应付地如此吃力。
“去!”景煜置若罔闻,只朝景岚命令道。
“是,是是是。”景岚犹豫了一下还是小跑着出去了,皇命不可违啊!
景煜知道这些百姓的命自然无辜,但是为了大黎的天下,哪怕是牺牲更多也在所不惜。
景岚走后,景煜便是一个人面对这徒单鸣,他身受重伤未愈,却坚定地往前跨了一步,脚尖点上了最后一级台阶。
“杀了他!”徒单鸣淡定自若,没有出声,却知道旁边的女人已经收到了自己的信号。
“杀了他!”沈知非眼前猛地一黑,只听见耳边有个声音环绕。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谁?
她已经杀过一回了……
她不能。
“知非!”景煜看出她的反常,低声唤了一句。
“你只属于你自己,没有任何人能控制你的意志,没有人能左右你的思想,指使你做任何事!”一个声音在耳边回响。
没错,她不能再被人左右,她是她自己,她有自己的思想。
她不要再伤害他,伤害任何无辜的人。
“啊!”沈知非被两个声音扰地爆喝一声,手执长剑一把刺入身边男人的身体。
“主上!”离影大叫一声几步跃上台阶之上,劈手要阻止她,却被沈知非一掌拍上了胸口。
殿上的人和陆枭领着刚到殿门的羽林军,看到这一幕纷纷瞠目而望。
离影不防,被沈知非一掌拍到了台阶下,陆枭立马上前,“唰”地一声亮出红缨枪抵在他的脖子上。
徒单鸣看着从身后刺入,贯穿到眼前的长剑,嘴角缓缓渗出了血,低声咯咯笑了起来。
“你真厉害!”他抬眼望着景煜,这话不知是在说身后突袭他的沈知非,还是眼前这个人。
随着徒单鸣身上的血液缓缓渗出,沈知非的意识越来越清明,只是觉得脑袋越来越重,似要睡着一般。
徒单鸣伸手一把握住胸前的长剑,使劲儿一拧,半只剑身瞬间断裂。
男人转身,沈知非下意识握住了剑柄,贯穿男人左胸的剑便这么一前一后抽离了男人的身体。
“想我死?”徒单鸣此刻的表情在笑,看在旁人眼中却异常地可怖,尤其是嘴角不停溢出的鲜血。
“那我们一起啊!”
话音一落,只见他手中的半只利刃已经欺上了沈知非腰间。
“住手。”景煜警铃大作,顾不得腹部的伤势,一把扑了上去将徒单鸣撞到。
一个受了重伤,一个受了重伤还功力全无。
徒单鸣躺在地上,视线有些模糊,微微侧头看着如他一般晕倒在地的女人,不过她可没有睁眼。
那个男人跪在地上将她拦在怀里,眼中尽是血色,面色焦急,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喊着什么。
他听不见,也不想听见。
他看着大殿顶上精巧的图案,忽然间……想家了!
家……
一个对他来说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