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惬意的古代生活
沐淳惊讶,想不到顾蕊那姑奶奶竟有太监认识并记得。
公公的神色一下子就轻松了:“娘娘,袁芝娘是带了一个俏姑娘来受选,但是过了初选刚进京入宫,就被指去了江南。”
“江南?”沐淳一脸莫名,事情已然脱离了她的预料。
“容奴婢想想。”公公沉思片刻,突然道:“江南漾州知府童昆,对,就是指给了童知府作妾。”
见沐淳神色大变,周皇后冷声问道:“谁指的?”
公公心知情况不对,声音放低了些:“奴婢好像记得是袁芝娘求了邱太嫔……”
“本宫可是记得那童知府年逾四十,已朝宫里讨要过好几名良家子!”这话,隐隐透出周皇后对朝中朝外的臣子相当熟悉。
沐淳记上心头,马上接口道:“好像康西前都督就是姓童,可知与这童昆有无干系?”
公公声音愈发小了:“童昆正是前康西都督童敏之子。”
合着转了这么大一个弯子,袁芝娘根本就不是为在顾蕊谋前程,而是为她自个儿的鬼心思打算!沐淳气道:“想那袁芝娘也是跟着良家子一并去了江南吧?”
公公满头大汗,心说您知道还问老奴……
沐淳那个气呀!从皇后口中知道这童家历来有纳良家子的传统,袁芝娘什么出府荣养,哪有一心荣养了,还心念念的想方设法回童家呢,莫不是童父生前还有与子同帐御女的僻好?可怜的顾蕊,被利用成什么样了!沐淳气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李公公,且下去吧,今日你就只是来送册子的,可知?”
周皇后声音平平淡淡,却有不怒自威的气势,李公公如获大赦,抱着册子赶紧告退。
“娘娘……”
沐淳起身感谢,周皇后按住她:“淳娘无需多礼,慧慈师太对我帮助甚多,这个忙我既然接手了,那帮到底吧。若是你信我,不出明年,一定把表妹给你送到身边。”
当真?沐淳忙作惶恐状,心说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想来顾蕊上了这个大当怕是会学乖些。语气里的惊喜之意甚是夸张:“娘娘,您说,我该怎么感激您?”
“你夫妻俩多为我跟陛下争口气就行。”
争口气?沐淳还没想明白话里的意思,外面太监就传沐淳去正阳殿受赏。
“快些,看看陛下赏你什么,若真是好东西,别忘记分本宫一点。”
“娘娘这般懂持家之道,想来陛下也一样,好不好的沐氏都得全搬回家去,不分,京中都知沐氏财迷,娘娘好歹去打听打听再来沐氏这里要东西。”
“哈……”周皇后用袖遮面大笑不止,催沐淳赶紧去,受完赏还得见太后娘娘,今日事情多着呢。
沐淳走出坤华宫,完全没有大松一口气如释重负之类的感觉,周皇后当真是惹人喜欢得紧。
这厢心里正高兴着,当太监领她来到正阳殿,见到满堂的大臣时,她脑子登时就懵作一团,下意识站直了身体。她本以为臣子们已经下朝了,谁知殿中立满了身着红紫青黑官袍的男人。
再当她听到皇帝说赏她五百斤黄金的时候,已经傻得动弹不得,脑子里全是钱,险些呼不出气,这,这怎地跟行房时有一样的快感……
“淳娘,快些行礼。”尹子禾在一旁小声提醒她。
妈呀,现在她才发现相公就在她旁边,诧异望过去,反倒把人家看得一呆,
……
直到沐淳让太监领着走出正阳殿时,才听到堂内早已闹哄哄争吵声一片。
人家沐氏还未拜见完杨太后,夏贵妃就得知了这事,又揪落一室的帐子,气得大发雷霆。没等臣子们下朝,她就去皇帝御书房等着了,这事必须劝一劝,陛下向来会听她的劝。
大殿里争论的焦点只在于沐氏那水泥路到底值不值论一等功勋?一介妇人,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史无前例论一等大功到底配不配?
尹子禾一改往日谦逊作派,提议他们亲自去琼花县走一遭,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五里一坡十里一山的西北以西,道路有多难行,只有切实领教过才有资格置喙。
然后,就把一早准备好的折子拿出来,这是修路前和修路后琼花县的风貌对比。说完,闹得最凶的那几个大臣暂时噤了声,都是从底层爬起来的,心知这折子看起来的确是漂亮,也很惊人,要从折子找突破口,不太现实。
尹子禾继续上表,道他一年修路所花费用十万余两,没管朝廷要一文钱,俱是琼花县衙自行支出。全县百姓非但没被赋税压垮,日子反倒好了不少。离任时,他还给继任县令留下了足够支撑两个月的修路银资。
有臣子反驳他,说他这是打的地头蛇,当然没把百姓压垮。打蛇用的可是朝廷的刀,怎能说没管朝廷要钱?顺着这由子往上一捋,道此事有西北都督陈昻出的力,也当有兵部一份功劳……得啵得啵讲得口水四溅,七七八八东拉西扯,就差明说没曾县令什么事了。
第165章 服不服
驳曾举人的大臣,是现任户部左侍郎罗开, 户部乃夏右丞一派, 至于况左丞, 他已经称病一月没上朝了。
“侍郎大人好口才,所言甚是,陈都督见识卓越, 肯信任下官这小小县令, 也敢担起朝廷命官之大责。少了他的襄助, 估计下官只得向皇上讨要了。”曾举人见罗侍郎歪着脸还意犹未尽的模样,又道:“然, 今日大人与下官争辩的是水泥方子, 并非修路银资!”
曾举人说着立即上前一步, 朝正德帝拱了拱手:“下官肯请陛下准许罗侍郎外派往金花县或虞花县打蛇, 也请准许陈都督同样鼎力支持于他。若是他也能在一年内将其中一县达到琼花县之成效,下官不但让拙荆一文不少退回赐赏,还亲自上门负荆请罪。”
“你!”罗开气得后退一步, 本是你小子恬不自耻, 哪来的正气凛然?他厌死了这毫无退让之意的俊俏后生,愤愤道:“以事论事, 曾举人何苦行刁钻之举!”
大几十万胡汉混血, 若有差次,整个西北都得赔进去,陈昻还不得跑进京来扒了他的皮?这曾牧晟,无非是托了宁王的福, 机缘巧合才占得这天大的便宜!你怎地不说也让朝廷再派个威远将军给我?小小年轻,甚是奸滑!
曾举人疑惑道:“下官与侍郎大人正是在就事论事,难道大人以为不是?”
罗开让区区一个县令呛得面脸无光,火气直往脑门上窜:“曾举人,以你之意,不是厨子便不能评价菜品的好坏不成?”
“当然能,谁说不能,诸位大人不是正在品着么。下官斗胆问一句,此菜的味道到底如何?可口否?养身否?”
罗开愈发给刺得难受,浑身上下都是火气,声音都跑了腔调:“本官也要道一句:值一等功勋否?!”
“下官更要道一句:侍郎大人可拿下这功勋否?”
“竖子可恶!”罗开气得脑子缺氧,险些翻白眼,脏话都骂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