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飞
有些乞丐流民还有哪些穷酸之人,去不起青楼就去窑子里寻欢,钱给得少,照样能痛快。
一般来说窑子仅存于小地方,所以京城和州府之地是不会有的。
方芷韵一直跟着李朔,对于窑子不是太明白。
连云出身卑微,自然明白,便低低的解释,“小姐,所谓窑子就是卖皮肉的地方。那儿,比青楼更低贱。”
闻言,方芷韵冷笑一声,“我说这沐桑榆怎么一来就得了朔哥哥的欢喜,却原来是骨子里就带来的东西。贱骨头就是贱骨头,就算披上人皮,也上不得台面。”
“小姐所言极是!”连云忙道。
程来凤音色微颤,“侧妃娘娘,该说我都说了,真的没有半句虚言。”
方芷韵笑得凉凉的,“没什么,既然沐桑榆不是你亲生的,那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我惯来恩怨分明,不会随便牵连无辜之人。”
“是!”程来凤连连点头,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连云从袖中取出了一包银两放在桌案上,冷眼看着程来凤发光的眸,“这些银子是我家小姐赏给你们的,若你们知情识趣,以后还会有更多银子。”
小地方出来的,哪见过这么多钱,哪有机会见识到京城的花花绿绿。
“这是……给我们的?”程来凤不敢置信,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是!”连云点点头,“只不过这银子也不能白给,你们既然来了,总归是要做点事儿才行。”
程来凤与沐雨珊对视一眼,有些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沐桑榆在家里野惯了,在晋王府里也没有规矩。这一日两日倒也罢了,时日长久必定有碍晋王殿下的威名。”连云趾高气扬的说着,“懂了吗?”
程来凤盯着她,俄而摇了摇头,“不懂。”
连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说得这么明显还不懂?
见自家小姐没有说话,连云只得平息心头怒气,极力隐忍的解释,“你这当后母的既然都来了京城,是不是应该清理门户?饶是于心不忍,也该把人带回家去好生管束,不要留在晋王府丢人现眼。”
程来凤心头骇然,面上微白,“就这样带回去,恐怕晋王殿下那头……”
“晋王殿下那头,自然有我打点。”方芷韵起身,面上寒戾无温,“说句难听的,就算杀了她也不过是杀个奴婢而已,晋王殿下又能奈我何?”
“你们最好认清楚形势。”连云附和,“别到时候站错了队伍,把自己的小命儿都给搭上。”
程来凤脸色慌乱,“是,侧妃说什么就是什么。是沐桑榆那贱丫头不识好歹,不知礼数,侧妃就算要杀了她,也是她自寻死路,与人无尤。”
方芷韵冷笑,“知道就好!”
顿了顿,程来凤战战兢兢的低问,“敢问侧妃娘娘,要让咱们做什么?”
“事儿很简单,不用担心也不必害怕。”方芷韵音色温软,眸色狡黠。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京城的夜,不改繁华。
而祁山的夜,则静谧幽冷。
桑榆站在主台的瞭望台上,这里能看得很远,虽然不能完全俯瞰整座祁山,但也是视野最开阔之地。
李朔站在底下仰望着那个极是安静的女子。
风吹过她的衣袂,撩起鬓发翻飞。凝眸远眺的姿势,带着无上的空灵,就像是随时都会迎风而去的蝴蝶,只要振翅便再也不会回来。
延辛疾步上前,“爷,百花楼来的消息,说是夕阳送出来的。”
“百花楼?”李朔眉心微蹙,又抬头看了一眼瞭望台上的桑榆,打开了手中的信件。
“爷,发生何事?”延辛发现自家主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脸都快黑成炭了。
李朔极是好看的凤眸眯成狭长的凤眸,“真是长本事了!”
延辛不懂,“爷此话何意?”
“去办件事,要快!”李朔又看了一眼上头的桑榆。
延辛颔首。
桑榆是看着延辛骑马离开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再回头,李朔就站在她身后,伸手便圈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看什么?”他问,将下颚抵在她的肩头,如同最亲密的恋人。
“看夜鸟飞过,看白驹过隙。”桑榆笑了笑,“爷,你说有一天能不能就这样两个人,没有恩怨没有厮杀,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粗茶淡饭也没关系。”
李朔笑而不语。
寒意更甚的时候,李朔便抱着桑榆回了房。
那个碍眼的小侯爷如今住得远远的,这边都是李朔的人守着,所以无碍于他们两独自相处。安安静静的相处,此后便是永无宁日。
翌日。
京城里头闹得沸沸扬扬,说是晋王心悦女子沐桑榆乃是娼妓所生,是世上最低贱之人,却痴心妄想,妄图攀龙附凤嫁入晋王府。
此事不但在京城内传扬开来,连宫里都知道了。
桑榆苦笑两声,瞧着在门口守了一夜,满是憔悴的夕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下去睡会,我没事。”
夕阳不放心的望着她,然后瞧了一眼面不改色的李朔,只得行了礼退下。
“爷还要我踏进这晋王府大门了?”桑榆回头问。
李朔瞧了一眼外头的微风细雨,“想让爷抱你进去?”
她翻个白眼,“外头传成这样,宫里头不会放过我。爷如今是想留我,还是想保我?”
“放你走,你便能活吗?”李朔反唇相讥,突然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抱进了大门,底下人赶紧垂头背过身去,谁也不敢多看一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与其让你走还不如让你躲在爷的背后。”李朔眸色微冷,“爷这晋王府,难道还容不得你这单薄的身子吗?”
“不是你容不得,是旁人容不得。”桑榆轻叹,伸手圈着他的脖颈,“太后若是知道小侯爷的事儿,知道现下的谣言,就算我再有价值,也不会留下我的。防范于未然,远比亡羊补牢,更有意义。”
方芷韵站在回廊尽处,一脸怨愤的瞧着李朔怀中的沐桑榆。
下一刻,方芷韵几乎直冲过来,“朔哥哥,你怎么还跟她在一起?外头如今传得有多难听,你难道不知道吗?沐桑榆,你心思歹毒,如今还想拖朔哥哥下水吗?”
李朔冷漠的望着方芷韵,“旁的听不见看不见想不到,这些事儿倒是耳聪目明。”
说着,李朔拐个弯朝另一条路走去。
“朔哥哥?你难道不知外头都在说什么吗?”方芷韵急了,“这沐桑榆乃是娼妓所生,以她的身份地位更不不可能参与选秀,此乃欺君大罪,理该处死!”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娘做娼妓了?”李朔问。
方芷韵一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