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飞
“王爷,是妾身错了,可妾身是真的爱着王爷,此心日月可鉴。饶是王爷不愿原谅妾身,那这孩子总是王爷的骨血,王爷怎么可以……”苏娴泣不成声。
“孩子?”李朔冷笑两声,“苏娴,本王不曾碰过你,何来的孩子?”
眉睫骇然扬起,苏娴不敢置信的盯着李朔,“王爷就算是想赶尽杀绝,可虎毒不食子啊……”
“本王再说一遍,这孩子不是本王的。”李朔眯了眯危险的眸子,“与你新婚洞房与你恩爱生子的,不过是本王从军中挑出的一名军士,与本王身形相似,带上皮面就与你在一起了。”
“苏娴,本王既然知道你是李召的探子,还会蠢得跟你恩爱生子,让本王落你个把柄?是你高估了自己,高估了对本王的信任,本王……从未信过你,也从未爱过你。”
苏娴瘫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霜打的茄子,“你从未爱过我,那为何当初……你要选择沐桑榆?”
“世人皆道沐桑榆像你,尤其是那双眼睛,却不知你更像另一个人。”李朔轻哼一声往外走,“苏娴,天黑之后就离开,再也不要回来。”
所以,他这次回来,不是与她团聚。
大获全胜的欢喜,他也不愿与她分享。
他,什么都知道。
“可我真的爱你。”她低低的说,却只有自己听得见。
那么这个孩子……只是个孽种??
苏娴仰头望着乳母怀中的孩子,这根本不是李朔的孩子???
眸光利利,袖中的五指蜷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李朔,你骗得我好苦……
第五百五十八章 最后的价值
延辛远远的站着,看着苏娴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回了主院,这才转身回书房。
推门而进,延辛行礼,“爷?”
李朔慢慢合上书信,“如何?”
“爷,若是皇上知道了,怕是要惹出大祸的。这苏娴本就是庆王殿下的探子,此事皇上心知肚明,且将其留在府中也是皇上授意的。王爷私下放人,皇上必定震怒。”延辛规劝。
李朔抬头看他一眼,“你跟着本王多久了?”
“卑职……”延辛顿了顿,猛地了悟,“王爷的意思是……”
“爷是这么心慈手软的人?”李朔提笔,“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延辛欣然。
李朔又不是傻子,苏娴是什么人?这么好打发,当初就不必这么费尽心机的混进来。
李召虽然被抓,但……蛰伏在京中的一些暗哨犹在,何况还有李朔最想知道的!!!!
入夜之后,苏娴还真的走了,独自一人背着孩子悄悄离开了晋王府。
她也算是谨慎,绕着晋王府走了好几圈,然后穿街走巷的,走了大半个京城,就是为了确保身后无人跟踪。此后,她一跃而起,直接窜入了巷子里。
延辛亲自跟着,不过也没有疾追,而是守在巷子口。
李朔说过,苏娴此人很是聪慧,所以小心她耍花招。
果不其然,延辛守在外头一动不动,等了很久,还以为自己真的把人跟丢了,谁知却在最后一刻看到苏娴慢慢悠悠的从巷子里头出来。
这一次,她很确定身后无人跟着,身形一闪便去了月满西楼。
当初李召在京城见到慕守业,便派人细查,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才知晓这月满西楼乃是罗刹门的分部,而且……慕守业就是靠着月满西楼,使得京城与大漠保持了密切的消息传递。
月娘冷眼看着眼前的苏娴,妖娆的靠在软榻上,柔弱无骨的指关节,轻轻敲击着青瓷杯口,一副浑然不放在眼里的姿态。
“堂堂晋王侧妃,却要在我这里寻求庇护,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月娘也不是傻子,你说我是罗刹门,我便是罗刹门?这一点头,是要出大事的。
唯一的法子,就是咬死不认。
“我……”苏娴深吸一口气,“我是庆王的探子,蛰伏在晋王府。当初满京城的图纸便是我从晋王府里拿出来的,你若是不信可找慕守业问一问。”
“我可不认识什么慕守业。”月娘敛眸,“侧妃若是没什么事,还是回晋王府去吧!保不齐这会,晋王殿下正在找您呢……”
转头瞧了一眼老鸨,“妈妈的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如今连晋王侧妃都敢纳进来,不怕命太长?晋王殿下找上门,拆了咱们这月满西楼?”
老鸨当即道,“侧妃若是跟殿下吵了架跑出来,也该适可而止,要不让月娘教教,该怎么哄男人开心!”
月娘起身,“这倒是不错。”
苏娴憋着一口气,背上的孩子开始哭,哭得让人心烦,“这是晋王的孩子,如果你们不信我,我可以把孩子压在这里以为赌注。”
当娘的,是断然不舍得把孩子当赌注的。
月娘眸色一沉,“咱们说了这么多遍,您怎么还听不明白?咱们不是什么罗刹门,不认识什么慕守业,就是个青楼妓馆罢了!”
“我走投无路了。”苏娴道,“再不离开京城,我会死。”
老鸨笑了笑,“侧妃多虑了,您有晋王殿下的孩子,怎么会死呢?”
“皇帝容不下我,我是庆王的探子。”苏娴重申,“你们要不要帮我?或者与我陪葬!”
语罢,苏娴转身就走。
“站住!”月娘冷了眉目,“庆王殿下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还敢把自己往庆王身上推,就不怕惹来一身骚?若是如此,晋王殿下可真的会不要您……”
苏娴绷直了身子,孩子还在哭,哭得心烦。
不被信任的感觉,糟糕透了。
下一刻,苏娴陡然解下背上的孩子,袖中冷光乍现。
便是月娘也跟着骇然,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月娘抢下了苏娴怀中的孩子,“这是你的骨血,你怎么舍得?”
老鸨也愣住了,虎毒不食子啊!
苏娴手中捏着短刃,眼中凛冽着绝望,“那还能如何?晋王都已经把我赶出来了,我只能自生自灭。皇帝不会放过我,所以我想出关。”
月娘低眉望着怀中的孩子,孩子嚎啕大哭。
深吸一口气,月娘将孩子交给老鸨,“应该是饿了,给喂点吃的再说。”
老鸨颔首,当即将孩子抱了下去。
哭声消失了,室内的氛围才算缓和不少,月娘思虑再三,“且不管侧妃这话是真是假,咱们是开门做生意的,只问利不问因果。”
言外之意,就得看苏娴的价值。
“孩子都给你了,还不算价值吗?”苏娴问,想了想便将身上的一份名单拿出来,“这是庆王在京城的暗哨记及其头目名单,只要你们送我出关,这便是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