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飞
卓瑾心进门,瞧着地上的死尸,打着酒嗝就想往床上靠。
下一刻,李朔一脚过去,直接把卓瑾心踹在了地上。卓瑾心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嚎啕大哭,像个孩子般毫无章法的哭。
“滚出去!”李朔合上眼继续睡。
延辛紧赶着就把死尸抬了下去,着人好生盯着点,再让人干净利落的把血迹清理干净,叫所有人都散了,莫要打扰王爷休息。
夏月狠狠的瞪了夏风一眼,忙把卓瑾心搀起往外走。
卓瑾心自然不肯,亏得夏月压低了声音,“明儿殿下酒醒查起,郡主这灌酒之名怕是逃不开的。若是殿下就此发难,郡主难道要跟殿下撕破脸?”
难得沐桑榆出了事让卓瑾心有了机会,卓瑾心岂能与李朔撕破脸?
眼见着所有人都撤出了主院,方芷韵自然也不能留下,可她实在着急,急着想知道这沐桑榆去了何处。既然有断首之事发生,显然是有外人进入了这里,那么……刺客呢?
她买的刺客呢?
夕阳走出门便晕了,最后是延辛让人给抬下去的。
关上房门,新房外头戒备森严。
李朔翻个身,仰躺在床榻上,斜睨一眼重新燃起的龙凤红烛,极是好看的凤眸微微挑起,伸手拍拍床板,发出了清晰的声响,“还不出来,是想让爷跟你一起趴在床底下洞房?”
音落,四下一片寂静。
须臾,有衣衫与地面的摩擦声响起,某人慢慢悠悠的从床底下探出上半身来。
她仰头望上,当即嗅到了浓烈的酒气。
俄而,酒气快速的混入了她的唇齿之间。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到底知道多少?
“爷还真是神机妙算,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床底下的?”桑榆被他搀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若说是心有灵犀猜的,你可信?”他勾唇笑得凉薄。
桑榆挑眉看他,“看样子爷早就知道了。”想了想,便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爷不是神算子,算不出来。”李朔接过茶,“你能从太后的手底下走出来,想必也不会糊涂。爷能护你一时,却未必能护着你一世,你若学不会自我保护,那……死也不冤。”
“可是爷的脸上已经写着,您知道谁是幕后黑手,知道是谁对我下手,只不过……”桑榆双手托腮瞧着他,“只不过爷有顾虑,不是吗?”
李朔抿一口茶,觉得有些脑仁疼,“爷该请你当军师,早知如此就不必白瞎那份心。”
桑榆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唇角扬起淡淡的笑,“爷运筹帷幄早有谋算,桑榆自愧不如。”
“说说吧,怎么回事。”李朔放下手中杯盏。
桑榆颔首,娓娓道来,“晋王府开始挂红绸之后,我便发现主院里多了张陌生面孔。于是我让夕阳仔细观察,发现那婢女总喜欢往我房间里窥探。”
“由此我便知晓这人不可能是爷的人,毕竟晋王殿下并不需要这么蠢笨的细作。至于是谁的,想来殿下比我更清楚,具体如何也只能是爷自己去查,桑榆无权置喙。”
“彼时爷在前头喝酒,我听得外头有动静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想了想,我便支开夕阳,把女细作骗进门打晕了她,让她坐在桌边趴在案上。”
“此后我不敢在外头待着,便熄了烛火,自己爬进床底下。不多时便有人推门而入,二话不说就杀了那婢女快速离开。我当时屏住呼吸,不敢往外看,所以什么都没看见。”
语罢,瞧着李朔头疼的模样,桑榆轻叹着上前,伸手替他揉着太阳穴。
她的指尖有些凉,点在他的肌肤上甚是舒服。按摩的力度甚好,不重不浅。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李朔也不是傻子。
桑榆躲起来,让这细作李代桃僵,定然是有所打算,否则方才那么多人在场,绝对能保证她的安全,她大可不必继续躲,理应早就爬出来才是。
他没有戳穿她,只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桑榆淡淡的笑着,“爷就不想顺藤摸瓜吗?这府里头的刺客能行动自如定是有了内应,若是长此以往,饶是铜墙铁壁的晋王府,也是岌岌可危。”
李朔似笑非笑,“你到底知道多少?”
“知道得不多,都是道听途说,是以我并不知其中真假。”桑榆浅笑,“孰真孰假,除非是殿下亲口,否则桑榆不敢妄言。”
下一刻,李朔突然伸手将她拽入怀中,直接拥她在怀。浓烈的酒气迎面扑来,一双迷离的凤眸,带着微醺的醉意凝视着她的眉眼。
“本王,许你妄言,说!”他指尖娴熟的解开她的腰封,毫无阻碍的埋首在她胸前。
桑榆的身子骇然僵直,这厮竟然……竟然咬着她的……
第一百六十章 将军破城新婚夜
仿佛是一种惩罚,他的力道有些重,疼得桑榆当即拧起了眉头,略带浅喘的喊了一声,“殿下……”音色暗哑,透着意味不明的情愫。
在这种事情上,男人总是占据主动,而女子因为矜持往往处于下风,所以此刻的桑榆只觉得身上柔软,一点劲儿都使不出。
她无力的靠在他身上,仿佛略显意乱情迷,“爷可曾想过,若是今日桑榆已死,你是否还有这般闲情雅致与人……嗯……”
李朔不再咬,而是轻轻的舐着,一条胳膊用力的圈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却在肆意妄为的翻搅着。
桑榆的呼吸变得紊乱,她不得不抓紧了李朔的胳膊,眸光微微涣散,“爷,轻点……我知道错了,我错了!桑榆以后再也不敢自作聪明,爷……”
她唤得越发急促,他手指尖的活动便越发厉害。
“爷!”她面颊绯红,若迎着三月暖阳过后的桃花。双眸噙泪,又恰似梨花带雨般的我见犹怜。
“听、听说方、方将军乃是、乃是先帝的旧臣,后效忠于爷的麾下,为爷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方、方家如今在军中仍有不少威信,是以、是以殿下虽无心纳方芷韵,却又不得不留着她。”桑榆呼吸急促。
额头上渗出薄汗,桑榆的指甲深深扣入他的皮肉之中。
李朔似笑非笑,“还有呢?”
“还有便是、便是这方家,有不少亲信,至今仍握有兵权,动了方芷韵便如同承认爷的负心薄幸,忘恩负义。眼下雍王和你正在、在争夺兵权,若是……”桑榆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终是一声难掩的闷哼,桑榆瘫软在李朔的怀里。
抱着柔弱无骨的女子,李朔勾唇笑得邪魅无双。幽邃的瞳仁里,倒映着属于她的影子,晦暗与光明从来都是如影随行。
深吸一口气,李朔将她抱上了床榻。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虽然已非第一次,可这一夜终是不太一样。
至少在桑榆后来的人生里,每每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怎么都想不通后来那么爱她的他,当初怎么就舍得让他如此难过呢?